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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木鸢飞天.逃出生天.事变肘腋.北去南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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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便是在袁承天削木为鸢之时,他已在远处看出端倪,知道袁承天要驾木鸢飞离此地,那时他便暗暗心惊,心想如果任由他龙归大海,虎入深山,那么将是无穷后患,须知这个中土小子心中只怕依旧会守土为责,心中恨着我大皇帝屡次侵犯伊犁,大有吞并之意,所以他便会极力卫护清国的国土,虽然他内心要反清复明,可是目下确然会助朝廷边疆守土,——因为他们汉人骨子里一向是民族大义,守土卫国,人人有责,在大敌当前之时,从来都是舍身取义,杀身成仁!

索菲亚见这位亲王行为如此不端,心中不免有气,出手一拳向着他头脑击去。普来孙亲王早见这位公主面有不豫之气,情知她要卫护这位姓袁的中土汉人小子,所以心下早有提防。眼见她拳来出左手擒拿,然后右手点她大椎穴以下几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笑道:“公主你用不着心中意不平,待会我杀了这姓袁的小子,让你绝了心中所想,看你还执念于他!”索菲亚听了更是心惊不已,心想:他若执意杀了袁大哥,似乎自己也是无法可想,要知道自己当下已然受制于人……想到此处眼泪禁不住地往下流,心中可说是五味杂陈。她的双眼之中禁不住泪水流下来……普来孙见状更是呵呵冷笑说道:“非吾类族,其心必异!我杀他难道还错了?”索菲亚一时语塞。

他转身不再理会这位公主,见袁承天神志已是迷离之间,不出片刻只怕便是人事不醒,心想事不宜迟。他呛地从背后取下一柄弯刀,立时在山之中打了个立闪,只见刀背冷森森直迫人的胸臆。索菲亚刚要说话,普来孙恼她一味为袁承天开脱,便伸手点她穴道,让她不可以再行说话,以免聒噪乱了杀人的心神。

袁承天虽中迷药,但是神志还是清醒,并未失去知觉。普来孙看他俊逸样子,几次举刀又复放下,心中也是意念翻涌——是杀还是不杀……最后还是杀意已决,弯刀向袁承天的脖颈砍去,心道:大公主你千万莫怪我辣手无情,谁教他是汉人,而且心中愤恨咱们侵犯他边疆国土!

索菲亚穴道被制,已然不能说话,眼见袁承天便要阴阳相隔,不由得泪如雨下,几乎便要挣脱这无情的束缚,可奈她武功有限,又不会移穴换气,所以只有眼睁睁看着袁大哥魂归离恨天,从此人鬼殊途!想到此节她更是心中悲悲戚戚惨惨,怎一个惨字了得!只可惜这位亲王杀意已决,再无仁慈可言!

眼见的弯刀便落下,袁承天似乎也只有受死。可是这位亲王却僵立在那,似乎被人点了穴道,不可动弹。索菲亚见这情状很是吃了一惊,心想:奇哉怪也!只有袁承天看出端倪,只见一只细小如微的小虫钻入这位亲王的袖中,便知是这只小虫子作崇,否则决不能够。只是索菲亚并不知道,况且她也不识得这小虫子。袁承天却明白:此虫名为射工,中土江南有之,又名短狐,常在溪水涧之中藏匿,不为常人所见,此物日中有一横骨,如角弓形状。黑色如大蜇,生有齿发,其有雌雄!雄者口边有两角,角端有桠,能够屈伸。冬月之时在土内蜇伏,其上水气上升,有雪落其上并不凝结,是其所其所至。夏月之日则在水内,如果有行人行经或者嬉戏,或大雨之时,随水流入人家住所,遇到牛马畜生,便行行止,飞射而去,附其身上,名为:含沙射人影!如果是人被其射中,初始症状如风寒,似乎并不严重,初时未有疮,但是身体发肤则恶寒不止,便有如针刺,以后成疮,有如豆粒黑子,亦如火烧之痕迹,我如蠼螋尿疮,皆肉内有穿孔,如火针穿孔也!皆可是三四日便加剧,如果不加治疗,那么便病发身死!这也是其厉害骇人之处!有时在大雪天时便蜇伏在山谷洞穴之中,如果气温不冷,便会自行苏醒,起来行动加以害人!今日所见这毒虫必是这射工无异。这位亲王本欲害人不想却遭这毒虫所害,身体一时僵立不可动弹,也是天道好还,害人害己!

