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蓟州客(三)“哪儿算错过?”……(2/2)
舒媛宜一听这事还是云涟造的孽,顿时更手足无措了,惊惶地看了眼云矩,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是云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行俨那干嚎叫不掉泪的模样,干脆道:“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贤妃娘娘不必往心里去,行俨惯来喜爱胡闹,说不得还是十六弟受了些委屈,叫娘娘见笑了。”
舒媛宜脸上便浮现出一抹违心的僵硬笑容来,与云矩客套了几句,便与他们父子道了别。
云矩带着行俨过去,吴美人已经冷静下来,与行渐两个开始说些家常话了,见云矩过来,契阔两句,便偷偷给云矩使眼色,示意有话想给她说。
今天有话想与她讲的人可有点多了,云矩不动声色地搁了茶,叫行渐带两个小的先出去,宫女内侍们退完后,吴美人砰地一声便跪了下来。
云矩一惊,赶紧去扶她,吴美人是下了死力气跪的,不过云矩手上有功夫,使了个巧劲,总算把人扶起来了。
云矩正色道:“娘娘,有话好好说,你若是非得弄这种阵仗,我可就走了啊。”
吴美人便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我,我就是高兴,我都这把年纪了,在这深宫冷苑里,还不知有几天好活的,啸儿也大了,我帮不了他什么忙,只会给他拖后腿,两个孩子这么大了,我这做奶奶的,什么都没给过,王爷这次能想到叫孩子们来看我,说句不吉利的,我就是明个儿就蹬了腿,也心满意足了……我这就是,就是高兴……想,想感谢王爷……”然后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哭。
云矩叫她哭的心里难受,安静坐着没说话,末了,递了一块帕子给她。
吴美人狼狈地接过,这时候觉出不好意思了,干干净净擦了脸,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知道王爷心里总觉得亏欠我,什么事都不好叫我做,可我在这宫里,又有什么意思呢?若是能帮到王爷一星半点,我到了地下,也好见皇贵妃娘娘,说起来,也算不曾辜负了她当年对我的照拂。王爷的事,我是不懂的,可都在这后宫里了,我纵然为人愚钝,不堪大用,却还可以帮王爷做些小事的,王爷若是不嫌弃,尽管使唤我,千万别不好意思。”
云矩真是被吴美人这番言辞震惊了。
当年温家倒台后,他们这一系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温禧贵妃悬梁自尽,大哥远走蓟州,吴美人蛰伏深宫,云矩在洛都这十年,又何尝不是卧薪尝胆。
如今处境稍有些起色,她却不曾再打过利用吴美人的念头,倒不是怀疑对方的忠诚,只是对方毕竟是大哥的母亲,大哥当年妥协蓟州,因为她已经放弃了很多,云矩自然舍不得再叫对方伤心——当初舒媛宜封妃时她特意嘱咐其选含水宫,就是想用自己的势力默默庇护吴美人,叫对方好安享晚年。
只是她没想到,对于吴美人来说,没用任何用处地被束之高阁,也许才是最痛苦的事。
云矩想到刚才舒媛宜告诉她的:“梁姐姐拒绝了我们这个月送过去的东西,我亲自跑去见了她一面,她只道,想再亲自见王爷一次,再不济,见见小世子也成。”
云朔回宫封王后,云矩就再没去见过梁才人,对方毕竟是云朔的生母,她既不想利用梁才人与云朔攀关系,自然要避免不在计划内的碰面与暴露。
当年云朔认下小十二之死后,梁才人在宫里的处境比之吴美人更惨,吴美人还只是失宠失势,梁才人却成了江淑妃心头一根剜不尽的刺。
江淑妃是什么人?她得宠的时候,温禧贵妃都还没入宫,虽然后来温临溪一朝入宫万千宠爱集一身,但慧帝到底念旧,江淑妃的帝宠,可是也没薄到哪去。
当年温禧贵妃与她斗法,江淑妃死了个小儿子,云矩赔了个左膀右臂进去,还真说不上哪边更占便宜,温家倒台后,温禧贵妃不等老对头折辱,先一步自我了断,江淑妃那完全没解的气,自然就全放到梁才人身上了。
江淑妃势大,云矩敢叫舒媛宜将吴美人纳入羽翼下庇护,对于梁才人,却从不许舒媛宜沾染,最多叫她做些跑腿送信的活,也都是要暗暗地做。
如今云朔回宫,梁才人的处境也有好转,再不是那时候钦等着云矩背地里的接济过日子的时候了,既然对方已经拒绝了含水宫的资助,云矩出于周全考虑,就对舒媛宜直接道:“那就与那边断了关系吧。”
可现在看着吴美人,云矩心里突然又冒出来了新的念头。
她是不可能再去看梁才人的,东宫好不容易才信了她与老八翻脸了,她万没有去自打脸白要先前做的事都功亏一篑的想法。
她不会去,行俨自然更不会去。
舒媛宜正当宠,一举一动备受瞩目,且云矩留着她,是要盯着周家和十一那边,也不合适。
但眼前不就正好有个合适的么?
</li>
<listyle="font-size:12px;color:#009900;"><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特别丧……
好不容易忙完,上个洗手间的时间,眼睁睁滴看着胸牌掉了…
掉了…
掉了…
气哭
</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