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他还活着（1/2）
虚天界。
边关长城，荒凉凄清。
荒草丛生，无人问津，自从当年两界大战，诸多祖神、魔神、列仙等用血肉铸造长城，此地就成了寻常人难以涉足的禁区。
光是接近，那股汹涌的肃杀之意，就让人窒息。
但是为了边关的安全，如今虚天神庭一直派遣了一些高手，在此地坐镇，防备永恒真界偷袭。
这一日，边关长城忽然传来了叩门声，守在此地的几位高手马上上前，他们取出了一个锦盒，锦盒之中有无数的血气萦绕，隐约间，还能听见苍生的嘶吼和惨呼，仿佛锦盒中装着的是一场大屠杀。
门缓缓松动，终于被打开，一道人影，从关门之中走了进来。
顿时，几位高手都是激动的迎接上去。
“九幽前辈，怎么样了？”
守在此地，乃是几位不朽者！
“谈妥了。”
九幽神帝微微一笑，道：“速速传讯，一个月后起事，到时候，永恒真界将会前来相助我等，另外，我等永恒王族的地位，也已经得到了永恒真界吴恒公子的亲自保证！”
闻言，这几个不朽者都是大喜过望，他们急忙朝着自己族中传讯。
“对了，让他们再多准备一些苍生血气，想要打开这道关卡，苍生血气是唯一的钥匙。”
九幽神帝又补充道。
边关长城乃是昔年祖神列仙等用血肉所化，就算是无上者都无法撼动，但苍生之血，却是可以撼动之。
光是这次“偷渡”，他们就已经动用了几十万人的血气。
想要让边关彻底大开，供永恒真界入内，恐怕需要海量！
……
而此刻。
虚天神庭。
“天之道，衡万物，人之道，逆势行……”
许多的年轻人，正在修道，他们念诵道经的声音震动长空，极具朝气。
这些经文，全部都是当年李澜传下来的。
“师祖，这经文当真不凡，是谁所创啊？”
其中，有年轻人发问。
而盘坐在正中的，乃是一个老者，他气息蛰伏且圆融，十分强大，但面容和蔼慈祥，此刻听闻众人发问，却是不禁一声唏嘘，道：“忘记了……”
“师祖骗人，你可是最强无上者，怎么会忘记？”
“对啊，师祖告诉我们嘛，当年两界大战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永恒之王东涯为什么会出现，他做了什么？”
“对啊，世间纷纭，史册之中，我总感觉有大谜团，但是，却又无人知晓答案，师祖，你是那场大战的亲历者，一定知情！”
很多年轻天才都纷纷发问，他们好奇至极。
实际上，整个虚天神庭之中，大部分人都有疑惑。
史册之中留下了大量的空白，许多人的记忆缓缓消失不见，那场震动两界的大战之中，正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步被世人遗忘……
“的确忘了。”
但老者却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必追问，如果有一天，你们能修炼这些经文，达到无所不知的境界，自然能穿越岁月和因果的迷雾，看到真相。”
这老者赫然便是祝无死！
昔年，他原本是藏在凡经之中的一个神魂，后来却被李澜收服，成了李澜的追随者，聆听李澜的大道和教诲。
在两界大战之时，他就已经是威名赫赫的无上者了，领悟了无生无死的道果，曾以一对多，不落下风。
在整个虚天界内，他都被视作活着的传奇。
这些岁月以来，他从不闭关，而是一直坚持在教导后人，传法等，已是桃李满天下。
但是，他每一次都会告诉弟子们，这些法并不是他所创，而是另一人。
越是如此，这些天才就会越发好奇，另一人，究竟是谁？
但祝无死从来不说。
诸多弟子见祝无死摇头，都是只能遗憾离去，而人群散后，祝无死却不知看向了某个方向，喃喃道：“师尊，您可还好……”
“整个天下，都快忘记您了……”
他的老眼之中，隐约有悲凉之色！
李澜最后自斩因果的那段时间，他是唯一一个陪伴者，他很清楚，为什么虚天界的修行史册，会留下了那么多的遗漏和未解之谜，大片的空白来自于何处……
李澜自斩因果，关于他的一切，就会从这天地间被抹去。
就连他，对李澜记忆如此深刻，但如今，也有很多跟随李澜的细节等，都逐渐忘却了。
曾立下不世大功，曾拯救了整个虚天界，但是，却要被世人遗忘……这，何等悲凉。
如今师尊去了永恒真界，是否已经找到了破解原初锁链的办法？
他孤身前去，修为全都无法动用，是否平安顺遂？
他不知，唯一能做，就是竭尽全力，弘扬李澜传下的法，让虚天界后继有人！
“前辈，四圣请您去议事大殿。”
这个时候，一个属下来报，祝无死当即起身前往。
