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大夫人有些为难，好一番犹豫，但是一扭头瞧见云琅撇了嘴又要哭，就顾不得其他，忙不迭满口应下：“做，做，做，阿娘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云琅这才云开雾散，破涕为笑。大夫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他一巴掌：“你这小冤家。”

一扭身看着静静站在一旁的长女，大夫人顿时有些讪讪的，忙笑道：“玳儿你爱吃什么？告诉母亲，母亲也给你做。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云玳微微笑了笑：“母亲不必费心了，我一向吃素，让厨房不拘什么素菜做两样就够了。”

大夫人点头道：“也好，今日原本就该持斋，再者素菜上王厨娘做得比我好多了。我让她给你多做几样。”

云玳点头，大夫人见她面色如常并无不悦，便松了口气，忙忙地往厨房给儿子做饭去了。

待白氏脚步声远去，云琅立刻跳下地，笑嘻嘻走过来：“姐，你怎么突然就回山庄了？可给我带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了吗？”

这话说得有些刺心，云玳脸上笑容淡去，冷笑一声：“这里也是我家，怎么，我就不能回来了？”她先天武者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荡开些许，就足够云琅背后一沉，犹如压了一座山，瞬间被重重压倒在地。

云琅吃痛，忙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姐姐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云玳找了张圆凳坐下，竖起手背漫不经心地看前两日宫女给她修剪得圆润美丽的指甲，淡淡道：“现下认错，等会儿又去跟母亲告状？”

一语说中云琅的打算，他缩了缩肩膀，忙否认：“不敢，真的不敢。”

云玳轻笑一声：“那你对武神发誓，日后若敢说一句对我不利的话，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若要万无一失，应该还要禁止做对她不利的事，但云玳太过高傲自负，压根看不起这个烂泥一般的弟弟，也不认为这草包有什么能耐对她不利。这样，就无形间留下了后患。

这誓言实在太毒辣，云琅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但眼前端坐的姐姐那冰冷的双眼和背上越来越重的挤压都告诉他，云玳没有开玩笑，她对他的生死真的无所谓，甚至亲手杀了他也没关系。

云琅浑身发寒，但仍然挣扎着嚷道：“你……你要是敢伤我，母亲会杀了你的！救命啊！云玳这小娘皮要杀人了！”

云玳换了一只手细看，随口道：“这屋里已经设下先天结界，你再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听见的。”

云琅震惊了，颤声问：“……先天？！你已经是先天了？！”

“是啊。”云玳放下手，终于转头看向弟弟，那目光毫无感情，犹如看一条死狗，“所以收起你那些妄想，不管母亲和你说过什么，或是你自己盘算过什么，这登云山庄日后都是我的。你若是乖乖听话，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自然赏你一口饭吃，若是不然，我就是此刻宰了你，以我先天的身份，父亲也不会多说什么。母亲最多也就是哭几场而已。”她冷冷一笑，随手一挥，那巨大的威压一沉，犹如泰山压顶，云琅胸腹剧痛，噗地喷出一口血来，胸口处疼痛难当，定是肋骨断了。

但是那重压半分减轻的迹象都没有，云玳冷漠地看着，指尖微动，又要下压，再压就真要死人了，云琅吓破了胆，涕泗横流地喊道：“我发，我发，求你别杀我……”

云玳慢慢收回手，神色间颇有些可惜。

云琅看得胆战心惊，半点滑头都不敢耍，老老实实按照她说的发了武神誓，云玳这才大发慈悲收了手，云琅被压得五脏俱伤，肋骨不知断了几根，即便威压消失，也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云玳屈指一弹，一粒白色药丸落入他口中，入口即化，云琅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你喂我吃了什么？！”说着忙连连吐口水，还伸着手指去抠喉咙，想把药吐出来。

云玳厌恶地侧过身，道：“我现在还用不着杀你，不过是疗伤的药，你慌什么。”

云琅一愣，试着感知了一下，又自己按了几下胸腹处，果然肋骨和五脏全都已经不痛了，他这才相信，忙从地上爬起来，离姐姐远远地缩在一个角落里。

云玳又一挥手，地上一阵风捐过，血迹和口水痕迹荡然无存，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琅：“你以后给我老实点，要是再敢惹事，我就按方才那样治你。下回就断了你四肢，让你尝尝人彘是什么滋味。”

说完，她一扭头走了。直到她的身影彻底彻底消失，云琅才敢软软瘫倒在地上，好不容易平静下心绪，却发现全身衣裳都被冷汗湿透了。

“贱……”一个婢字还没出口，云琅就感到脑中一阵危险的剧痛，仿佛是什么可怕的警告，吓得忙收了口，他一个后天萌芽，哪里知道武神誓如此快就奏效。幸而他只说了一个字，还不曾破誓。

贱婢，云琅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敢如此对我，日后定要让你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