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2/2）

浅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大爷也跟着笑了起来，“受不了这股味儿吧，没办法哦，我们不靠这个，活不起啊。我们都干习惯了，鼻子早都不灵了。”</p>

“不是不是……”康国深一下子窘的没法，耳根子都红了，火烧火燎的，为了给人大爷面子，干脆梗着脖子，坐到炕边上了。</p>

浅浅惊讶了，她是真的想不到，康国深竟然是这么实诚的一个人，还带着小男孩的纯情，竟然会脸红。</p>

“起来吧起来吧，我真有点受不了，头晕了。”浅浅走过去，把康国深一把拉起来。</p>

转身问了一句：“李大爷，就没有办法通通气啊？这味道闻时间长了也不行吧？”</p>

“太冷了，怎么通啊？牛可是我们的命啊，不能冻，病了这一年都白熬了。”李大爷说完，自己酎了一口白酒。</p>

康国深又走回去，说：“来都来了，我陪您喝一杯吧。”</p>

李大娘正好喂牛吃食到走了这边，大声说了一句：“浅浅，小伙子不错啊，长的好看，心眼儿也好，挺实在。”</p>

浅浅低头笑笑，李大爷伸手拿酒壶，酒到了满满一盏，康国深空着肚子就跟李大爷干了。</p>

浅浅瞪着眼睛，吓了一跳。牛还没踢呢人就傻了。赶紧过去伸手拦着，说：“一杯可以了，下回李大爷你到我家去喝吧。我们确实烧了水，得先回去了。”</p>

李大爷没理会，说：“小伙子要不要试试挤牛奶啊？”</p>

果然，浅浅就猜到了，从前只要有外地人来，必然有这句话儿在那等着，她是从小看到大，听到大的。</p>

她真怕康国深犯傻，伸手偷偷摸摸掐了他一把，拿小眼睛横着他。</p>

康国深吃痛，倒吸一口气儿，赶紧拒绝，“不了不了，浅浅说牛会踢人，能把人踢傻。”</p>

“你听她胡说，我都养牛几十年了，也没见牛把人踢傻的。”李大爷伸手拿了个铁皮小桶。</p>

康国深可怜吧吧的看着浅浅，一脸渴求，渴望，他真想试试，体验体验新鲜玩意儿。</p>

他特别有冒险精神，真不怕被踢。</p>

浅浅用眼神表示，不行，不可以！</p>

正在他俩偷偷较小劲的时候，门外有人扯着劲儿喊了一嗓子。</p>

“老————李————头————，你家饲料到了，出来接一接！”</p>

“来了来了！”李大爷把小铁桶随手一丢，跑出去了。</p>

浅浅拽着他大衣袖子，就像小时候舅姥姥吓唬她一样的架势，说：“康同学，赶紧跟我回家！不听话！看我回家不收拾你！”</p>

李大爷要跟场部来的工人卸车，没工夫管他们了。康国深想一起帮忙，浅浅不让，那东西太脏了，弄脏了在这个地方洗衣服很麻烦的。</p>

一路把他拖着回家，一到家浅浅就赶紧把衣服撑起来，拿吹风机一顿猛吹。</p>

“你这是干嘛？”康国深不懂。</p>

“干嘛？你自己闻闻，有没有牛屎味儿！我跟你说这股味很难消下去的。你还想给我在那挤牛奶是吧？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是那种家里最不听话的小孩，不让你干什么你就偏要干什么！就成心跟人作对！”浅浅像极了管家婆。</p>

康国深倒在炕上大笑：“是啊是啊，我妈也是这么说的！我就是想试试，多新鲜啊，我都没见过，试试也不行，你搞霸权主义啊！不尊重人权。”</p>

浅浅叉着小腰，走过来踢了一下他的鞋底，跟班主任一样，训人：“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老师一提起你就是摇摇头，一口气叹多深，你是真不听话！康康那么皮，就是随你！”</p>

“哈哈哈……浅浅，我发现你真可爱。”</p>

康国深全身仰倒在炕头里，肆无忌惮，笑的没完没了。</p>

他真是太喜欢这里了。</p>

心里很自由。</p>

很快乐。</p>

所有的感受，全部都是真真切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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