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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药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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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氏给了莲姐儿一件蓝底白花纹的冬袄子。那是陈氏没嫁过来时穿的。虽然时间久了点,但好在她爱惜自个儿花衣裳,还不算磨损得太厉害。至于其他的,那个个都大得顶边儿了。

在陈氏这得了衣服,莲姐儿抱着,走在回灶房的路上。明明天冷得似乎连空气都冻住了,但莲姐儿愣是抱着袄子,手心热出了汗。

动了动手指,莲姐儿将袄子往上抱了抱,用胳膊夹着。明润的眸子,小脸儿沉静。许久没碰过厚袄子保暖物件儿,已经适应寒凉温度,反倒不耐热了。

那灶房里,需要收拾的物件,也就便是那些个没纳完的鞋和做到一半的小孩儿衣裳。而西屋......莲姐儿乌沉沉的眸子沉静如水。

莫璟珏爱干净,素有文人仕子的癖性,有洁癖,见不得脏。

坐在一旁的陈氏也柔柔的笑了,嘴角带着点甜蜜的得意劲儿。莫铁根长得高壮,又有本事,她是嫁了个好男人。

“阿奶,我要去接爹爹回来。”莫虎子虎头虎脑的一副憨实样,正扑在莫老太怀里撒娇。

莫老太看着大孙子那肉肉的小脸蛋,心都要化了,只是却仍不答应,道:“阿奶说了,不要急。你爹马上就到家了。再说现在外面天冷,阿奶腿脚不利索,你娘又不能摸黑走。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去村口,万一跌进哪个坑里沟里,阿奶不放心。”

村里人,讲年龄都讲夏历,虎子出生的月份又晚,于是实际年龄足足比报数的年龄小了两岁。

莫虎子撇了撇嘴角,两眼汪汪的有些失望。正在这时,忽地,村里那唯一一个锣鼓响了起来,虎子耳尖,一听立刻抬起头来,巴巴地望着莫老太。

莫老太自是也听见了那锣声,和陈氏对望一眼。那锣平日里在村里遇上喜庆事儿的时候才会敲一敲,想来这回莫铁根他们,怕是猎到不少好猎物了。

莫老太当即“哎呦”一声,脸上乐开了花,“这铁根就是出息。”

“娘,还不是您的儿子。”陈氏心里甜得和蜜似儿的,嘴上仍不忘奉承着婆婆。

“罢,虎子,你要真想去村口凑热闹。那就去灶房,让你那个人带你去。不要着急,天黑路滑,当心点儿。”莫老太心里甚喜,见着虎子巴巴的眼神,心想着这样喜庆场面也不多见,就顺了虎子的愿。

一听能去,虎子的眼一下亮了起来,但又听是莲姐儿带他去,有些许不乐意。但知道,这已经是莫老太最大的松口了。于是兴奋地撒丫子,撩起棉帘子就往外跑。

当虎子来找莲姐儿的时候,莲姐儿正在纳着那剩下的几双鞋。刚刚依着灶火,纳了一双的大半,亮亮堂堂纳着也快。现在一双只剩一点,靠着一盏煤油灯,也就快要好了。

灶上锅里,是一大锅煮好的玉米糊糊。因为知道今晚莫铁根会带猎物回来,所以还没有烧菜。坐在灶前的木墩上,莲姐儿被还有余热的柴禾灰烬温得小脸儿粉粉的。

见虎子来了,莲姐儿把手中没纳完的鞋底放到了一旁的竹簸箕里,望着虎子,等着他说话。

“阿奶让你陪我去村口接爹。”虎子小小年纪,便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不情不愿道。

莲姐儿看了自己剩下没纳的鞋一眼,便转头看着虎子,点点头道:“知道了。走吧。”说着,便从木墩上起来了,径直向薄薄木门外走着。

“你为什么不带火把?”见莲姐儿两手空空,虎子不高兴的问道。他虽年纪小,但这黑灯瞎火的,没有个照明的指不定就像阿奶说的那样翻到坑里了。

“我没有火把。”莲姐儿看着虎子道,末了,还补上一句“灯笼也没有。”

虎子微微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相信。他虽不喜欢这个婶儿,但是也知道整个家里,就她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她没火把灯笼,大晚上怎么主屋东屋西屋乱窜的?