索菲亚见这情状也是出乎意外,心想:这下好了,袁大哥可以不死了。她倒不怎么关这位亲王如何,因为在她看来这位亲王德不配位,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这结果也是其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去可怜。可是目下三人都是不能行动,生死由天,这也要看他的造化大,先前解除身体的束缚,便可以制敌机先。此时索菲亚只希望袁大哥尽快解除迷药之惑,这样便可以不为所害;而普来孙则希望袁承天人事不知,再有这毒虫去啮咬其体肤让他也如自己这般不可动弹,在这山巅洞中自生自灭,也不希望他逃出生天。

外面山风呼啸,吹得积雪飞扬,山石乱飞,竟而有些石子飞溅入洞,打在三人肌肤之上,虽然有些痛,但是谁都对此漠不关心,只是想着该如何脱困。忽然外面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吱吱走来,一个巨大黑影影入山洞。三人都不禁骇然,一般的心思:我命休矣!可是却不见这东西嘶吼,而是止步于山洞口,不可进来。袁承天借着篝火之光这才看清——原来是适才自己削木为鸢的那个大木鸢,因为南风北吹竟而搅动机关,自行到了这山洞,只是洞口狭小,它便只有停在洞口。此时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

袁承天此时以体内之内功心法迫其迷药在体内消失殆尽,再以内力迫出体外,只见他小指少泽穴滴出。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先前状态,身体又可以自由行动。他拍开了索菲亚被制的穴道,再来到普来孙亲王面前。

这位亲王面色沮丧,以为袁承天举手要杀他,不禁脸有骇然之色,心想:我堂堂一国亲王岂非今日要命丧这个中土小子之手?心中焉也不甘,只是现下又是无能为力,于是将双眼一闭,心道:由他处置!一幅生死由天的样子!索菲亚见这位亲王这个样子,心中不觉好笑心想他几曾有过这种下场?平常在王城之中他一向对臣民颐指气使,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凌驾于众人之上,如神仙一般,而今一旦落魄,真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袁承天见这位亲王这模样,心中但觉好笑,心想:人有伤虎心,虎无伤人意!他伸手将这毒虫取下,二指一捻已成碎未,然后再以掌迫其体内经脉运行,不再滞迟。这位普来孙亲王的脸色这才转为红润,先前可是苍白的骇人。普来孙实未料到这袁承天不念旧恶,反而出手救下自己性命,一时五味杂陈,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先前他总是度人为恶,以为天下尽是恶人,那有侠义之人,纵然有之也是有所求,否则绝无是理!可是以今日之事而观之,这袁承天心胸坦然然,而无小人常戚戚,可说是为不世出的英雄,让他这位亲王五体投地,心中再无害人之念!原来世间无有不可度之人!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是也!

袁承天见他心悦诚服所样子,也是欢喜非常,因为在他信念之中天下无有十足实的恶人,只是为外物私念所惑,以至步入邪途,不可自拔,只要有人愿意度其为善,世上便没有不可度之人。索菲亚见袁承天出手解救这位普来孙亲王,也是心下感激,心想:袁大哥肝胆昆仑,大义为先!世上少有他这样的人!只可惜我朝却无,他中土汉子却有之!是幸是不幸,不可知之!

一夜无事,次日风止天晴,身处这万仞之山崖之巅,只见红日东升,冬日的太阳格外比平日大些,仿佛近在眼前,又见雾气绕动山崖,眼前一片明亮,仿佛身处云端,似乎登步可上那九霄叩拜仙人!袁承天当风而立,胸中豪情又发,不觉得壮怀激烈,想起自己过往之事,虽多经忧患,可是心中的理想却不灭!想那先祖袁督师当年身死国灭之时,心中犹想着守卫边疆,置这生死于度外,百年以降,而今想像犹是苌弘化碧,一世的忠义千秋,不灭的千古英灵!

