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解元（2/2）

小灵虽然稚嫩，但也只能尝个新鲜。小雪，虽然也娇美，但到底是不比娘子的温柔秀美。大家闺秀，身子极软，能暖到让人心都化了。

还是娘子好。

又是一天明

主堂屋内，莫璟珏竟然出现在了饭桌上，莫老太瞧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瞧着儿子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样，一颗总悬着的心是放下了。陈氏、莫铁根也是如此。桌上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宽松了不少。

莫璟珏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他若倒了，那这个家，还怎么过。在这个人吃人，一砸一大片官老爷的京城，心，总是悬着的。

但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虎子。他瞧着依然那副冰冰冷冷样子的二叔，心里就虚，害怕。学堂里的先生，那个打手心的竹板，都打厚了一层皮。这些个子曰，虎子真的学不下去，拗口难懂，谁知道讲的是个什么。学堂里，就他最皮实。先生气得，都要吐血了。要不是他二叔是举人，早就被赶出学堂了。

饭后，莫璟珏要出宅院。周围人一听，那心又悬起来了。只以为二叔出去要办什么事儿。举人老爷的事，那都是大事。刚好莫铁根轮休，想着要不要也跟着。

但莫璟珏只是寻常出个门，纸墨有些不够了。顺便看看镇上的店里有没有新鲜的。只穿着个寻常衣裳，青色长袍，还说要顺路领着虎子去上学。

陈氏一听，那是欢喜非常。她现在自个儿还没培养出自个儿的“举人老爷”亲戚的气质，也不敢出门，那花儿还没学会怎么绣呢。听说莲姐儿今天要去隔壁找那个大家小姐取取经儿，等莲姐儿回来了，让莲姐儿教教她。而莫铁根，粗汉子一个，也不去那学堂。

现在二叔领着虎子去学堂，举人老爷亲自领，那能一样吗？那学堂的先生，还不得恭恭敬敬？说实话，陈氏也怕，学堂里其他孩子，瞧不起虎子是农家的，怕他们欺负虎子。也怕虎子皮，先生待虎子不好。但这下，二叔出面，全好了。

莫璟珏是顺路，但虎子那一颗心哗一下提起来了，怕得紧。他在学堂里的胡闹事儿，要是被二叔知道了。回来告诉娘，那他的屁股，可不得挨住板子，肿得老高？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若是旁的人去了，那先生一定横鼻子竖眼睛，吹胡子瞪眼。把虎子在学堂上的胡闹事儿，一个不落，全部说出来。让他爹娘，好好教训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读，这么圣洁的事，怎么就被这么一样无知小儿随意糟蹋？

要知道，天底下有多少想读就读不了的孩子，还不好好珍惜读的机会。

但，来的人，是莫璟珏。

先生面对着举人老爷，虽说这镇上的举人老爷，颇多。但，面前这个不同。他，在这镇上，有一定名气。原因无他，莫璟珏是那个乡镇的解元。乡镇解元不稀奇，但，这是个地地道道，不知道哪个荒山僻岭出来的农家解元。锄头农地里出来的解元。

这不说，是在嘲笑那些个万万籍，豪墨贵纸的贵胄子弟，也是实实在是讽了他们这些个寻常乡镇人家。

只是他低调，寻常绝不出门。如今一出门，却没有其他举人老爷那样的大排场，只是寻常送侄子上个学堂。先生一瞧，对面这个年轻人，丰神俊朗，文雅清隽。心里只叹，只羡。语气里不免多了份恭敬，整理整理满肚子的怒气，算是文绉有理，把虎子的事一件一见说了出来。

只希望，如此，这个新秀解元，能好好提点一下族中晚辈。

莫璟珏站在那，身长玉立，面上没有过多表情。一件一件，细细地听了先生说的事。先生多说一句，虎子心就往上多提一份，他最怕二叔，到最后，实在怕得不行，就偷偷瞄着二叔，看二叔什么神情。

但莫璟珏只是听着。他越没有神情，虎子就越怕。

最后，终于，莫璟珏瞧了一眼莫虎子，那一眼，直接让莫虎子浑身冰冷僵硬在了原地。

莫璟珏敛了眸光，先生说的事，他大抵能猜到。薄唇抿着，待先生把一腔抱怨全说完了，他才缓缓道：“先生辛苦了。虎子顽皮，还望先生多担待。”

虎子的资质，他再清楚不过。学不学得进去，看资质。但，学与不学，却不是旁人决定得了的。他让虎子来学堂，为的不过就是安大哥大嫂的心。这退不退学堂，可不是先生决定的。

到底是新秀解元，这听了训斥晚辈的话，还能保持气度。先生这样想着。以为回去，关上门或跪或罚，那是一定的。事实上，先生觉得，这个新秀解元，有点冷漠，先生理解为傲气。即使心里有点微词，但也能理解。资质过人的文人，有傲气也是正常的。就像他也不愿意和市井之徒促膝长谈。

虎子也以为，二叔现在不打骂他，回去了也会告诉爹娘。然后自己被打骂得更凶。但事实上，莫璟珏只对他说了一句，“好好学”。

仅仅这一句，让虎子对二叔的怕，更上一层了。以后当真，不再像现在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