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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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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上了车,康国深努力克制,像没事人一样,开了车就走。</p>

浅浅一直听话坐在车里什么也不知道,“奶奶他们怎么说,会不会觉得我不懂事啊?饭吃一半就吐了,哎,太不好了。”</p>

他只淡淡说:“浅浅,往后别老想着别人,多想想自己,好吗。”</p>

这一大家子人要周旋,光想着自己还怎么处?浅浅只敢想,不能反驳,看着他的脸,笑着道:“你刚才又耍横了?”</p>

“没有。”</p>

“没有吗?”她可太了解他了,没人在身边,什么狠话都敢撂。</p>

特意等了几秒,见他不说话,就知道没猜错,浅浅说:“有些事情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话挑明了说不好,都是亲戚,以后还得处呢。”</p>

“没有爷爷,我认识她是谁啊!我大哥可不是她肚子出来的,我认的大伯母天津墓地里睡着呢。”</p>

外面都装的和和气气,本性一点不带变的,脾气来了什么人都不放眼里,横着呢。</p>

“你看你这人!”</p>

浅浅不知怎么,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忍不住一直笑,笑着转头去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的车流。</p>

听见他声音低柔的说了句:“浅浅,孩子还会有的,别老为这个伤心,舍不得你哭……”</p>

浅浅娇嗔,“那你还总没时间陪着我,忙别人的事儿那么上心。”</p>

他自然有愧疚,也有无奈,很多事情总归该给她个解释,道:“我跟瑞明从小玩到大,小时候我刚来北京什么都不熟,有些东西我都没见过,院儿里位高的子弟总笑话我。他把人推粪坑里回家差点让他爷爷扒了皮,我给他带到我爷爷这边躲着。后来我闯祸就往他爷爷院里跑。这些年,我们就这样互相收拾烂摊子,腻也腻了,烦也是真烦,可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他进去不管,我做不出。”</p>

浅浅想起在广州的时候,郑瑞明说过,真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这辈子一两个值了。宋楚凯身份敏感不好插手,国深是必须要管的。</p>

她说:“我懂的,我明白,没真的怪你哦。他能出来了吗?”</p>

“不能。赶上非常时期,难了,筠姐想给他先弄个取保候审,再看怎么判决吧。对方不死咬着他不放,证据有误,犯罪情节不严重可以缓刑。”</p>

“那他……真犯罪了吗?”</p>

“不知道,不好说。”</p>

这一点康国深至今拿不准,也许郑瑞明说的是真话,但又不一定是全部,那么大的肥肉,没点猫腻儿,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有些事可能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清楚。</p>

他想了想,叮嘱浅浅:“这个事你一句都不要问也不要说,全当什么都不知道。”</p>

浅浅点点头,他又说:“关系再好我也就这一回了。前两天我有事用了爸的人和车,让李秘书接了一趟康康。让他知道电话里愣是骂了我俩小时,听说后来还给结了油钱和工资。非常时期,好自为之。我也不想找骂了。”</p>

公公为孩子的事很遗憾,没有半句责问,还一直劝慰她。但浅浅总觉得他好像憋着什么气似的,那天之后就没好过。这下估计是全撒到自己儿子身上了吧。</p>

“爸是不是觉得孩子没了可惜,会怪我吗?”</p>

浅浅不敢揣测公公心思,也猜不到,与他见面的机会也不算多。不知为什么,就是有点莫名忧心。位子越高,越不能出一点纰漏。她很理解。</p>

“想什么呢!怪谁也不会怪你,他是怨我呢。”康国深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周末带你出去玩。”</p>

“你有时间了?去哪儿啊?”浅浅好高兴,很久都没有跟他一起去游玩了,太久了。</p>

“北戴河。”</p>

周末,卫南一路把车开到北戴河疗养院。</p>

浅浅傻傻看着大门,他解释说:“先陪我看一个人。”</p>

“谁啊?”</p>

“以前当兵时候的大领导,我爸朋友。也是我哥上级,他没空,让我来看看。”</p>

浅浅立刻懂了,这哪里是玩呀,替人走人情来了。冲他撇撇嘴,“你这人越来越精了,吃准我好对付是吧。”</p>

“生气啦?”</p>

康国深知道她不会,还是赶紧上去拉她的手,浅浅摇了几下,说:“哼,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啊,什么病啊?怎么不在北京看?”</p>