他驾木鸢,其上背负着索菲亚公主和普来孙亲王飞于天空,操控方向,以上而下盘旋而落。这时有鹤绕着木鸢鸣叫,似乎在指引前途。袁承天不由得吟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入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郎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歌声嘹亮,直冲九霄,又如碧落凡尘……久久不觉……

索菲亚不明所以,便问袁承天这话语之中是何含义。袁承天便说这是世间正道之歌,至于其间主旨各人有各人的领悟,不能以一言蔽之。这木鸢背后的普来孙亲王对于中土道家略通一二,知道这足《度人世经》中的语句,言明道教主旨,行善去恶,至于那‘高上清灵美,悲歌郎太空’自是超凡脱俗之意,只有意会不可言传!这也是道教与其他宗派不同之处,其宗旨为乱世下山济世于怀,太平之时便隐于高山和光同尘,正所谓:看透名利,不为世之所累!其高风亮节非是其它门派可以相提并论,是为世间一股清流——因为他们人人心中念着民族大义,知道有些事可为,有些不可为,所以道教子弟身形如鹤,姿态往往出于众人之上,面目行为可以为世之楷模,再无其它门派可以并立!普来孙听这袁承天中气十足,说到末了那一句: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气息绵长,歌声嘹亮,直迫云霄,仿佛一位绝世大英雄诉说平生之志……大有远迈前代之气概……

索菲亚见袁大哥操控木鸢自上而下,不疾不徐落下,只是身在高处,仿佛御风而行,心中不免怦然心动,骇得双眼紧紧闭了起来,只闻耳边风声呼呼吹过。普来孙是久经阵仗,无惧生死,这点经历又算什么,所以并不闭眼,反而向远方张去,但见王城正在太阳杲杲阳光之下,心想:只待到了王城,再生法子将这个姓袁的小子拿下,囚禁在牢中,让他不能回转中土,否则便为祸不浅,以后只怕难以收拾!他心中打定了这计谋,便任由袁承天操控木鸢向王城方向飞去。

索菲亚此时心中忽然生起一个怪怪的念头——如果可以和这袁大哥永远地这样在一起多好?——可是世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一己之力可以完全改变的,仿佛冥冥之中有把无形的大手操控人世间事情,便如是天数使然!她不知为何又自流下眼泪,以前从来没有为别人流过泪,可是和袁承天相处的这时日,让她的一颗心寄托于他身上,仿佛今生再也不可以分离!因为她不在乎袁大哥是中土汉子,至于什么礼教更是毫不在乎!在她看来只不过是束缚人的心灵,至于未来,她更加不去想,只顾眼前这位袁大哥……

木鸢飞临王城,忽然城墙守卫的兵士人人惊呼,因为远远看去只见一只大鸟正向这边飞来,仿佛其上还有人——因为距离过远所以看不清楚,便有几名官兵去禀报守城的长官。不一刻守城长官急匆匆而来——不是别人,却便正是那伊里奇——因为皇帝一向较为倚重的拜月教的教主伊凡因为武功一时不能恢复,因为先前他被袁承天以重手法,卸去武功,可说武功尽废,成为废人,以后再不可以随性杀人,为所欲为,这也是善恶有报,天地不爽,终究让恶人付出了代价。伊凡虽有心却无力做这拜月教教主,只有忍痛让这伊里奇做这拜月教主,只是心下不甘,竟而迁怒于那袁承天,心想:都是这个中土汉人小子出手伤了自己,以至以后再也不可以习练武功,不能够一呼百应,只能够暂时隐忍,只待一有机会非将这姓袁的小子碎尸万段,方消心头之恨,否则枉为人也!

伊里奇虽从这伊凡手中接过拜月教之教主职位,一时也不敢于枉自尊大,因为教中元老都是对这教主之位虎视眈眈,总想有一日取而代之;所以他不能够不小心应付,处处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怕有人暗中使坏,夺取这教主之位。

亚历山大见这伊凡武功尽废,见他神情沮丧,也不便问起情由,以免这伊凡更加伤感,便委任这伊里奇守护城墙,以为应变不测之祸,对这伊凡加以安慰,让他不再沮丧。伊里奇虽心中欢喜,脸上却不显现,因为他知道自己周遭都是暗流汹涌,有人恨不得杀了自己,好得到皇帝倚重,所以他不得不处处小心,更加还要尽心卫护王城的安危,可说一身职责所在,不可谓不重要。

