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哥，这么编排情敌的老爹，不大好吧？”
“我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情敌？”当“光棍楼”是叫着好玩的？
“哎，别瞒我了，你跟心外那个陈大头，一见面就是火花四溅。元旦晚会你们不是合奏了梁祝？”王俭贼眉鼠眼一脸八卦，“他们还说齐娘娘是马文才。”
陈大头，陈瑜，心外副主任医师，副院长的独生女，小名宝宝，不出意外是未来心外的扛把子。
齐娘娘，齐姜，貌如好女，心内副主任医师，院长的独子。
这两只官二代医二代经常被人相提并论。
被加塞的秦赟眉头一跳：“哎，什么是我俩合奏？三个人！齐姜，还有那么大一架钢琴，穿了隐身衣啊？我就说他看我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奇怪，原来根子在你们这帮人。我跟陈大头，不对，给你们这帮贱人带歪了。我跟陈瑜，就是单纯的朋友加同事的关系。”他在“单纯”两字上加重语气，“还有，你们这些人也太不留口德。好好一姑娘，叫人什么大头，不就是头发蓬了点。”
王俭怪叫：“只是一点？那是天天被雷劈好不好。”
秦赟正眯起眼睛穿线，闻言笑得手抖，对着针鼻儿半天穿不过去。
心外的陈瑜那头豪猪刺的头发闻名全院，又粗又硬，还蓬松。脱离爹娘独立生活以后，曾经心灵手巧一天换三种发型的陈宝宝连马尾都梳不好了，只能剪短发，远远看着像是戴了一顶雷锋帽。秋冬干燥天气里，她的头发能炸成仙人球。试着做过柔顺拉直，结果洗了一次就恢复了出厂设置。
估计因为年岁渐长无人问津，对于性别问题她终于看开了，剪成了板寸，可喜可贺，脑袋终于小了一圈。
陈瑜长得不丑，单眼皮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嘴唇不厚不薄，校内院里迷妹迷弟不少，比如被脂油蒙了心的齐姜。可惜柔和的五官错安在了生硬的背景上，她的脸部轮廓线条硬朗，眉头一挑煞气横流，直上直下长手长脚一米七二的身板，更显得她女生男相，有一种另类的英气。
说实在，秦赟觉得她只要套上手术的衣帽，没人能认出她是女的。
这年头的小姑娘们不知道怎么想的，陈瑜比他们这些货真价实的男人更受欢迎，他亲眼见过刚来的护士小姐姐对着板寸头的陈瑜发花痴。
急诊呆久了，小说都未必有现实中那些鸡零狗碎精彩。人在江湖漂，要学会防范未然。齐姜追了陈瑜二十几年，已经变态了，万一哪天想不开给自己一下那就亏大发了，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利器。
想他一枚洁身自好的有为青年，这个锅绝对不能背。于是他强调了一句：“别跟着那些三姑六婆胡说八道，有性别认知障碍的怎么能凑在一块？”
王俭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腿一缩。
“哦，口误。不是说我。”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秦赟不得不耐下心来解释，“老子直的顶天立地，宁折不弯。”
这解释有点过度，最近王某人的脐下三寸是舆论焦点，一个“折”字让他觉得两腿之间凉飕飕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秦赟迅速退开一步以证清白：“就算我是弯的，你这扒了衣服可以客串高地大猩猩的，也只有杨梅那个绒毛控才看得上。”随后他想起某位同样毛发蕃盛的故人，心情顿时阴郁起来，毛多的都不是好东西。嘴里越发没好话，“我是说陈瑜。生理上的，年年体检没听见她有什么毛病。但在心理上，我没把她当做女人。她估计也没觉得自己是女的，当然，也没把自己当男人，属于……嗯，这么说吧，我觉得她和齐姜两个应该对性别的多样性是做出了一定贡献的。总而言之呢，你就理解成我和陈瑜是有生殖隔离的两个不同物种就行了。”这话太绕口了，刚说完他就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发觉自己今儿有点啰嗦。果然，能够在连轴转后还能精准表达所思所想的人特么都是人才。
王俭还兴致勃勃地追问一句：“现在，不都提倡跨物种恋爱？”
呦！这语气居然软绵绵的，不像前两天一点就炸。
秦赟不怀好意地斜了师弟一眼：“你不也跨过，滋味怎么样啊？”从家世和个性上看，杨梅和王俭基本上也属于两个不同物种。
王俭悻悻然：您老就是能把天聊死的那种杠精吧？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
秦赟哼一声，论怼人，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输过。
闲篇没法聊了，王俭言归正传：“昨晚很忙吖？”
十二点过后的急诊室经常是群魔乱舞。
“还好吧。除夕夜，各找各妈，到处都关门，除了鞭炮炸出来的，就是几个喝多了的。”秦赟穿好了针，捏紧撕开的裤缝，准备缝合。头一低，顶上风光被王俭瞅个正着。
熬过夜的人头发都会油腻腻的，秦赟又是油性发质，更显得发旋那里有些稀疏。他还是少白头，两鬓已是星星点点。想起刚进急诊那会护士们背地里的八卦，王俭“噗”地笑起来：“你发旋那里好像又秃了一点。”
什么？！秦赟条件反射地扔下手里的针线，不知从哪掏出一面小镜子，扑到穿衣镜前左顾右盼，恨不能长出变色龙的眼睛来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查看。
“木事，威廉王子秃了照样还是帅哥。”王俭假惺惺地安慰得到了某个总怀疑自己有地中海倾向的师兄一个愤懑的“呸”。
“他秃了还是王子，你毛再多也是屌丝。”
秦赟转过脸，王俭觉得不对，往他左眼角猛盯了几眼，突然狂笑：“BOW-WOW！怎么弄得？”
话音未落就看见师兄大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想起刚挨的两拳，屁股都还隐隐作痛，揉了揉屁股干笑：“呵呵，哥你年纪大，估计没看过，就是那什么日本的，家有贱狗……”眼见对方脸色如黑云翻墨，连忙将一长串声情并茂的讲解吞进肚子里。
不愧是师兄弟，踩对方痛脚真是一踩一个准。
秃顶+贱狗+年纪大……秦赟连中三枪，眼角疼地一跳一跳的。刚才的混战，别看他一声不吭，其实不算开头被砸的那一下，后面还被踩了无数脚，算起来还是亏了。
他阴阳怪气地接上话缝：“可不就是年纪大了，身手不如刘翔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