不多时，他步入一座大殿之中。
四人已经在场。
妙无欲，冷若冰霜，身着纱裙，戴着面纱，缥缈而神秘。
白昼，一身白袍，神色坚毅且凝重。
无苦僧人，赤脚破裟，仍旧是一副苦行僧的模样。
血莲仙子，血色的长裙衬托出冷艳的身段。
这四人，乃是昔年李澜留下，负责统率虚天神庭的，这么多岁月过去，他们已经被尊称为四圣。
“见过前辈，”
他们都朝着祝无死行了一礼。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祝无死道。
“不错，”
血莲仙子凝重地道：“九幽一族，在半年前，屠杀了数十万的百姓。”
闻言，祝无死老眼之中，猛然一跳！
“这些老东西，果然还是要跳出来了吗？”
这些年，虚天神庭也一直在关注这些老牌势力。
明面上，这些老牌势力不敢和虚天神庭相悖，但是私下里，一直与虚天神庭离心离德。
妙无欲等人并非没有察觉，这些年也一直在关注，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出格的举动，所以，虚天神庭自然也没有动手。
“对方对数十万百姓动手，定然有所图谋，我等如今犹豫，是直接出手，还是先行查访？弄清楚了他们目的再说？”
血莲仙子开口，有些犹豫。
但祝无死却是摇摇头道：“九幽一族已触王庭律法，不必管他有何企图，虚天神庭，只光明正大，维护律法！”
“公器不阴私！”
这是他跟随李澜无数岁月学到的东西。
既然要执掌天下之器，自然要光明正大。
昔年李澜已定下了神庭律法，他们只需要维护律法便是，律法之内，分毫不让，律法之外，皆不用管。
倘若在律法之内，有罪不问，那世人就会质疑律法之正。
倘若律法之外擅动权柄，那苍生就会惧怕掌权者而不是律法本身。
以律法治天下，执法者就要当好律法的仆人。
让天下人敬律法而非敬官员，让天下怕刑罚而非惧威权，如此，或许才是师尊希望看到的……
这些岁月以来，他也一直在践行师尊留下的一切，所以，虚天神庭，已经越发壮大了，天下才智卓绝之士，大多投效神庭。
那些“老贵族”、“老势力”正在逐渐衰弱，也正是因此，那些势力才会选择在还有余力的时候凶猛反扑。
“前辈说的不错，是我等考虑不周。”
妙无欲当即起身，道：“来人，派遣神庭禁军，前往九幽一族，拿九幽神帝问罪！”
她直接开口。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九幽一族，要被问罪了？”
“这么多岁月过去，虚天神庭和古老三帝，一直相安无事，如今怎会突然冲突？”
“九幽一族，暗中屠杀了几十万百姓，已经触犯了虚天神庭的律法！”
“太好了，神庭威严公正，不惧强权，我等才有出路！”
“九幽昔年贵为神帝，一旦触律，仍旧要被捉拿……神庭律法，不可触！”
天下侧目，苍生都在为徐天神庭而欢呼！
同时，很多势力也都是惊了，他们都在关注。
“呵呵，这么多年，九幽终于忍不住了吗？”
“坐山观虎斗，虚天神庭压制我们这些老族已经够久了，九幽若是能撼动……最好不过。”
“还等什么？一旦九幽反抗，我们便应该直接跟上，那人的记忆都已经在世人脑海中模糊，就连们，都不太能回忆起他的模样了，也该拿回被他夺走的一切了，虚天界，是属于我们的！”
很多被打压过的势力，都在等待！
而消息传到了九幽一族，九幽神帝却是脸色冷冰至极。
“神帝，我族该如何？是否直接召集兵马，攻杀神庭？”
一位老仆颇为激动：“是时候光复九幽神庭了－－”
但是，九幽神帝却是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祝无死还在，我等就算已经踏足无上境界，也不是他的对手。”
“别忘了，他一人，就能镇压数位同级的无上了！”
就算他，还有朝元神帝、九霄神帝三人一起出手，恐怕，大概率也是会被祝无死给灭杀的。
“先拖！”
“等，等其他的势力准备好，一个月后，开启了边关长城，永恒真界的援兵到了，才能十拿九稳灭掉祝无死……到时候，血洗虚天神庭！”
他沉声开口。
老仆凝重地点了点头。
当即，九幽一族，族长、嫡系等，隆重的跪迎神庭禁军。
这一幕被世人看到，天下震动。
“这就是神庭之威吗？”
“一旦触犯了王庭律法，就算是昔日的神庭之主，也只能如此卑微……”
“律法不可触！”
世人感慨！
而九幽神帝的传人，如今九幽一族的族长，名为“九泉”，他跪地道：
“数十万百姓被杀之事，我族已然知晓，经我族查访，乃是族中几位长老修炼邪功，这几位长老，现在已经被我族诛杀！”
