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试镜(1/2)
桑霁月的手指在剧本封面上顿了顿,唇角的唇裂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软:“导演说,想在片头加段织机镜头,”她抬头时目光灼灼,“就像你在《茧火长明》里的经典场景,让织机的裂痕成为时光的通道。”
茶杯在掌心发烫,桑疏晚想起十二年前试镜时,她正是在织机戏上被划开了戏服,露出真实的疤痕。此刻桑霁月的剧本边缘,分明贴着当年试镜现场的旧照——她蹲在地上修补破洞,而桑霁月躲在阴影里,指尖绞着同款蓝雪花丝带。
“破茧很喜欢你送的发卡。”桑疏晚忽然指向对方鬓角的碎钻,那是从破茧的碎瓷罐里翻出的旧物,“她说缺角的雪花像会飞的星星,比完美的钻石更亮。”
桑霁月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上的唇印——那是破茧昨晚盖的小印章,恰好落在“林小羽”的名字上。她忽然笑了,笑得像十二年前偷戴桑疏晚耳坠时的狡黠:“晚姐,你说如果《月光织梦》重启,让有瑕疵的演员来演完美的织梦师,会不会很有趣?”
雪光映在桑疏晚的疤痕上,她看见对方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说谎时的习惯。破茧的标本册摊开在沙发上,最新一页贴着桑霁月直播时的截图,她故意把唇裂修成了月牙形,却在评论区置顶:“瑕疵是光的入口”。
“周嫂,把破茧的‘星星盾牌’收进玻璃柜吧。”桑疏晚忽然起身,指尖划过桑霁月的剧本封底,那里用铅笔写着“方敏的织机——致敬晚姐”,字迹被橡皮擦过三次,“小孩子的手工总被碰坏,就像有些故事,总在重启时变了味道。”
桑霁月的背突然绷紧,她听出了话里的双关。十二年前,她改了桑疏晚的试镜时间,如今《月光织梦》重启,制片方却执意让有瑕疵的演员来演,这个决定背后,藏着桑疏晚团队多少运作,她再清楚不过。
“晚姐还记得吗?”她忽然指着墙上的合影,十二年前的试镜现场,桑疏晚搂着畏缩的她,戏服破洞处露出的疤痕被她用蓝雪花贴纸挡住,“那时我总以为,完美是演员的铠甲,直到看见破茧把碎瓷粘成船,才懂铠甲上的裂痕,原来能让星光漏进来。”
桑疏晚望着照片里自己年轻的眼睛,那时的疤痕还带着血痂,却比现在更明亮。桑霁月的话里带着忏悔,却也藏着锋芒——她在暗示,自己的改变正是受她影响,如今的“承缺运动”,不过是当年试镜场景的延续。
“公益短片的织机,”桑疏晚忽然转身,从抽屉里取出破茧新做的碎瓷胸针,缺角处嵌着桑霁月送的碎钻,“记得让道具组留道自然的裂痕,就像破茧粘瓷片时总留的缝——”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对方的剧本上,“毕竟,真正的织梦师,从不会把故事织得密不透风。”
雪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在两人脚边投下交叠的影子。桑霁月摸着剧本上的唇印,忽然想起破茧说的“星星会从缺角掉进来”,而她此刻攥紧的,正是当年从桑疏晚那里“掉”出来的机会。表面上,她们是互相成就的姐妹,可只有自己知道,那个装碎钻的瓷罐里,还藏着十二年前剪坏戏服的剪刀——刀刃上,至今留着蓝雪花的碎瓣。
“晚姐,”她忽然举起剧本,封面上的织梦师戴着与桑疏晚同款的缺角银镯,“导演想请你客串个角色,当年的织梦师学徒,就像——”她望着对方骤然冷下来的眼神,笑得更甜了,“就像十二年前试镜时,那个带着疤痕却发光的女孩。”
桑疏晚的指尖划过胸针的裂痕,忽然明白,桑霁月终究还是接过了《月光织梦》的女主——用她最擅长的方式,把别人的裂痕,变成自己的星光。雪夜的静谧里,两人的微笑都带着温度,可藏在袖口的剧本与胸针,却在月光下,投出了交错的、带刺的影子。
立春后的影视城飘着细雪,《月光织梦》开机仪式在老织坊取景。
桑霁月的定妆照被投影在竹帘上,月白色旗袍的开衩处,刻意露出与桑疏晚当年同款的肌肉线条——那道疤痕是用硅胶仿制的,却在膝盖内侧多了道蜿蜒的纹路,像极了十二年前试镜时,桑疏晚被威亚刮伤的旧痕。
“晚姐觉得如何?”桑霁月抚过旗袍上的蓝雪花刺绣,每朵花瓣都缺着角,与破茧的涂鸦如出一辙,“导演说,织梦师的裂痕要‘看得见岁月的重量’。”她转身时,发间的碎钻发卡闪过微光,正是桑疏晚遗失多年的试镜纪念款。
桑疏晚望着投影里的身影,忽然想起道具仓库的监控——昨夜桑霁月曾独自逗留,手里拿着十二年前的试镜录像。旗袍开衩的角度、疤痕的位置,甚至连转身时的肩线,都在复刻她当年的失误。“很贴切。”她笑着点头,指尖划过剧本里的织机图纸,发现关键的“承缺”榫卯被改成了闭合结构,“不过真正的织梦师,不会把心事织得太密。”
化妆间里,桑疏晚的指尖停在桑霁月的剧本扉页。