“肾病,没啥亲属了,上头给安排这了,这边条件好。说是治不好了,没几年了。”</p>

“哦。这样啊……”</p>

跟在他后面,浅浅左右看个不停。碧海蓝天,绿树红墙,连排别墅,套房。确实是疗养圣地。</p>

康国深牵着她手进了对外接待楼,海韵楼,三面环海花园式建筑,楼前视野宽阔,像在大海的怀抱里。</p>

浅浅不禁叹到:“这里是好。”</p>

他笑,“隔窗观日出,卧床听涛声,能不好么。”</p>

话音刚落,来了电话,说人在餐厅那边。他们又去了餐厅,人就在大厅里候着。</p>

康国深上去热情招呼,寒暄几句才介绍说:“这是卢叔叔,这是我太太,丁浅。”</p>

浅浅非常礼貌的叫了声卢叔叔好,卢广晟细细瞧着,笑言:“哟,漂亮呢,像大明星啊,那个谁来着,甜蜜蜜里那个。”</p>

“不敢不敢。”浅浅不好意的靠着康国深,看着对面的人,一身简单的军绿色衬衣裤子,穿的利利索索,举手投足间干部风范十足,级别应该还不低呢吧。</p>

康国深亲昵搂着她的腰坐下,跟自己的老领导很自然的聊了起来。有说有笑的,行为举止又颇有点军人的规矩感。这一面她还真没见过,让人有点意外呢。聊起一些事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让她想多看几眼。</p>

一起吃了个便饭,康国深让卫南把送来的东西都拿到卢广晟住处去。这边要等着卫南回来,又聊了起来。浅浅趁着间隙去了卫生间。</p>

聊着聊着又聊到康国深过去那帮战友了,提起佐家老大,他多问了几句:“佐斯仰还在驻港部队呢?”</p>

卢广晟想了想,“没有,早调回来了,现在在南京司令部呢。”</p>

“什么职位啊?”</p>

“文职,不低。你要是没闹那出混事,你爷爷就得按着他们家一样的路子栽培你。现在正经能混的挺好。”</p>

当初那一管子血闹的动静不小,军人没有儿戏。没有回头路后悔药!卢广晟气的刷了他俩大耳刮子,看好的兵都混账的很,就康国城一个遵守纪律听安排。</p>

康国深笑着摸摸后脑勺,“可拉倒吧,我要是还在就得把佐斯仰带坏,不过他这也没扛住啊,我记着他当初可是想做特种兵,硬是熬成了文职,可想他爸这是把人逼成啥样了。”</p>

“你还好意思笑别人呢!”卢广晟好气又好笑的,突然想起一事儿来,说:“对了,他那个妹妹是不是叫童童?我前两天看见她跟一个男的到这边来了。”</p>

“她呀,她不跟男的就怪了,天天把自己打扮的也就跟个男的一样。”康国深一点不稀奇。</p>

“还没走呢,今儿我还在文体馆那边看见她了,好像她大伯肝病也在这边养着呢。”</p>

那正好,浅浅喜欢她,跟年年走的又那么近,也没少照顾他这小姨子。康国深想着顺便打个招呼吧。</p>

跟卢广晟道别,浅浅先回了车里等他。康国深站在车外一个电话拨过去,佐斯童像也正好要找他似的。</p>

先说的话,“深哥,正想着找你呢。巧不巧。”</p>

“什么事儿啊?我正好在疗养院呢,有人说见过你,怎么着,见一面儿啊。”</p>

“谁啊,你怎么那么多眼睛呢!”</p>

“你一小孩,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大伯估计能认识,你可算出息了!知道心疼长辈儿了,来看大伯带的什么东西啊?这也得是有人教的,要么我估计你也不可能来。”</p>

往下数这些个小一辈的活祖宗,康国深可太了解了,眼里就很少有别人儿,一水儿全惯坏了,比他们那时候狠,花钱都没遛的。</p>

佐斯童最能贫嘴,电话里却一点没贫,情绪不太高似的,说:“还真不是来看他的,顺道来才知道的。”</p>

“那你来干什么?”</p>

“帮年年办事。”</p>

“年年什么事儿?”康国深奇怪了,处那么好?多大事都不找自己亲姐姐?</p>

“哎,你老婆的事。”</p>

佐斯童这么大大咧咧,潇洒惯了的人都觉着难以启齿,不好说,没办法那么干脆的一次性说完。她刚从沈可然那知道点事情原尾就已经开始凌乱了……所以还在琢磨怎么联系,他正好就主动打电话来了。</p>

“浅浅?”</p>

“对。”佐斯童寻思半天,说:“你跟浅浅姐一起的?”</p>

神神秘秘干嘛呀?康国深笑道:“我不跟她一起我跟谁一起,光这一个干部区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了。”</p>

“深哥,这事我先跟你一个人说,你来找我吧。”</p>

“什么事啊?”康国深觉得不太对了,童童极少会用这种语气说话。</p>

“电话里说不清,你来吧,给你看点东西。”</p>

挂了电话,康国深品出来,事情一定不简单。</p>

康国深回身过去,打开车门没多说什么,只让卫南给浅浅安排宾馆休息,然后带着她先转转。跟她说自己还有事要单独处理,让她听话。这里环境好,也算出来玩了一趟,浅浅一向体谅人,就这么应了。</p>

