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尝试入谷中(2/2)
王爷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郡主,“你看看那些官员,有的鱼肉百姓,有的参与了沐家一案,但有的清正廉洁,自律奉公,也同样收到漆盒,不觉得奇怪吗?”
苏姨推着轮椅,在郡主跟前停下了,王爷打量着郡主的孕肚,眼里全是喜悦,“渊儿来信说,花月谷清露堂的寒泉使早就回到了颍州,南都之后身亡的官员全都是有人模仿她的方式杀的。”
“父亲,那他们逼着横水军进驻南都目的为了什么?”郡主放下信件,“进入南都后,制造事端,从而夺权?”
“其中之一的理由吧,他们的目的远不于此!我已传令,横水军没我的命令不得出横水镇。”
颍州,世子营帐
“世子,这是今日南都身亡的官员名单。”乐安将收到的密报递给了世子。
世子也就是看了一眼,接着就被丢在地上。如今南都人心惶惶,南都大小官员都盼着横水军进驻南都,不为别的就是保住他们的脑袋。
可安离开了大营几日,受世子的命令她扮成农妇的模样出没在与花月谷临近的几个村子里。
更鼓敲过子时,可安掀开沾满泥点的粗布围裙,从夹层里掏出半片染着蓝白色粉末的绢布,摆在案几上。
“世子,花月谷里高手众多,比外界传言的要厉害很多。”可安压低声音,腕间三道浅红抓痕在烛光下格外刺眼——那是前日在青岚村躲避朝露追击时,被她指甲上的毒粉扫过的印记,“我从附近的村民那里,打听到几人。”
“这是断月堂的夕颜主—苏媚姬,”世子看着卷布上的妙龄女子,发现这容貌一点也不像江湖上所谓的“蚀心蝶后”。
“来自海州,这是她入谷前的相貌,至于如今的样貌,根本没有人见过,传言曾为海州的船娘,被文人丈夫灌毒毁嗓后卖到青楼,逃出时已孕三月,却在产子时发现胎儿被丈夫换给药商试毒——自此剜去双乳纹上血蝶,以花月谷中的禁术「蝶蛊饲心」复仇。”
一旁的公主看了卷布上的苏媚姬,想到了之前在颍州大街上听到的传闻。说是之前颍州有一显贵被她捉去,结局惨不忍睹。
“这是花月谷中残月居主人,十二药庐中唯一专修「以毒攻毒」的疯子,左目戴夕颜花形银眼罩,腰间悬十二具婴儿骷髅。来自全州,因试毒毁容被父亲卖给药商,被谷主救下时已吞服三十七种毒蛊。”
世子的眼光随着可安的讲述落在的第二张卷布,她的装扮跟灵儿很相似,与他之前在全州看到的没多大的出入。
“之前曾有村民在谷中误入了她的药庐,被她绑在试毒架上,亲自灌下解药用的毒汁,笑看其抽搐时记录反应。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进入谷中。连谷主都默许她的疯狂,她的毒,能让活人怕,也能让死人怕。”
原本以为之前出现的月魄三卫,裴千梭,赵擒虎已经够厉害的,没想到谷中还有更绝的角色。
可安本想接着说明,但被世子打断了,“可安,你的肩上正在渗血!”
可安随世子的眼神看向左肩,才发现,衣领处已被血液染红。
“这是隐花堂的阿昙,是个哑女,相当厉害,若不是被她发现,我现在还在外打探,来无影去无踪,等我发现时,肩上已落入弯月刃。。。”还没说完,可安便因失血昏了过去。
“贞孝,把崔哲,英俊还有兄长叫来,明日前往花月谷夕颜花原!”世子突然望向公主,此时公主正替可安擦拭肩上的残血。
公主突然转过身,“去花月谷?可我们怎么进去都不知道。”
一旁的伴花收拾着药箱,“世子想浑水摸鱼,能进入一个算一个!毕竟眼下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分散太多的精力!”
“还是伴花聪明!”
寅时三刻,大营的角门吱呀开启,陆之杰的草鞋刚碾过青石板,腰间短刀便被崔哲按住:“莫要露出刀柄穗子,谷中暗哨认这个。”三人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崔哲往脸上抹了把锅底灰,却遮不住眉峰如刀的英气——难怪英俊总笑他“扮农夫像将军微服”。
“时辰到了。”陆之杰踢了踢脚边的粮筐,里面装着掺了碎石的糙米,“运粮队该从西巷出发了,咱仨跟着车辙走。”话音未落,拐角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英俊捂着肚子踉跄跑来,额角冷汗浸透了伪装用的苇笠:“崔哥,陆哥…怕是要误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现下…现下痢得腿软…”
崔哲皱眉要扶他,却听见身后传来轻咳。贞孝公主戴着斗笠,一袭灰布裙裹着利落身段,袖中露出半截与运粮队相同的竹牌:“莫要耽搁,我替他去。”她摘下斗笠,鬓边插了根普通木簪。
远处的伴花轻轻拍打着门沿,原本给英俊下的药,是替他前往的,却被公主捷足先登。世子巡视大营后,发现床榻上没了公主的温度,便知道公主瞒着他去了夕颜花原。
“公主!”陆之杰下意识伸手阻拦,却见公主已掀开粮筐,将伪造的文牒塞进麸皮深处,指尖划过筐沿暗刻的三瓣夕颜:“可安说过,谷中暗哨查运粮队,只验手掌老茧和竹牌火漆。”她转身时,腰间短鞭隐现,正是营中女卫的制式兵器,“我扮村妇随队送粮,比你们更不易起疑。”
西行二十里,晨雾裹着夕颜花的冷香扑面而来。漫山蓝白色花朵在雾中若隐若现,花瓣边缘泛着磷光,像极了可安描述的“断忆散”毒粉。运粮队的牛车碾过花茎时,竟发出金属般的脆响,崔哲弯腰捡起断茎,发现里面藏着极细的毒针——这根本不是普通花草,而是花月谷设的活陷阱。
“停下!”前方传来呵斥,六名青衫毒卫从雾中闪出,腰间软鞭缠着的夕颜花藤还滴着露水。为首者伸手要掀公主的粮筐,她立刻缩手后退,指尖在筐沿连敲三下——这是横水军“敌袭”的暗号。崔哲会意,突然指着远处惊呼:“狼!有狼叼了粮袋!”
毒卫们转头时,公主已将文牒塞进对方掌心,指尖快速划过对方手腕的脉门:“官爷行行好,俺男人病在床,全靠这筐粮换药钱……”她的袖口滑落,露出三道浅红抓痕——正是前日在大营练鞭时留下的,此刻却像极了常年劳作的磨痕。毒卫盯着她掌心的薄茧,终究没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