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古魔（1/2）
暮色将五行神殿的琉璃瓦染成血色，陈锋踏着斑驳的光影走向内殿。
回廊两侧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映出墙上残缺的五行图腾，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如今的神殿少了往昔的喧嚣，百余名弟子分散在各处，或修补阵法，或照料灵药，每个人的神色都透着凝重。
推开议事殿的木门，几位长老正在清点库存玉简。
玄长老抬头看见陈锋，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殿主，物资储备尚可支撑三年，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角堆积的破损法器，“护山大阵的核心灵石已所剩无几。”
陈锋点头，手指摩挲着腰间的乾坤戒：“暂时不必忧心。我此次归来，带了些珍贵材料。”
他挥手从戒指中取出几枚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晶核，正是在妖神宝藏中获得的空间系灵石。
“这些灵石足以维持阵法运转十年，不过，还请诸位长老严守祖地，切勿外出，如今局势动荡，各方势力都在觊觎神殿的传承。”
安排好事务后，陈锋独自走向观星阁。
阁楼顶端的青铜罗盘早已停止转动，积满了岁月的尘埃。
他倚着栏杆，望着天边渐暗的云层，耳边仿佛又响起在妖神宝藏中厮杀时的轰鸣。
七曜轮回草在丹田处轻轻震颤，七种本源之力顺着经脉流转，抚平着他心中的焦躁。
“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锋转身，看见程夜雪站在月光下。
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腰间系着象征殿内执事的青玉腰带，手中抱着一叠厚厚的竹简。
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在想那些出去历练的弟子。”陈锋让出半张石凳，程夜雪轻轻坐下，竹简在膝头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人沉默许久，直到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陈锋才开口：“三千多人出发，如今……还剩多少？”
程夜雪翻开竹简，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名字，声音有些发涩：“活着的，七百二十三人。”
她顿了顿，抽出其中一卷泛黄的纸页，“这里面，有三百人重伤致残，余生无法再修行。”
月光洒在纸页上，那些用朱砂勾掉的名字格外刺眼，“死去的弟子，大多在天地返祖初期的混乱中遭遇不测。有的为了争夺灵药，被其他势力围攻；有的误入上古遗迹，再也没能出来……”
陈锋握紧拳头，七曜轮回草的力量在掌心凝聚出一道七彩光芒。
他想起在妖神宝藏中与黄金一代的厮杀，想起那些为了青铜令不惜自相残杀的修行者。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五行神殿的弟子们也在经历着同样的生死考验。
“还有刀痴前辈和剑老……”程夜雪的声音突然哽咽，“他们为了寻找失踪的弟子，深入北方冰原。三个月前，有人传回消息，说在冰渊附近发现了剑老的断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锋已经明白了一切。
“是我疏忽了。”陈锋望着夜空，眼中闪过一丝自责，“当初就该料到，天地返祖会带来如此大的动荡。”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程夜雪，“不过，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剩下的弟子，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从明日起，开放藏经阁，让他们挑选适合自己的功法。”
程夜雪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整理的弟子名单，按实力分成了五个梯队。最有潜力的那批人，已经能初步掌握五行之力的融合。”
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欣慰，“尤其是云瑶神女带回来的几个新人，他们在与妖族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其中一个少年，甚至能施展出完整的‘五行连环阵’。”
陈锋接过玉简，神识扫过上面的名字。
当看到“林小川”三个字时，他想起那个在祖地门口迎接自己的年轻弟子。
当时对方眼神中的崇拜与信任，此刻仿佛还历历在目。
“告诉他们，只要努力修行，五行神殿的传承，终有一天会交到他们手中。”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神殿的防御布局，到未来的修行计划。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程夜雪起身告辞，裙摆扫过满地月光。
陈锋独自留在观星阁，望着渐渐亮起的天空。
晨风卷着砂砾拍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陈锋站在观星阁最高处，望着北方天际线翻涌的铅云。
昨夜程夜雪带来的消息如重锤般压在心头，剑老的断剑、刀痴的失踪，还有四圣兽圣者中三圣下落不明的困局，让五行神殿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
七曜轮回草在丹田处不安地震颤，七种本源之力顺着经脉游走，似在呼应他心中的焦虑。
“你真要亲自去冰原？”程夜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一摞刚誊抄好的玉简，发间还沾着晨露，“那里不仅有上古凶兽盘踞，更有传闻中的时空乱流。以你如今的修为……”
陈锋转身，五彩剑气在指尖流转：“剑老对五行剑诀的领悟冠绝神殿，若他陨落，这传承恐有断绝之危。况且刀痴前辈至今生死未卜，我不能坐视不管。”
他将乾坤戒中的空间灵石取出一半交给程夜雪，“守好祖地，若有变故，立即启动‘五行归墟阵’。”
晨光初现时，陈锋已踏上北行之路。
他施展五行遁术，在山川之间不断闪现，每一次灵力的消耗都由七曜轮回草迅速填补。
越往北走，天地间的灵气愈发冰寒，空中漂浮的雪花竟凝结成锋利的冰晶，落在他肩头便化作齑粉。
行至冰原边缘，一座高达千丈的冰川横亘眼前，冰层中封印着无数远古巨兽的骸骨，幽蓝的光芒从骨缝间渗出，宛如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嗷——”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冰原深处传来，陈锋瞳孔骤缩。
只见一道黑影破冰而出，那是一头浑身覆盖玄铁甲片的巨熊，足有十丈之高，口中喷出的寒气瞬间将方圆百丈的地面冻结。
巨熊额间镶嵌着一枚暗红色的晶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竟是达到人神境的凶兽。
“来得正好。”陈锋握紧五行劫，七曜轮回草的力量轰然爆发。
七种本源之力在剑刃上流转，形成七彩光轮。巨熊挥掌拍来，他侧身闪避，剑气划过熊爪，溅起一串火星。
战斗余波震碎冰层，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冰渊，陈锋瞥见渊底竟有闪烁的剑光，心中一动。
在与巨熊的缠斗中，陈锋发现对方攻击虽猛，却没有什么招式。
当巨熊再次喷出寒气时，他突然将五行之力与神药力量融合，施展出在妖神宝藏中领悟的“星辰遁法”。
身形如流星般穿梭于冰雾间，趁巨熊露出破绽的刹那，一剑刺入其额间晶体。
“轰！”巨熊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玄铁碎片。
陈锋顾不上拾取战利品，朝着冰渊跃下。
深渊中寒风如刀，他展开神识，终于在冰层深处发现一道熟悉的气息。
那是剑老独有的剑意，虽已微弱，却依旧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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