莲姐儿睫毛颤了颤,想着小孩子到底会是怕黑,于是道:“去村里的其他人应该会带火把灯笼,届时稍微照了点路就行。你要是还怕,就牵着我的手。”

“谁怕了!”虎子不服气的一犟嘴儿,呼啦一下拉开门就向外走去。莲姐儿见状,也立马跟上莫虎子。

村里的都是泥路,再加上天冷阴寒,地上倒是颇滑。莲姐儿紧紧跟着莫虎子,这要是莫虎子出了一丁点儿的差错,那莫老太可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去村口的路上,果然有许多提着灯笼、火把的人,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像莲姐儿那样,什么也没拿,指着别人一点余光走路的。都是乡里乡亲,有的人家里确实困难,能帮衬就帮衬。而莲姐儿的情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甚至有的人家里有女娃不听话,大人就吓唬着说:再哭就把你卖了,和隔壁莲姐儿婶子一样。

其实,自从新帝登基,便大力废止革除“待郎媳”这一陋习。只因那时胡人蛮夷来犯,烧杀淫掠,战争不止。男少女寡,便生出以童养为名的诈骗钱财、贩卖女子乱象。而莲姐儿,便是最后一批“养媳”。命运不可谓不悲惨。

只见莲姐儿仍穿着那一身灰扑扑冷硬薄夹袄,脸上也脏兮兮的,低着头迈着小步子略有些急促地跟着虎子。木木讷讷,闷葫芦似的,从不埋怨诉苦。周围路过的人,都不免多多少少对她露出一丝同情。

“这莫家二郎媳妇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呀。”

悉悉索索的,远远的便有一些膀大腰圆的妇人聚在一起,对着莲姐儿指指点点的。

另一婆子,穿着厚厚的粗布袄子,双手插在对口袖里,蹭着一旁媳妇儿的油灯,砸吧了下嘴巴,眼里闪过不屑,对着其他人道:“这算什么,那莫老婆子哪里是个好相与的。这也就看是快要童试了,以往的时候,还打骂莲姐儿呢。”

此言一出,又引发一阵唏嘘。虽说都是乡里乡亲,议论着不好,只是那莲姐儿平日极少出院子,哪怕一个村,有的小娃儿至今不知道村里有这么个婶儿。这眼瞧着就要大年了,农田闲了下来,这嘴就碎了,锁不住。

那议论声,虽然可以压了声音,但农妇嗓门大,远远的就传到了莲姐儿的耳朵里。抹着灶灰的小脸儿神色如常,仿佛说的不是她。一双眸子,明润得似一汪春水,于燥寒的黑夜里,平静沉稳。

以往的事,都过了。她现在所受的苦,熬的难,都是在买她一条命,值。

只是,随后莲姐儿也不知怎的,就叹了一口气。现在乡里乡亲都会认为她可怜,但若她真的做了什么有违七出的事,那怕是到时候千万把刀子往她身上戳,唾沫都能淹死。

整了整心神,莲姐儿迈大了步子。这虎子跑得快,一不留神就冲到了前面。这村里男人冬天上山,平日也没这么大阵仗。只是快过年了,肉食买得多贵。再加上前些年莫铁根猎回来的肥兔子,惹红了多少人的眼。反正山是大家的,干脆就定个日子托莫铁根带上山。

“呦,我说这谁啊,灰土土的灰老鼠似的。”一阵奚落,只见一个穿着粉底洒碎花袄子的少女,正提着一盏颇好看还画着花儿的灯笼凑近了莲姐儿。

习惯了昏暗光线的莲姐儿,一下被晃了眼。闭上眼睛,待适应后睁开,发现是村里冯屠户家的闺女冯娇娇。冯屠户在这村里,算是殷实人家,自然把这闺女当心肝儿宠。冯娇娇自身长得也不像冯屠户五大三粗,而是像她娘,清秀。刚过了及笄,这求亲的,踏破了冯屠户家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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