一路往东走,沿着海滩。这一片总参的机关的离的都很近,十分钟不到,康国深就找到了地方。</p>

佐斯童和沈可然俩人站在一起候着他。</p>

进了偏厅,三人坐下,吩咐了外面一个多余人不要放进来。</p>

静了静心,康国深盯着他们俩,“说吧,你们俩来这儿,干什么来了?”</p>

佐斯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对这位哥哥犯怵,近几年听说他这人脾气更怪,没事的时候看着怎么都好,笑呵呵的。一旦触犯了,吃不了兜着走那是必须的。他要是整谁,就是往死里整,没活路。</p>

她不知道怎么说,瞅了瞅沈可然,“我吧就是替年年来的,沈医生联系她,她外面拍戏回不来,然后我就来了。沈医生让我联系这边的朋友帮个忙,今儿报告全出来,我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这事吧……怎么说呢……”</p>

“说重点,别绕弯子。”康国深有意无意地拿眼睛瞥着沈可然手里的东西。</p>

沈可然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这是浅浅出事后所有报告和化验单。这些东西足以证明,她不是自然流产,是有人故意陷害。保胎中药的药品和用量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验出了一种西药成分,印度产的,滑胎后会造成子宫大量出血,昏迷,药物副作用大,会持续呕吐,直到药剂彻底从体内排出。这种西药的彻底排除周期是两年到四年。不影响下一次怀孕,但副作用很大。”</p>

顿了一下,这一瞬康国深的脸色已经阴冷的怕人。</p>

沈可然继续说:“为了证明这份报告的可信度,我先后拜托了几位不同医院的朋友,药渣的化验结果全部都一致,包括佐小姐找的这里的权威医生。”</p>

康国深把报告一一摊开,看不懂,但完全相信沈可然的话。在医院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欲言又止,有话想说,许是出于顾虑又没说。</p>

他寒着脸问沈可然:“你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劲儿的?”</p>

“她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她之前不怀孕是因为服用过过量补品,会导致不孕那种。我猜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告诉你,怕给你惹是非。那时候我就问过她是不是得罪谁了被人背后做手脚,她说没有。我一再提醒她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她怀孕后就没怎么联系了。”</p>

“这次大量出血,抢救的时候医生都觉得不对劲,后续的事都是我们院长找你父亲私聊的,聊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显然你家里人不想揪出这个背后的人,连你都隐瞒。我之所以现在才说,是我要确认了才敢下定论。这个人用心险恶,可以说十分恶毒。浅浅是不是出院后还会干呕?”</p>

“是。”</p>

“这就是副作用的一种表现,这个人用的药量,足以要人命。”</p>

康国深被他这一番话震惊,努力思考过去蛛丝马迹,谁这么狠毒?大伯母?不至于那么傻。越是针对明显的,越不会这么蠢。往往是想都想不到的人。药是国度煎的,但绝对不可能是她。那是谁?</p>

沈可然做事喜欢做到十足的把握才会说,他把这些拿出给康国深就是要一个十拿九稳。一个真正救死扶伤的好医生,何故担忧前程?前程是什么?他的前程不就是救更多的人。行医救命,医者仁心。</p>

他毫不迟疑对康国深说:“这些东西足够你报警立案侦查,我相信只要你想知道,就一定能揪出这个人。至于你想不想浅浅知道真相,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不会多嘴半句。”</p>

康国深定睛瞧着他,说:“这个事,不要告诉浅浅,我来处理。”</p>

佐斯童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处理?”</p>

他很平静的说:“血债血偿。”</p>

有他这句话,沈可然觉得值了。果然是没看错人。其实他也在赌,赌这个人知道后会是个什么态度。之所以做这么多努力,就是在为浅浅多做一些准备。如果她一心维护的男人偏袒维护家族声誉并不顾她。这个公道不论怎么个讨法,她手里都有十足的证据。沈可然相信丁年年这头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总归能为浅浅要个说法。家里再没人,也该争口气。</p>

康国深始终瞧着他的眼睛,挺磊落坦荡的一个人。值得交。下一秒,恭敬的伸手,对沈可然说:“谢谢你。”</p>

“应该的,毕竟是一条小生命。”</p>

这句提点,锥心刺骨。也不是个一般人啊。</p>

康国深回去,卫南坐在厅里,说浅浅逛累了,在宾馆里睡着了。</p>

他把东西交给卫南,言语间带着莫名狠戾:“把这些全部复印一份,给我爸秘书送过去,让他交到我爸手里。就说我说的,劳烦他仔仔细细看,看不懂找专业的人问!我等他电话。”</p>

高门子弟横起来,谁敢多问?况且语气眼神都太不对劲儿,要跟自己老子较劲?</p>

卫南是一点儿不敢多言语,应承了吩咐的事,连夜就去办差。</p>

宾馆房间简洁,干净,浅浅平躺在床里面,被子只盖到肚子,缩着肩膀,一只手放在心口上,又是梦里拧着眉毛。太柔太软的一个人了,也许梦里都还在纠结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错?</p>

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他斜靠在床头,把她抱紧怀里。像得救了一样,她无意识往他身上贴紧。</p>

心疼她,太心疼。怎么可能不心疼?像被人插了把刀子在心尖儿上,来回绞痛。</p>

他再也无法“好自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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