他献上了几位长老的尸体，然后道：“我族老祖，正在闭关的紧要时刻，还请神庭宽恕一月，九泉愿意先行去神庭受刑！”
态度出奇的好。
当日，九幽一族族长九泉，被神庭禁军押解回神庭，震动天下。
“九幽一族在神庭之前，什么都不算……”
“昔日的主宰，终究是落寞了，这是神庭的时代！”
“如此才好，虚天神庭主持正义，天下才能真正昌明，若是虚天神庭和这些地方豪强勾结在一起，普通百姓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吗？”
世人议论。
“抓紧时间，把这些人全杀了！”
“我们需要大量的苍生血。”
“九幽一族拖住了神庭，我们必须趁此，抓紧机会！”
而同时，很多与九幽一族密谋的老牌势力，都在加快计划！
“父亲，九幽似乎认罪了……？”
而此刻，九霄一族。
长明公主看着父亲九霄神帝。
昔日，九霄神庭曾主宰天极境，而且，在轮回殿大争的时候，九霄神庭还曾支持过李澜，长明公主更是跟随在李澜左右一段时间过，从李澜处学到了一些法。
但是，时光荏苒，九霄神帝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在新的神庭之中，没有他的位置。
九霄一族，对如今的神庭，同样不满。
九幽神帝前来密谋的时候，九霄神帝没有见对方。
长明公主知晓，九霄神帝的态度，一直有些捉摸不定。
“他不是认罪，九幽这只老狐狸，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九霄神帝却是缓缓开口，他轻叹了一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个月后，便是虚天神庭与九幽等老牌势力决战之时了。”
长明公主怔了一下，然后道：“父皇，那我们…是时候下注了。”
九霄神帝却是犹豫万分，道：“重夺权柄，拿回虚天界……哪一个老牌势力不是这样想？但为父一直在担心。”
他的眼中，有种忌惮之意：
“当年那人，真的已经死了吗？”
长明公主不禁怔了一下。
那人……
她自然知晓，父皇说的是谁。
当年，她也曾追随过那人一段时间，但是，她却现在连那人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甚至对方究竟做过什么，她也渐渐都忘了。
她只是还有一个模糊的记忆，大致知晓，那人大概是虚天神庭的创建者，而自己也曾追随他……
“无数岁月，就连我们都快要忘记他了，世人都推测，说他已经中了大不祥，大诡异，因果消散，所以从岁月中被抹去……这，做不得假。”
她缓缓开口。
九霄神帝却是沉吟，道：“或许吧……只是为父，总有些不祥的预感，一个能改变时代的人，真的那么容易死去么？”
“他若还在，那此番就不是夺权，而是找死了……”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全族的性命。”
他说完，默然很久很久似乎不能下决断。
……
暗流涌动。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
“虚天神庭已经查明，九幽一族族长九泉，滥杀无辜，当受死刑，今日处决！”
虚天神庭的消息传出，各方都是惊了。
“九泉居然要被杀掉，他可是帝族的族长啊……”
“拥有如此滔天权力，但照样说杀就杀，虚天神庭，当真足称公道了！”
“古往今来，有谁会为了一些贫贱百姓的性命，与这些势力的上位者过不去？也只有虚天神庭而已！”
各方注目，同时，很多势力的人马，都来了，要观刑！
这一日，神庭四圣亲自到场。
九幽一族族长九泉，被绑在了铜柱之上，神色有些憔悴。
“九泉，临死之前，你可认罪？”
神庭负责执刑的天官大喝。
“罪？！”
但九泉却是大笑起来，他眼中狰狞一片，道：“我乃帝族，谁能审判于我？虚天神庭算什么东西？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世间所有的势力之上吗！？”
他高声开口，目光看向了众人，大呼道：
“曾几何时，这方天地是属于我们的，三大神庭、各大神王族，统帅天下，接过今日，王族之威不再，所谓的神庭，为了区区几十万个蝼蚁的生死，就要推我等上刑罚台，诸位，尔等还不明白吗？”
“反了虚天神庭，夺回属于我们的天下！”
他声震场中，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惊了。