“林小羽日记”的字迹忽然变得熟悉——那是十二年前,她在试镜失败后写给自己的打气信,却在次日离奇失踪。页面角落用铅笔写着:“完美的织机容不下断针,就像完美的人生容不下瑕疵。”墨迹被水晕开,显见是泪水浸透过的痕迹。
“晚姐在看什么?”桑霁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对着镜子粘贴假睫毛,却故意留了根睫毛翘起,“哦,那是我从旧物市场淘的笔记本,上面的字像不像你的笔锋?”她转身时,唇角的唇裂被画成了微笑的弧度,与笔记本上的泪痕形成诡异的呼应。
桑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认出了自己的字迹——那是十二年前,她写给自己的《织梦师手记》,后来被撕成碎片,如今却被桑霁月拼凑成了角色日记。更刺眼的是,日记里所有“缺处”都被画上了蓝雪花,像在掩盖当年的狼狈。
外景地的老织坊里,桑疏晚发现了关键道具——十二年前的断针。
那枚金尾针被镶在织机上,针尖还带着褐色痕迹,分明是当年划开她戏服的那根。织机的“承缺”榫卯处,刻着极小的“霁月”二字,笔画间藏着桑疏晚熟悉的、对方改剧本时的习惯性连笔。
“这是导演特意找的古董。”桑霁月的手突然搭在她肩上,指尖划过断针,“听说当年有位演员带着真伤疤试镜,却被人剪坏了戏服,断针就是从她的绷架上掉下来的。”她的声音轻得像雪,却让桑疏晚想起监控里,她在道具仓库翻找断针的画面。
午餐时,破茧的视频通话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小女孩举着新捡的蓝雪花,花瓣缺角处贴着金箔:“妈妈看!新同学小羽的绘本里,也有会发光的织机!”镜头切换,绘本上画着戴面具的织梦师,面具缺角处露出的,正是桑霁月的唇裂。
桑疏晚的后背骤然绷紧,她看见绘本右下角的落款:“林小羽十二岁”——与桑霁月改试镜时间的年份一致。更诡异的是,织机的“承缺”榫卯处,画着把带血的剪刀,刀柄缠着蓝雪花丝带。
“小羽是霁月阿姨的粉丝哦。”破茧的声音带着天真,“她说阿姨的唇裂是月亮吻过的痕迹,就像绘本里的织梦师!”
视频挂断前,桑疏晚看见小羽对着镜头挥手,手腕上戴着与桑霁月同款的碎钻手链——那是十二年前,她在试镜室遗失的物品。
深夜的道具仓库,桑疏晚用手机照亮织机暗格。
里面躺着半张撕碎的试镜通知,日期被改成了“暴雨夜20:00”——正是她记错的时间。通知背面用蓝雪花汁写着:“完美的演员不该有瑕疵,就像完美的织机不该有断针。”字迹是桑霁月的,却在“完美”二字上有深深的划痕。
“晚姐果然聪明。”桑霁月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穿着戏服,手里攥着当年的断针,“十二年前,我躲在化妆间,看着你冒雨赶来,戏服下的伤疤比星光还亮。”她走近时,织机上的断针突然发出蜂鸣,“可我不敢让你试镜,因为你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我藏了二十年的唇裂,像道永远补不好的破洞。”
桑疏晚望着对方发红的眼眶,终于明白,改试镜时间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曾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断针的蜂鸣与破茧的碎瓷罐共鸣,那些年的猜疑、嫉妒、自卑,此刻都在织机的裂痕里,织成了张看不见的网。
破晓时分,桑疏晚在房车外遇见等了整夜的桑霁月。
对方卸了妆,唇角的唇裂在晨光里显得格外真实,手里捧着当年被撕碎的《织梦师手记》:“晚姐,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收集你的每个瑕疵,模仿你的每个破洞,以为这样就能成为你。”她忽然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直到看见破茧把碎瓷粘成船,才懂我偷走的不是试镜机会,是面对自己的勇气。”
桑疏晚接过手记,看见每道裂痕都被用蓝雪花贴纸补好,缺角处写着桑霁月的批注:“这里该漏进晚姐的星光”。织机的“承缺”榫卯在晨露中闪烁,像极了破茧掌心的胎记——那个从出生就带着的、缺角的星光印记。
“我们都困在自己织的茧里。”桑疏晚摸着对方的手背,那里有她模仿自己疤痕时留下的烫伤,“你困在完美的茧,我困在宽容的茧,可真正的破茧,从来不是撕裂,而是像破茧的碎瓷船那样,在缺处种光。”
《月光织梦》正式开拍那日,桑疏晚以特别顾问的身份站在镜头外。
桑霁月的第一场戏是修补织机,她握着断针的手在发抖,却故意让针尖划过旗袍开衩,露出底下的真皮肤——那里没有硅胶疤痕,只有道极浅的、属于桑霁月自己的烫伤。
“卡!”导演突然喊停,“林小羽的织机不该这么完美,她的裂痕呢?”
