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初次交锋（2/2）
结界内的空间扭曲坍缩，最终定格成一片由无数眼球堆砌而成的舞台——每一颗眼球都凝固着生前的绝望，瞳孔里倒映着不同时代的偶像：昭和时代的歌姬、平成初期的地下偶像、令和年间破碎的艺人是最多的……
它们整齐地嵌在血肉组成的基座上，随着天钿女命的呼吸缓缓转动，发出黏腻的\"咕啾\"声。
爱弥奇亚的靴子踩在蠕动的血肉地面上，那双令人信服的星瞳与万千眼球对视。
\"这就是你的神体？\"他嗤笑一声，手上是灵力幻化而成的长剑轻轻划过空气，刃面映出眼球深处缠绕的紫色丝线——那些正是天钿女命操纵偶像命运的\"神之弦\"。
十二单衣的女神悬浮在眼球舞台中央，腐烂的面容被珠帘遮挡，唯有声音依旧空灵甜美：
\"很美丽吧？这些都是自愿献祭的羔羊哦～\"
爱弥奇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自愿？\"他抬起左手，结界符的残灰突然重燃，\"你管用丝线勒断她们灵魂的挣扎叫自愿？\"
无数灵魂的呐喊与求助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怨念化作细密的丝线，在爱弥奇亚耳畔反复呢喃，搅得他太阳穴突突作痛。
那些声音里裹挟着千年未散的幽愤，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神经，连指尖都泛起青白的战栗。
天钿女命凝视着眼前与自己培育出的星野爱如出一辙的爱弥奇亚，银灰色瞳孔里翻涌着贪婪的暗潮。祂望着少年颈间跳动的脉搏，舌尖轻轻舔过唇角——这个由祂亲手塑造的容器所诞下的孩子。
祂不认为这脆弱的灵魂能掀起任何波澜，喉间溢出浑浊的低笑，利爪在掌心缓缓绽开：多么鲜美的果实啊...祂要将这具躯壳连同那躁动的灵魂一并吞入腹中，让所有忤逆的星火都在祂的胃袋里溺毙。
眼球舞台突然剧烈震颤，数以万计的瞳孔同时收缩。那些被禁锢的灵魂尖啸着，在爱弥奇亚的耳畔形成实质化的音浪——孩童的哭泣、少女的哀求、绝望者最后的诅咒，化作漆黑的荆棘从地面疯狂窜出！
天钿女命的珠帘无风自动，露出腐烂嘴唇上扬的弧度：\"来成为妈妈最棒的孩子吧～\"
十二单衣的袖摆突然暴长，绣着金线的华丽布料下竟钻出无数紫色触手，每条触手末端都长着与星野爱如出一辙的笑脸。
\"是不是很怀念？\"神明的声音突然混入星野爱的声线，\"阿利亚～妈妈在这里哦～\"
触手即将缠上脖颈的刹那——
\"轰！\"
灵剑自下而上劈开触手，刃面映出爱弥奇亚冰冷到极点的笑容：\"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用她的脸？\"
天钿女命的触手被斩断的瞬间，伤口处却没有流血，反而喷溅出黏稠的、泛着星光的紫色液体——那是被祂吞噬的偶像们尚未消化干净的信仰之力。
液体溅在爱弥奇亚的脸颊上，竟像活物般蠕动，试图钻进他的皮肤。
\"没用的。\"少年指尖燃起一缕幽蓝色的火焰，将污秽灼烧殆尽，\"你的‘污染’对我无效——\"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
那些被斩落的触手碎块在地上疯狂扭曲，每一块都急速增殖，转眼间又长成新的\"星野爱\"面孔，密密麻麻地挤满整个结界空间。
千百张母亲的嘴同时开合：
\"为什么拒绝妈妈呢？\"
\"阿利亚不是最乖的孩子吗？\"
\"来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吧～\"
声音层层叠叠，带着精神污染般的回响，连结界边缘都开始腐蚀崩裂。爱弥奇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搅动脑髓。
天钿女命的本体趁机融化，像一滩腐坏的奶油，顺着眼球舞台的缝隙渗透。祂在逃跑！
\"别想逃。\"
爱弥奇亚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沫喷在灵剑上！
嗡——！
剑身上的血咒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刹那间，整个结界被染成一片猩红。那些增殖的“星野爱”面孔在血光中尖叫溶解，化作腥臭的紫色烟雾。
然而——
“晚了。”
爱弥奇亚的瞳孔骤缩，灵剑劈开烟雾的瞬间，他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天钿女命的本体，早已不在结界之中！
\"呵呵呵……\"天钿女命的声音突然从极远处传来，缥缈如风，\"真可惜啊，弑神者……你杀掉的，不过是我的一个'皮囊'罢了。\"
祂撕裂了空间，借助某个血脉媒介瞬间脱离战场，甚至连一丝神力残渣都没有留下。
“……那个人！”
爱弥奇亚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可怕的咔响。
——天钿女命真正的宿主，是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祂以他的血脉为锚点，遮蔽了自身的神力波动，让爱弥奇亚的感知彻底丢失了目标。
“呵。”
手上的灵剑重新幻化成灵力散入空中。
少年双拳紧握，像是在压抑某种暴怒的情绪。
结界开始崩塌，碎片如镜面般剥落，露出外界的现实世界。
“那个男人……原来如此。”
祂藏进了神木光的身体里，以人类的血脉为掩护，彻底规避了爱弥奇亚的追杀。
——但祂错了。
爱弥奇亚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个男人吗？”
他转身，踏出结界的最后一刻，身后的空间彻底崩解。
九尾和月读站在不远处，一个满脸惊恐，一个神色复杂。
“小祖宗！你……！”九尾刚要扑上来，却被爱弥奇亚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祂逃了。”少年语气平静，却让九尾的狐毛瞬间炸起，“但没关系。”
他抬起手，掌心里，一枚紫色的结晶缓缓悬浮——那是天钿女命分身溃散后留下的神核碎片。
“祂以为有血脉遮蔽，我就找不到祂吗……”
爱弥奇亚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危险。
“给我等着！”
他猛地攥紧手掌，神核碎片被捏成粉末，幽紫色的光点散落进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