“这是疯了吗？这会连累他们全族的！”
“虚天神庭稳如泰山，他竟然敢如此狂言……”
“呵呵，这才是这些老势力的真实想法吧？”
很多人都是开口。
观刑的人群一阵骚动，。
“咆哮刑场，煽动大逆，罪加一等，当处极刑，来人，行刑！”
但妙无欲却只是平静地开口。
当即，执刑的高手瞬间上前，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神金铸造的小刀，此刀乃是凌迟所用的。
“住手！”
但就在此刻，一道浩瀚的声音忽然传来：“我九幽一族，今日反了，天下同道，有志之士，若随我等一起冲杀，事成之后，封王拜相，倘若相助虚天神庭，我等定杀不赦！”
同时，一股惊人的杀意已经传遍了整个虚天神庭，一道神光冲来，将虚天神庭的天门都给轰碎了。
一时间，场中所有人都是大乱，抬眼看去，只见九幽一族的大军，已经兵临虚天神庭！
“九幽一族，果然谋逆！”
而无苦僧人等，则都是摇头，然后一挥手，顿时间，虚天神庭之内也是神光大作，虚空之中，一层又一层的兵马早已经浮现了，浩瀚杀阵严阵以待，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单凭九幽一族，根本无法撼动如今的神庭。”
“不错，须知，神庭之中，可是有无生无死之道的前辈坐镇！”
“这是找死！”
很多人都是开口。
“九幽一族莫忧，朝元一族来也！”
而就在此刻，又是一道声音传来，从另一个方向，有无数的战船横空而来，上面大旗猎猎，正是“朝元”二字！
“朝元一族也反了！”
“朝元、九幽、九霄，这乃是昔年的三大神庭帝族，如今两族已经反了，九霄一族，是否也动手了？”
“这次的事情大了！”
各方都惊了。
但是，局势并未到此为止，一道道宣战之音，紧随两大帝族而来。
“金乌一族反了！虚天神庭失德，不配统帅天下！”
“莫朗王族，当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虚天神庭创建者已经逝去，神庭当灭！”
一支又一支的大军出现，虚天神庭之外，已经是围的水泄不通，密密麻麻，一眼看去，大军足有数百万，宛如铺天盖地的潮水。
“旧族谋逆！”
而在徐天神庭之内，也有人大呼，愤怒到了极点：“这些曾经的既得利益者，这是要颠覆！”
“虚天神庭在，虚天界蒸蒸日上，公正有序，岂能容忍这些人，颠倒黑白，重掌权力？”
“当年的虚天界，天下苍生都黯然，唯有是这些王族帝族活的好，我等绝对不能容忍他们造反！”
这些岁月以来，在虚天神庭领袖之下，亦有很多新人成长起来，此刻都纷纷开口，维护神庭。
“就凭你们，恐怕还不够。”
而四圣之首的妙无欲，则是摇了摇头。
旧族势力虽大，但在如今的虚天神庭之前，仍旧逊色一筹！
“呵呵，无欲仙子果然聪明，单凭我们，当然不够，但如果再加上永恒真界呢？！”
九幽神帝走了出来，他冷笑着，道：“边关长城已经打开，永恒真界援兵马上就到，无生无死再强，还能抗衡永恒王族不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不好－－”
而此刻，虚天神庭更是有急报传来：“启禀四圣，九幽、朝元等族人，以苍生之血浇灌边关长城，边关长城，缺了一角－－”
缺了一角！
刹那间，更是全场震动。
“九幽一族，居然勾结永恒真界！”
“好大的胆子，这群奸贼，昔年女娲、盘古、轩辕等祖神，就连血与骨都不要了，诸多魔神列仙用性命铸造出来的边关长城，他们居然主动打开？！”
“卖界求荣，这是卖界求荣啊！”
所有人都在怒骂！
甚至，就连一些此前不知情的旧族，都是心惊了。
昔年两界大战，虚天界与永恒真界，就已经势同水火，这是你死我活的大是大非。
但如今，九幽一族却直接将这条线给践踏了。
“不行，必须马上阻止他们，否则永恒真界的人来了，我界还不是对手！
“不错，真让他们里应外合，虚天界就完了！”
很多人都是急切大呼。
而妙无欲、血莲仙子等人，也都是惊了。
“血莲、白昼，你二人马上率人前去边关！”
妙无欲直接开口，道：“其余人等，诛杀逆贼！”
说完，她就已经一掌抬起，朝着前方拍了出去，刹那间，恐怖的不朽者波动传出，战力惊人至极。
这么多岁月过去，她已经成为不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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