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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谢凌堵住了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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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凌身形顿住,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的脸上,“许姑娘言重了。”

“此事与姑娘身世无关,只是男女有别,谢某行事,向来遵循礼数,不想因自己之举,给姑娘招来无端是非。”

她就知道,他不是这般肤浅的人,怎会因自己外室所生的身世,便在心中生出嫌隙。在她眼中,谢凌磊落光明,这般狭隘之事,与他的为人相悖,他决然做不出来。

许清瑶眼眸微闪,又上前一步。

“谢公子,这世间男女,并非都如你我这般恪守礼数。旁人如何看,瑶儿并不在乎,我只在乎谢公子对瑶儿的看法。”

说到此处,似一层朦胧的面纱,止住了。

她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许清瑶的脸颊恰似天边被夕阳晕染的绯云,又透着一抹倔强的艳丽。

她已经豁出去了勇气,她这般优秀,她不相信有男人不会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谢凌微微侧身,好似刻意与她拉开更远的距离,“许姑娘,你我身份有别,处境亦不同。在这尘世中,我身为男子,行事需顾全诸多方面,一言一行皆关乎家族声誉与自身前程。”

许清瑶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那一刻,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男人那冷漠又疏离的话语在不断回响。

许清瑶眼眶迅速泛起酸涩,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谢凌此时带给她的,还有前世累加起来的伤痛。

她那句含蓄的话,谢公子那般聪明过人,又怎会听不出来?

聪明人之间,偏爱说聪明话。

话里有话,弦外藏音。

谢凌那几句,也相当于他拒绝了她的表白,她的示爱……

字字如刀,干脆又利落。

两世,他羞辱了她两回。他怎么能羞辱她?!他怎么敢!

而这一世,他连句委婉的假话都不肯施舍。

那么,他的温柔又要给谁?

此时此刻,一刻钟前,跑去胡饼铺子的福财回来了。

原来她傍晚摔了之后,谢凌便顺便嘱咐福财,等要回府了再带份胡饼,以免胡饼带回谢府后早就凉了。

谢公子这时接过福财递过来的油纸包,他的动作细心,又郑重,仿佛不是回府给自家的表妹带去零嘴,而是在接过一份关乎国家命运的重要公文。

远处灯笼高悬,暖黄的光晕悠悠洒下,恰好落在他脸上。那原本偏锋利的眉眼,瞬间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峻。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位初入户部,令一众官员闻风丧胆的谢大人,而是一位很平易近人的兄长,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谢凌提着油纸包,侧过身,便对着她礼节性地微笑,君子如玉,君子坦荡荡,而后转头便上了他那辆金制雕刻的马车,离去。

许清瑶无声地攥紧拳头。

她承认,她很嫉妒。

他能残暴无情地对她这个结发之妻鞭尸。

可此刻,他却站在这烟火缭绕的市井街巷,接过书童递来的油纸包,而里面不过是几块普普通通的胡饼,为家里的表妹带去解馋的零嘴。

……

不久后,谢凌便回了谢府。

府邸已经掌上灯。

踏入府内,曲折的回廊在灯笼昏黄光晕的映照下,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也落在男人的衣袍上。

回庭兰居的路上,便路过了行至表姑娘的海棠院。

福财慢慢减速。

他看向大公子手里提着的油纸包,“公子,要不小的现在去敲门,让表姑娘出来见大公子?”

大公子提了零嘴过来给表姑娘,以公子的身份,表姑娘应出来迎接,这才合情合理。

谢凌未进院门,他站在一道白墙外,依稀可窥见院内从窗户透出的点点灯火,隐约可见几道人影。

而院子中央的石桌上,还摆放着未收拾的茶具,以及一梅花枝,石桌上落了几片暗红的梅花瓣,想来表姑娘不久前坐在这里,无聊的时候扯花瓣来玩。

男人看了好一会,收回目光。

“不了。”

他提着油纸包,递了过去。

“你拿去给表姑娘吧。”

还没等福财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走了,背影逐渐融入这幽深的庭院夜色。

福财去敲门。

来开门的是春绿,她听到了福财的声音,便只开了一道小小的门缝,那双眼睛警惕在后面注视着他,“这位小书童,你来海棠院有什么事吗?”

福财笑出牙齿:“大公子命小的来给表姑娘送胡饼,芝麻撒得可多了。”

春绿接过,小姐一定喜欢吃!

“替我家小姐谢过大公子。”

福财点点脑袋,嗯嗯嗯!

这样一来,表姑娘总该会高兴了吧?

他打算跟春绿说一下,这几日大公子复明之后,做了些什么事。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说,结果对方便啪地一声掩上了门。

吃了一鼻子灰的福财:……

春绿高高兴兴地去将这份酥脆的胡饼献给小姐,虽然小姐不待见大公子!可待见胡饼啊!这可是小姐爱吃的东西!

阮凝玉将油纸包打开,拿出了里头形如满月的胡饼,瞬间传来了芝麻的香味。

她眸光动了动,挑眉,“这是表兄送的?”

春绿点点头,“是大公子身边的福财拿过来的。”

阮凝玉蹙眉,男人整日被困在轮椅上,行动多有不便,她实在想不通,他哪来的这份闲情雅致,竟还特意给她带了胡饼。

不想太多。

她尝了一块,的确好吃。

……

翌日,天气太冷,谢家姑娘们照旧在琉璃亭围炉煮茶。

暖室隔绝寒风,她们在屋里头围着一方古朴泥炉,壶身被炭火映得通红,渐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桌上则放置着一应攒盒,里头放着应季水果、花糕、各种果脯和茶果子……

而边上还放着一花篮,里头放着的是丫鬟清晨刚采摘的梅花瓣。

只见谢宜温纤细的指尖,轻轻捻起数片梅花瓣,缓缓投入壶中。

刹那间,花瓣在翻滚的热水中舒展身姿,梅花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与茶香相互交融,丝丝缕缕,沾染在少艾女子们的衣裙上。

一身锦缎玉藤萝丹裙的谢妙云托腮,挑着茶果子,不知道要先吃哪个才好。

正在煎茶的谢宜温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表妹,只见表妹正身姿慵懒地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眼下明明是冬季,可从她身上却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娇媚的春色,犹如海棠花枝。

因老太太在唤她,谢宜温放下手炉,便披了灰鼠斗篷出去了。

在午睡的阮凝玉隐约听见谢妙云在叫她,还摇晃着她的身体,可惜她犯懒,实在懒得睁眼,于是她只是在榻上又翻了个身,如花柔软的裙摆垂落,鬓边的花丝珍珠簪摇晃了一下,便又继续睡着了。

不知不觉,有人掀了锦帘,只见泥炉烧着文火,琉璃亭只剩下了表姑娘一人,炭火传来的融融暖意,驱散了衣袍上的寒气。

慢慢的,美人榻边上的锦绣花垫隐隐塌陷进去了一块。

阮凝玉眼皮感受到了阴影垂落,以为是三堂姐,便没在意,因琉璃厅里只有女子在,四下里自在得很,她的睡姿也愈发肆意,尽显娇慵之态。

那身姿仿若春日垂柳,尤其是腰肢,盈盈一握,仿佛稍一用力便会弯折,无端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

四周静谧,空中突然伸出了竹节般修长的手指,以蝶翼敛翅般的力道,缓缓托住了她原本垂落榻沿的一缕青丝,任由指缝间被墨色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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