桑霁月望着镜头,忽然扯下腕间的碎钻手链,露出底下的烫伤:“真正的织梦师,不会掩盖自己的裂痕,因为每道缝里,都藏着织就星光的密码。”她望向桑疏晚,后者正对着监视器微笑,眼里映着破茧新发来的视频——小女孩在幼儿园种下的碎钻,已经长出了带缺角的蓝雪花。
杀青宴上,桑霁月把断针送给了破茧。
“这是织梦师的钥匙。”她摸着孩子掌心的胎记,断针在破茧手中发出清越的鸣响,“记得留道缝给星光,就像你粘碎瓷时做的那样。”
破茧郑重地点头,把断针别在“长明”的翅膀上,缺角处恰好能看见里面的填充物——是桑疏晚十二年前试镜时的戏服碎布,上面还留着淡淡的血痕。
深夜的别墅里,桑疏晚翻开桑霁月送的纪念册。
里面贴着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试镜现场的碎发、获奖时的蓝雪花、破茧的每幅涂鸦。最后一页是张合影,桑霁月终于敢露出唇角的唇裂,旁边写着:“谢谢你,让我的茧有了漏光的缝。”
月光透过纱窗,照在破茧的碎瓷莲花上,缺角处的碎钻闪着微光。桑疏晚忽然明白,这场持续十二年的博弈,从来不是输赢的较量,而是两个曾困在茧里的灵魂,终于学会在缺处,为彼此留一道光的门。
戛纳红毯直播的镜头扫过桑疏晚的肩颈,锁骨下方的蝴蝶形疤痕在钻石项链下若隐若现。
弹幕瞬间被“破茧女神”刷屏,而后台化妆间里,桑霁月的经纪人正把“桑疏晚疤痕营销”的黑稿发给营销号。镜子里,刚结束采访的桑霁月对着镜头露出完美微笑,指尖却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月光织梦》重启,必须让‘瑕疵’成为她的致命伤。”
“晚姐的疤痕真是得天独厚的话题。”桑霁月推门进来,羊绒大衣下露出《月光织梦》的剧本,封面“林小羽”的名字被红笔圈了七遍,“听说资方想让您演女主?当年试镜的遗憾,终于能补上了?”
桑疏晚望着对方眼底的暗涌,想起上周在片方酒局,桑霁月故意碰倒红酒杯,让酒渍渗进她的试镜剧本。此刻她指尖划过剧本边缘的水痕,笑道:“比起完美的女主角,我更适合演带刺的女二号——比如当年那个改了别人试镜时间的小透明。”
《月光织梦》选角会在暴雨夜举行,桑疏晚的保姆车被堵在三环。
手机不断弹出“桑疏晚耍大牌”的热搜,配图是她在化妆间皱眉的抓拍——那是桑霁月团队安插的场记偷拍的。经纪人小周骂骂咧咧地联系片方,桑疏晚却望着窗外的雨幕,想起十二年前同样的暴雨,她冒雨赶到试镜室,却发现时间被改成了凌晨。
“晚姐,桑霁月的定妆照曝光了。”小周突然递来平板,精修图里,对方的唇角被p出与她同款的疤痕,“文案是‘新生代破茧者致敬经典’,评论区都在说您抄袭新人。”
桑疏晚摸着手机里存的旧照——十二年前试镜失败后,桑霁月曾躲在她的更衣室,对着镜子模仿她的疤痕。此刻屏幕上的热搜词条“桑疏晚疤痕复刻”冲上第一,她忽然轻笑:“告诉法务部,把当年试镜的监控录像发给营销号——包括某人在化妆间剪坏戏服的片段。”
庆功宴上,桑霁月端着香槟靠近,无名指上戴着与她同款的碎钻戒指。
“晚姐知道吗?”她压低声音,香水味里混着淡淡碘伏味,“资方觉得您的疤痕太真实,会让观众出戏。”指尖划过桑疏晚的肩颈,看似亲昵,实则在测量疤痕的位置,“不如考虑用硅胶假体?我认识的医生能做得毫无痕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