第1712章 新的压力（2/2）

“恭喜。”宋河嘴上说着道贺的话，却忍不住叹气。

冷向文也叹气，表情复杂，“他妈的，人活一辈子，大多数时候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有这孩子之后，我抽了两天两夜的烟，一直想，一直想，最后也想不明白到底对还是不对。”

“什么时候送到我这儿？”宋河问。

“不急，得等局势升级，不过也快，慢点四五年，快点一两年的事儿。明确信号是灯塔出机器人的限制，禁运或超高税，限制一出，就该咱们私下谈了。”冷向文语气难过，“公司备战订购机器人时，把孩子给你的话，孩子怕是还不记得我啊！三岁孩子没记忆的……想想我就挺难受。”

“有。”宋河却说。

“有？”

“三岁前的孩子有记忆，能唤醒的。”宋河道，“技术成熟了，下次发布会我就推出。”

“没错，你孩子两三岁送过来的话，我们可以让他保留你这个父亲的记忆。”相晓桐颔首，“亲情应该能保留很多，不用担心将来孩子见到你之后，如同陌生人，至少孩子会记得你！”

冷向文呆滞片刻，眼眶红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宋河没说什么，拍拍他肩膀。

……

宋河摘下控梦头盔，从床上坐起，一旁的相晓桐也同时坐起来。

还没等回过神，手机响了一下，宋河拿起来一看，齐风的消息。

【齐风：院长，有个紧急会叫我去开，再过两小时我就去机场，未来几天可能没法跟穿云项目，找您请个假】

宋河：“现在来我办公室，正好我们有点重要消息给你说一下，你带去汇报。”

【齐风：好，我马上到！】

夫妻俩起身来到桌边坐下，安静思索，不到十分钟办公室门被敲响，气喘吁吁的齐风进来。

两人也不废话，平静地把冷向文带来的消息告知齐风。

“我记下了，一定汇报！”齐风严肃点头，“另外这次会议可能会问穿云的事情，我听袁天罡说……穿云想升级成熟，得先解决NS方程？”

“可能不用彻底解决，但至少也得解决大半。”宋河点头，“我们暂时找不到绕过去的方法，只有NS方程一条路可走！”

“所以成熟版的穿云压根做不出来，穿云技术止步于给太空城供电，以及低效率的电池运输？”齐风点头，皱眉思索，“那想解决月球能源需求，应该只能启动大规模的太阳能板运输，多花点时间建太空电站……”

“谁说做不出来？”宋河忽然道。

齐风一愣，诧异地看看面前两位院长，“不是说搞不定NS方程就做不出成熟穿云吗？”

“搞定NS方程不就行了？”

齐风傻眼，一时有点脑子宕机。

NS方程，威名赫赫的千禧难题，斩杀的数学家尸体能装一火车，多少数学家花三四十年青丝白发搞不定的问题，现在宋院长轻轻松松说搞定就搞定了？

哪有那么容易？是院长过于乐观过于自负了？

“NS方程想解决，非常非常难，我们很清楚，你放心，我们不会被过往的成功冲昏头脑。”相晓桐开口。

“我没那么想，院长一直很理智！”齐风有点窘迫。

“我真不想啃NS方程这玩意儿，哪怕不彻底解决，解决大半，我不死也得脱层皮。”宋河叹气，“但没有办法啊，不解决不行！”

“当年搞核弹那批科学家，很多人对核弹不感兴趣，但形势紧张，硬着头皮上。”相晓桐道，“穿云意义不亚于核弹，甚至更重要，是大有希望摆脱核威慑的技术，难也得啃！而且越难，啃出来之后领先优势越强！”

宋河点头，“本来我还想要不要稍微等等，等NS方程各方面的研究再前进前进，时机成熟了我再入场做，但今晚跟向文一碰头，我改主意了。”

“我大概明白您考虑的什么。”齐风说，“上世纪老毛子突然解体，西方各国第一反应不是纯粹的狂喜，而是夹杂浓浓的担忧惊恐，因为老毛子手里太多核弹，一解体，核弹从原来一小撮人稳定拿着，变成一大群乱哄哄的人手上都可能有，风险急剧上升，后来毛子慢慢稳定下来，核弹该销毁销毁该集中集中，处理好了平安无事，西方才开始弹冠相庆。”

“对！”宋河点头，“灯塔越来越不稳了，公司战争一旦开火，我觉得可能会出现非常恐怖的烈度，绝不可能维持小打小闹，偏偏灯塔手里也一堆核武器，哪个疯子军阀万一拿到核武器乱扔，太惊悚！穿云必须成熟，NS方程我们必须死磕！而且必须在一两年内死磕出来！”

齐风猛点头，“明白了！”

“去吧，就这些事儿！”宋河微笑，“好好干！小小年纪责任重大啊！”

齐风起身告辞，办公室里又寂静下来。

夫妻俩并肩坐在桌边，又沉默了足足十分钟，一言不发。

沉默来自于浓浓的无力感和巨大的压力，别的项目输赢无非亏钱赚钱，而穿云的重要性，已上升到关系成千上万人生死，影响世界发展进程的高度！不容有失！

“你先睡会儿，我开工。”宋河道。

“睡什么啊，睡不着。”相晓桐道，“未来很长时间要难受地死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