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御霜琦近来精神不佳，胃口也不太好，瘦了不少，看上去确是憔悴了许多。对王后此时的关心御霜琦稍感安慰，便也不去深究这内里的考量，只是回道：“我还好，不碍事。”不太有精神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柔弱。

“王后对女儿真是关怀备至，不过我们还是先弄清楚，别一腔心意都浪费在了错的人身上。”德妃说道，视线看向德馨长公主。

御霜琦不解地看向大王，大王将视线避了开去，御霜琦又看向王后，王后看了她一眼，神态从容。

德馨长公主站了出来，道：“这事我本是不愿插手的，却偏偏被我知道了，我实在不能眼见着王室血脉被混淆而坐视不理，如今便是讨了人嫌也非把事情说清楚不可。请大王宣六公主的陪嫁宫女如意。”

御霜琦挺直背脊承接着众人的目光，压抑着想要颤抖的身体，说不紧张不害怕到底不可能，也唯有强作镇定。

如意很快就上来了，是个年约三十的清丽女子，上来后便跪拜俯首，身子微微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敢问六公主，这如意可是六公主的陪嫁宫女？”德馨长公主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者御霜琦的反应。

御霜琦微微侧身看向如意，点头道：“如意姑姑确是陪我嫁到离宫的，后来也一直在我身边伺候，虽不算太亲近，但我还是认得出。”

“如意，将你先前告诉我的事情对大王王后再说一遍。”

如意应了一声，说起来：“那天一早公主被离王叫到了朝堂上，回来的时候额头被磕破了一个大口子，流了好多的血，阿奴和公主两人在房中为她包扎。晚上的时候按计划公主和迟风侍卫乘夜出宫，宫中由宫女装扮成公主拖延。公主和阿奴两人在房中换了衣服，然后公主出来了，穿了一身宫女服跟迟风侍卫走了。”

“寡人没听明白，姐姐，你不是如意指正六公主乃是宫女顶替，如今不是正证明了此事子虚乌有？”大王不耐地问道。

“大王稍安勿躁，如意你继续说。”

“后来离王派了侍卫来将霜雪宫包围，公主房中突然燃起了大火，有人匆忙扑救，也有不少人乘乱逃窜，场面极其混乱。就是在这混乱中，奴婢发现那葬身在火海中本应是公主替身阿奴的人赫然是公主本人。”

“场面如此混乱，又是在火海之中，不知你离那阿奴有多近，可否看错。”

“奴婢离得很近，绝对不会看错。奴婢这伤便是在那场火中留下的。”说罢撸起袖子，露出大片斑驳的疤痕，那疤痕极大，不知衣服的掩盖下还有多少。

“如意姑姑，你知道阿奴是谁么？”在众人的注视中，御霜琦开口道。“你会这么以为，想必是不知道的，你并非我的亲信，不知道是自然。阿奴是我在京国边境的小村落里救下的，当时她差点被人烧死，我救了她，可惜她脸上身上都留下了大片烧伤的痕迹，颇有些自卑，便总拿纱布将自己的脸面伤痕都包裹起来。试问我怎会是阿奴？”

“如意姑姑，你抬头来好好看看我，我到底是谁？”

如意缓缓抬起头来，当她看清御霜琦的面容时如见了鬼一般，话语破碎：“公主……不……我明明……”

一切已见分晓，大王暴怒，将如意腰斩了，而后又迁怒德馨长公主和德妃。德馨长公主到底是大王的长姐，大王并未过于责罚她，只命她闭门思过，而德妃却是被好好训斥了一番。

“我就说我不会认错的，明明就是姐姐，怎会是旁人。”御莲秋松了口气，欢喜道。

王后执起御霜琦的手来，温言道：“霜琦莫要难受，父王母后都不曾怀疑过你，但既然有人怀疑了，我们总要正式清楚，免得被人以为我们做贼心虚。”

“我明白，如今事情清楚了就好了。”此时御霜琦本该留在宫中好好笼络大王的感情，但御霜琦实在有心无力，加上宋堪堪向她暗暗表示定会开解大王，于是赶回了府中。才到府门前，从马车上下来，御霜琦便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