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2/2）
“你不怕累吗？”她挺怕的，所以想先放弃了。</p>
他仿佛能一眼看穿她所有心思，靠近她，认真看着她的双眼，说：“浅浅，我只求你不要放弃我。任何人伤我，都不及你分毫。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话，我有多难受吗？我不可能像我大哥那样，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我做不到。”</p>
他在这段两地拉扯，煎熬无比的日子里，想了很多很多。之所以犹豫不决，不敢轻易许诺，是照顾家里人的颜面。他到了这个岁数，不可能只为了自己快活，不要父母家人。</p>
可如果那种面子让他失去一生所爱，他可以很确定，不愿意，不可能。</p>
当听到浅浅那番言论，他更气的是自己，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怎么就变得这样瞻前顾后？</p>
依照浅浅的脾气，她很可能找到合适的，人逆来顺受惯了，耳根子又软，听不得旁人劝，真就稀里糊涂嫁了。</p>
但他怎么都不敢想，不能忍受，她为别的男人穿上嫁衣。哪怕是想一想，都觉痛澈心脾。</p>
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像大哥那样，弄到自己毫无立场，等着对方一张请柬甩到面前，一声不吭，连面都不敢露，只能躲出去那么远。自己折磨自己。</p>
如若换成是他，不弄个天翻地覆，真不配姓康。</p>
去你妈的嫁人，我的人，谁都不能动！</p>
当然，他永远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那样难堪的局面发生。</p>
他自己那边怎么忍都可以，但他实在不能忍，浅浅这边动摇的这么厉害。害怕她真的有一天，被别人撬走了。</p>
所以，他要出手了，必须得出手了。</p>
今天这一出，才是刚刚开始。</p>
人要是真懂得下棋，从局外就要开始谋划。这是外公教给他的。</p>
康国深心里的活动变化，浅浅是一点看不透的，她只知道在心里自己跟自己懊恼。</p>
饭桌上说的话有那么严重吗？伤人了吗？她确实是因为难受，有了坏情绪，坏心思，才说了那些话。</p>
原本想靠软磨制服他的浅浅，自己先溃不成军了，硬的不行，真来软的，她又根本软不过他。他一说软话，她更怕。怕他真的难受。</p>
小声对他说：“对不起。那些话，我以后不说了。”</p>
“以后不要跟我说谢谢，对不起，我们之间，没这些生疏词。”</p>
中国人就是中国人，感情深了，分不清你我，他不喜欢假洋鬼子那套假人权论。</p>
一桌人吃饭，热热闹闹的，谁也没把谁当外人。</p>
穿白衣的海军说话非常幽默，浅浅一直笑着听他讲新兵营的笑话事。这些上了军衔的大兵，都不会轻易谈论政/治，也并不传统刻板，都是新新人，也会谈论网络八卦，明星黑料。时不时调侃调侃圈子里别的有趣朋友，别人乱七八糟感情/事。都特别有趣。</p>
广州这个城市，用浅浅同期的研究生同学谢佳欣的话说，就是白天优雅，晚上撩人。听说这里的二代，晚上飞车，约一帮嫩出水的模特下club，出海搞个主题派对，全是纸醉金迷。</p>
浅浅发现眼前这些人，好像都不好那些，也或者是那些时候，她根本都不知道。他也从来没带她去过什么污糟场合。总是清清静静自家朋友。</p>
饭后也没什么特别安排，跟北京一样，在特殊俱乐部里，喝茶，聊生意，打牌。都是一副玩够了的样子。</p>
康国深心情大好，跟浅浅腻了一会儿，就跟宋楚凯和海军大哥聊起生意上的事。好像跟军方也有合作。</p>
郑瑞明和万宝路两面夹击，一左一右，把浅浅夹在了沙发里。</p>
万宝路说：“浅浅，听说在学校有小男人给你送花？什么背景？这边小男人真多，受港澳台影响，格外现实。”</p>
啊？浅浅看了一眼康国深，大嘴巴。</p>
她笑着说：“我没有收花，之前我都告诉他了，那个人说话我听不懂。这些事他还告诉你们？真是无聊。”</p>
万宝路搂着她脖子，“是我们担心你，死活缠着他问的，你一个人在这边，我们都不放心，你看他大老远的非要来看你，对你很上心了。”</p>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用心，可是……”</p>
都这样了，郑瑞明真见不得她还犹豫，说：“可是什么呀，浅浅，你们的事，我们都清楚，他为了你那几句话，一晚上没睡，一大堆事儿，就是不回去。我们都知道，他对你认真，想要结果的那种认真，不管不顾铁了心，要不我们也不可能跟着一起来。你以前可以为了别人那么坚持，现在为了国深再坚持一回，不行吗？”</p>
“那要是明知道坚持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坚持，拿什么坚持呢？”浅浅不是脾气犟，是想不出办法，无可奈何。</p>
“拿命坚持，反正他是真拿命坚持的。这次介绍的，一点儿没想好好处，人家都是作别人，作家里人，他是变着法子作自己，全一个人闷心里扛着。人家那头很有诚意，他到现在没正眼瞧过，派人到香港查了个底朝天，憋着劲儿要给人下马威呢。多少有人情在呢，闹翻脸了会很难看的。这次要是再把小龙女作黄了，也就没下次了，他爷爷真能弄死他。他要是作死，也是为你死的，知道吗。”兄弟张口求他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郑瑞明一股脑全说了。</p>
郑瑞明张扬跋扈的说话味道，浅浅也没有听不惯，他的这帮朋友，能这么老远苦口婆心的来劝她这样的人，他一定在背后下了大功夫。</p>
“你一句狠话，他就憋上火了，嘴里一溜泡，没好意思告诉你吧。”万宝路叹气，“原本这当事儿，我是谁都不会帮的，那头也是我朋友，但我看得出来，国深跟她是真不合适，对你是真没话说。”</p>
郑瑞明紧跟着说：“我没别的要求，只求你别伤他，给他点时间，我当初可是跟他夸下过海口，你能等他，你可别打我的脸。”</p>
“浅浅，他要是决定了的事，也是雷厉风行，更不可能骗你。”万宝路楼了楼浅浅肩膀，像是要给她莫大勇气，“以后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找我们，没什么好怕的。”</p>
康国深把所有能想到的，她的顾虑，都借着朋友的嘴，给她解开了。</p>
这一行，煞费苦心。</p>
走的时候，依依不舍，对她眷恋，又不得不暂时分开。</p>
抱着她说：“过年回家，记得告诉我。”</p>
“嗯。”浅浅点头答应，又提心吊胆的偷偷问他：“那要是李老师知道了，怎么办？她会生我气吗？”</p>
“你又不是跟她过，放心，我不会让她生你气的。事情都是我的，你好好在这上学。”</p>
“嗯。”</p>
“还有，康康很想你。”</p>
浅浅一下子开心的笑了，“嗯，他在学校里，给我发过视频。”</p>
“他在家不爱说话了，他跟你视频，你多哄哄他。”</p>
“好。”</p>
机场里两人互相扬手道别。他看着浅浅走了，才开始过安检。</p>
这一番衷心表的，飞机上人人都臭他，他也是很乐意的听着。</p>
只要浅浅稳住，他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就落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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