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王昕兰离开。
周延关上门，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程小姗正安静地坐在床边，盯着手里的杯子出神，被罩已经被她拆了下来，叠好了放在身边。
“小姗，”周延叫道。
程小姗抬眼，抬手指了指身边：“被罩卸下来了，你洗去吧。”
周延将被罩挪到一边儿，坐在了程小姗身边，和她一起沉默着。
良久，程小姗才侧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神情一本正经，有点儿怪怪的。
“你干啥？”她疑惑问道。
周延叹了一口气：“小姗，我觉得有些话我必须对你好好说说。”
“啥话？”
周延以一种她不常见到颇为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然后正色道：“难道你真的以为单凭你父亲几句话就能让那小子和你毅然决然地分手了？”
程小姗听完不说话，这三天以来她何曾不这样反问自己啊？但是她除了这个勉强的理由之外，丝毫想不到叶亦飞和她分手的第二个原因。
周延盯着她疑惑的眼神，多少心生了几分怜悯，终于，欲言又止地将那个心底藏着的秘密说了出来：“是他出轨了！”
程小姗心里一颤，但仅仅只有短暂的片刻而已，这个结局她曾想过，但是每当想到的时候，她总是自欺欺人地一略而过，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种结局，但是世事难料。
她沉默了下去。
周延看着已经超过他心里预期的程小姗，决定一口气把这秘密说完，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给她。
程小姗接了过来，垂眼看过去，手机屏幕上是一对男女拥抱的照片，她嘴角惨然一笑，眼眶的泪水又不禁涨了出来，她笑着问周延：“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吧？”
周延不置可否。
程小姗低头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拍的人距离可能有些远，是调节手机相机的焦距之后才拍下来的，有些模糊，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辨认出这两个人的面貌，男的不用说了是她的前男友叶亦飞，但是那个一脸喜悦甜蜜的女子，那个夺爱之人，她竟然也认得，而且还不能再熟悉了——刘雅微，她的室友，电视剧一样的狗血剧情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程小姗身体打着颤，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突然屏幕上掉下几滴泪珠晕散开来，使其屏幕上出现了不规则的色块，她突然抬起贮满泪水的双眼看着周延，消沉的语气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呀？为什么都这么对我啊？”
周延一把搂住程小姗单薄的肩膀，紧紧地将其靠在自己的怀里，隐忍着迟迟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感觉到胸口不断扩散的潮湿感，快将他心给融化了，他手臂用了些力，将下巴轻轻盯在她凸起的蝴蝶骨上，沙哑隐忍的声音安慰着：“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和丽君呢……你不用怕……不用怕……”
***
程光远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忿忿不平。
他不时盯着手机里拍的那张照片，心里火气甚盛，还是忍不住发给了周延，片刻后，电话响了。
还没开口就听到那头儿急切的声音：“伯父，这是谁拍的照片？”
程光远当然不能说是自己偷拍的，这未免太丢面子，所以咳了一声，掩过去，转移话题：“小姗知道这事儿吗？”
周延：“好像不知道，昨天我和她吃过饭，她没什么反应。”
“我早就和她说过，这男的不行，她不信！你看吧！这——”
“伯父，这照片真实吗？你到底在哪拍的？”话题又回来了。
“那个……那个……小宁拍的。”
程小宁此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女的我也认识。”
“什么？”
“她好像是小姗的室友。”
程光远沉默不语，半晌，他经过简单的思虑之后，才嘱托他：“你先不要告诉小姗知道吗？”
“我明白，伯父。”
“你也别去找那男的替小姗出气，这些都不必要，人家和小姗只是属于恋人关系，还没谈婚论嫁，这是人家的自由，不能意气用事，知道吗？”
“知道了，伯父。”
程光远又嘱托了几句，然后要来了叶亦飞的手机号码。
程光远没有直接打过去，而是深思熟虑了一番才将电话打过去。
“喂，我是小姗的父亲。”开门见山。
对面一顿，没人说话。
“约个地点见上一面吧！”
挂掉电话，程光远狠狠凿了一下窗台，心中忿怒不平。
***
程光远手杵着方向盘提前在广场等了半个小时，约定的时间到了，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高个子男生，他眯眼打量了一番那人影，然后认定，直接下了车，
关车门的时候“嘭”的一声，声势浩大，空旷的广场尤为响亮，叶亦飞突然停了下来，朝声音处看了一眼就看见程光远朝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程光远身材高大，肩宽膀粗的，再加上那一脸严肃，叶亦飞看了不禁心里直打怵，见程光远慢慢走过来，他强颜欢笑，叫道：“伯——”
“父”字还没出来，就感觉耳边呼啸的风声响起，“啪”的一声，耳朵嗡鸣，脚底下一个没站住，往一边失去平衡地栽倒下去，勉力站住，他一句话也没敢说，甚至是头都抬不起来。
“知道为什么打你吧？”程光远压着声音问。
叶亦飞畏畏缩缩站起来，胆怯地看了他一眼，表示知道。
“以后离小姗远点儿，你要是敢再联系她，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程光远心中的怒火压盖住了平日里浩荡的冷静。
“滚！”言简意赅。
叶亦飞半个字没吐出来，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程光远甩了甩手掌，刚才那一下子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力气，这时候手掌竟有些发麻，不禁又想起自己刚说出口的话来，皱着眉，摇了摇头，懊恼道：“都说的什么？这也他不像话了！”说完回身朝车子走过去。
回去的途中他心里不免隐隐地担忧起小姗来，一时间又接连叹了好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