伊里奇见到王城上空有只大鸟正居高临下向这城墙飞来,而且隐隐看到其上有人,心中更奇,待得又近了些许,见是与自己作对的那个中土小子,便喝令手下兵士将弓弩拿来,搭弓放箭向着袁承天射去,箭去如流星,去势劲急,竟是要致其于死地而后快的决心。

索菲亚这时已睁开眼,见到这伊里奇竟敢张弓射箭,要致众人于死地,不由得大叫道:“伊里奇,你真是大胆至极,竟要谋害本公主,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伊里奇虽有耳闻,全作未听到,依旧又张弓射去。这下气得索菲亚恨不得立刻落在城墙,要他好看。反倒是这木鸢之上的普来孙亲王不愠不怒不嗔不喜,只是合眼,对眼前的情况视若无睹,仿佛生死他已不萦于怀,——其实这只是表象,实则他心中别有打算,要看看这袁承天如何应对这忽然变故。

袁承天先前见有弓箭射来,便操控木鸢又升高十来丈,这样才躲过这伊里奇射的弓箭,只是才这样旋转飞升,已是不能,因为这本就大耗体力,时间短了还可以,只是时间长了,难免力有不逮;所以只有尽快选择落脚地点。可是低头一看只见此时城里城外已布下不少兵士,人人手执长弓,作势只要袁承天敢落下,他们便万箭齐发,将三人射成刺猬不成。伊里奇之所以这样冒天下大不韪,乃是受了伊凡的耳提面命,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袁承天置于死地,决不让他生还人间,否则他便出这胸中恶气。伊里奇自然只有领命,不得违抗。

袁承天见四下官兵汹涌,心想只有选择一处高山再做计较,否则众人非成刺猬不可,再难逃出生天,自己生死事小,却累及索菲亚公主和自己一同受难,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所以便四下张去,只见离王城不太远有座突兀于平原的山,只是不过百余丈,不可和先前他们所处的那座高山相提并论,但是足可以躲避敌人的弓箭的伤害。袁承天便操控这木鸢的机关,转向这座而来。待得落在山巅,只见碎石杂陈,间有无花果树,只是叶落的光秃秃,只有些许的果子仍在枝上,只是满是尘土,而且干瘪,似乎已是风干。木鸢停稳,袁承天终于可以可以松懈下来,因为这两个时辰在空中辗转飞行,已是有些力有不逮,筋疲力尽,实在难以承受;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歇一歇,可是此时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袁承天有些不好意思,见这索菲亚公主正瞧自己,那眼神之中似笑非笑。普来孙亲王只是一言不发,径自来到一旁,一会儿看天,一会儿又是看向山下的大地,不知他心中作何计较。

这时索菲亚来到袁承天眼前,幽幽问道:“袁大哥,你此时心中是否念着故国人民?”袁承天不知她为何问起这话,喃喃道:“故土难离!”索菲亚低头道:“袁大哥你可不可以不离开这,因为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那样我该如何自处?”袁承天道:“公主你要知道这天下还有人要去拯救,匡扶天下乃是我辈行为,怎么可以为儿女私情而因公废私?”索菲亚见袁承天目光之中闪着光,知道他心怀天下,不是别人所能理解。她低头捻动衣角,轻声道:“难道天下汉人有志之士都是如你一般这样高风亮节?”

袁承天正然道:“有人说我汉人懦弱,其实在我看来汉人不懦弱,从来如是!”他又说起先祖袁督师的过往之事。索菲亚只听得涕泗横流,不能自止。袁承天说到情动处,不觉言道:“故君子和而不流;强者矫。中立而不倚;强者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索菲亚听袁承天说些话,一时不明所以。袁承天向她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下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从来都不随波逐流,这才是真的强大啊!一向保持中和之道,不随意偏向任何一方,这才是真强大!国家政治清平之时而不改变自己的志向,这才是强大!国家政治黑暗之时还坚持自己的操守,至死不变,这才是真的强大,才是世上的真正的大英雄!从来的英雄都是有高上的操守,济世为怀,知道自己有所为和有所不为!所以从来的天下不亡——只因为汉人不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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