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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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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欢难以置信地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一袭白衣款款,领边滚着鎏金花纹,腰上别着一把玉骨扇和一块纯黑玄玉,借着阳光的折射,玉上的刻纹隐约可见“无一”二字,再细看领边的花纹,正是彼岸花的图样……

他居然是大荒州第一暗杀组织无一宫的现任宫主,萧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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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州最东边的福泽驿站前车水马龙,往来的官员商人和车架马匹络绎不绝。

驿站门口,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商人步下马车,正从怀中掏出通行传符准备进驿站,就被一位青衣男子拦了下来。

“朱老板,里边请。我家公子已在此恭候您多时了。”

商人起先对来人身份很是犹疑,见其手腕处纹刻的貔貅纹后,方才放下戒心独自跟着进了驿站后院厢房。

厢房内茶气蒸腾,只有一人端坐于茶案前。

穷桑地处大荒州东部,本就露重气湿,愈往东愈甚,在这最东端的福泽驿站稍一烹茶,屋里竟似下了薄雾一般迷蒙。

“公子,朱老板到了。”

“请朱老板进来吧。”屋内男子轻抿了口茶,淡淡说道。

商人满脸堆笑地走进屋内,双手作揖行了个大礼,一副毕恭毕敬的讨好样子。

“在下朱勤,见过金玉堂沈公子!”

片刻间没听得屋内人发话,朱勤也只得一直鞠着躬、行着礼,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眼打量这位传说中掌管整座大荒金银贸易往来的金玉堂少东家,沈月走。

靛蓝色丝绸衣衫,紫玉发冠,冠前的一品鲛珠圆润饱满。剑眉入鬓,面庞棱角有致但不凌厉,垂首摆弄着茶具看不到其他细节五官,但约莫也就将将二十岁的样子。

可是不知为何,朱勤总觉得面前的少年给人一股压迫感。

“朱老板可爱喝茶?”沈月走轻声说道,声音淡淡的,温厚悦耳。

“爱的,爱的。想着靠这茶香,渗一渗鄙人身上的一身铜臭味儿呢。”

“喔?原来朱老板竟不想要自己这一身的铜臭?”

“不是不是!呃……鄙人只是,想着……”

“朱老板这次来,可知在我大荒州行商的规矩?”

“知道的知道的!王卯在我临行前特意多加叮咛嘱咐呢!本想一到碧落都就前去金玉堂拜会沈老爷和沈公子,不曾想沈公子竟已在这福泽驿站等候鄙人多时,实在是鄙人的荣幸,鄙人也实在受宠……”

还未等朱勤说完,沈月走似是有些不耐烦地出声打断道:

“想来王老板和朱老板必是金石之交的至亲好友吧。”

“沈公子说的是!我俩自小相识,一起在长安行商,内人还是王老板的表亲妹妹,关系自然不一般的!”

“是啊,不然怎会引荐你来这大荒州呢。”沈月走说着,又斟了一杯。

“沈公子说的是!沈公子说的是!”

自方才说话被打断之后,朱勤生怕惹了沈家少主不耐烦,除了应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但是朱老板,恕我直言,我觉得王老板可能对你也不甚满意呢。”

朱勤一惊,面上略带不安,何出此言呢?

沈月走伸出手指触了触茶杯的温度,继续说道:

“王老板对你好呢,是让你有门路来寻我大荒仙州的宝贝。对你不甚满意呢,是他大概没真切告诉过你,在我大荒行商,十个中原商人,有九个都是有来无回的。”

朱勤额头汗珠涔涔,依旧作着揖的双手竟不住地颤抖起来,腿也略略有些发软。

他怎会不知这“十来九死”呢。

临出行前,王卯曾万千叮咛嘱咐自己要好好打点和金玉堂的关系,他在说到当年和自己同行的商人惨死大荒时那个惊恐不安的样子,朱勤都是记在心里的……稍有分厘,不对,或许是稍有毫厘差池,就是有来无回了……但是长安现在局势紧张,天下朝堂怕是马上又要易主,在战乱爆发之前不豁出命来搏一把,日后怎能在战乱中维持一家老小的平安生计啊。

“啧,泡淡了。”

沈月走再抿了一口茶,语气中略带不悦。

话音未落,朱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的只因家中生变望来大荒得以筹得一笔救命钱财,不敢多觊觎仙州宝物金银!小的定恪守本分,遵照在大荒州行商的一切规矩条款,唯金玉堂沈老爷、沈公子马首是瞻!不敢僭越毫厘!”

“呵。朱老板这突然是怎得了?我,和金玉堂有这么可怕?”

这声浅笑让朱勤毛骨悚然,不觉轻松只觉可怖,方才富贵风华的商人富户此刻舌头像打了结,声音愈发颤抖起来。

“朱勤不敢,朱勤不敢!朱勤只愿本本分分筹得救命钱财平安回家!其余任何不敢奢求也不敢觊觎!”

沈家仆人上前搀扶起朱勤,朱勤腿只一劲儿打软站不稳,又想起临行前王卯向他说的其它商人惨死的模样,鼻涕眼泪都快要一起出来了。

但这次一起身,朱勤倒是看清了这位沈公子的容貌。

目光清亮,面庞温润,比长安那些以相貌出名的富家公子看着更加俊朗,淡淡地笑噙在唇边,温润的竟让人害怕……

“朱老板翻山越岭路途劳顿,过来坐着喝口茶,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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