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黛西·特里斯（2/2）

新生者的睫毛在蒸汽的余烬中微微颤动，她瞳孔里的金色，比刚才炼成阵的光芒更加纯粹耀眼。

她的视线穿过尚未散去的星髓蒸汽，直直地锁定了法伦的脸，仿佛灵魂碎片中镌刻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太阳？”少女的声带还带着胎膜的湿黏之感，尾音如同融化的枫糖，轻柔地拖长。

她下意识地蜷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炼成阵的边缘，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法伦瞬间想起了黛西曾经绞着裙摆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当啷”一声，铁心短剑从法伦手中滑落，掉落在地。

法伦半跪在仍在沸腾的炼金残液之中，衣袖早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手伸出去，又猛地缩了回来，指尖在少女脸颊一寸之外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期待：“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汉斯警长、玛丽、罗森大叔……”

不知为何，法伦只是呆呆地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名字，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唤回曾经的记忆。

仿佛受到炼成阵的影响，蒸汽管道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泄压声，紧接着，房间里的煤油灯瞬间集体炸裂，化作一片片幽绿的磷火，在黑暗中摇曳闪烁。

在这明灭不定的幽绿光芒中，少女歪头的剪影，与法伦记忆中的黛西完美重叠，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少女的嘴唇轻轻开合了三次，似乎想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失落的少年，可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发梢抖落的星尘，在法伦的手背上灼出一个个细小红斑。

胡腾的嗤笑声，如同夜枭的啼叫，从墙角的阴影中缓缓渗出：“我说过，这只是一个新生的容器。她不是黛西。”

黛西……

似乎是听到了这个名字，少女的情绪明显出现了波动，可仅仅过了一秒，她的眼神中便只剩下无尽的茫然。

胡腾正用铁钳从冷却的坩埚里夹出半融化的触须，那截残肢还在她掌心疯狂扭动，好似还在抗拒着命运的安排，“不过，看起来灵魂碎片残留了一些有趣的条件反射。”

法伦喉结滚动，咽下了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追问。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新生者，少女的膝盖却突然一软——毕竟，她的人造肌肉还未适应行走。

少女本能地伸手抓住法伦的前襟，鼻尖轻轻擦过他锁骨处的旧伤，而这个位置，恰恰就是当初黛西扑进他怀里时的高度。

“小心。”法伦瞬间僵立如雕像，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怀中的重量比灵魂碎片更加真实可感，然而，却再也没有了记忆中那熟悉的温度。

炼金残液顺着少女的金发缓缓滴落，法伦心中清楚，这不是黛西。

就在这时，窗外的蒸汽钟准时敲响了第四声晨钟，清脆的钟声惊起一群铁羽渡鸦，扑棱棱地飞向远方。

“你想叫什么名字呢？”法伦低下头，轻声询问怀中的少女。

“黛西，我可以叫黛西吗？”少女喃喃自语，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词，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叫这个名字。”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纯真的笑容。

黑发少年微微点头：“当然可以，从今天起，你就叫黛西?特里斯。”

【与“黛西”的羁绊已建立，解锁社群：倒吊人。奖励点数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