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探疑（2/2）

“嗯。”牧宁顿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叫自己，还是应了声。

“今天，有人来探班？”景荼试探地问道。

“嗯……”没想到景荼会问，牧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便没了下文。

“你们之间……”景荼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也没有，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牧宁疾口否认，他不想再和那个人扯上半点关系，尤其是在景荼面前。

景荼看着天花板不知所想：“我看见你哭了。”是因为他吗？你爱他吗？景荼问不出口。

牧宁沉默了。过了好久，牧宁起身抱了被子走到景荼床边，认真地看着景荼：“床可以分我一半吗？”

景荼借着屋里微弱的光看着眼前的剪影：“可以。”把床让出了一半。

牧宁背对着景荼裹着被子躺下，鼻子细细嗅着景荼身上的气息，寒凉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不是因为他。”牧宁轻轻呢喃，“今天问过了一些事，替被他伤害过的人感到很不值。”

原来竟是这样么。被何岁燊伤害过的人，是指阿宁么？宣宁竟为了阿宁的事掉泪么？或者宣宁他，也是受伤害的人中的一个？

景荼无法再问，默默伸出一条手臂连同被子把旁边的人轻轻环抱，希望给他一点安心。

白天他以宣宁的身份问了何岁燊曾经为什么要那么对牧宁，何岁燊说牧宁误闯了他的卧室，对于投怀送抱的人，他不介意恩泽一番，至于后面的威胁纯属游戏，觉得找到一个好玩的、心心念念着景荼而不得的玩物而已。

牧宁听完满心寒凉，好玩？

好玩么！

他的好玩害了这么多人，他怎么还敢奢求原谅？尤其问到他当初明明把牧宁卖给JR了为什么还那么折磨宣宁，不放过宣宁，他竟一心为自己辩解，说自己现在知道错了，只求宣宁原谅，给他一个机会用余生和爱来补偿。牧宁听了几乎笑出泪来，补偿？

宣宁他死了，要怎么补偿？

他此刻眼前的不过是顶着宣宁躯壳的别人罢了，根本不需要他无济于事的补偿！

天气渐渐热得很了，演员们不拍戏的时候几乎只穿着一件背心，除了牧宁。

前些天天气不这么热的时候大家都穿着长袖倒还好，如今大家都热得恨不得能穿多少穿多少，牧宁还一直穿长袖衣服连袖口也不解开就显得有点扎眼了。

“你不热吗，一直这么穿着？”景荼把剧本放在小桌上，坐在牧宁对面。景荼可是知道，牧宁袖子底下还有一层薄长到肘部的浅色手套，有时候是白色，有时候是灰色，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摘过，包括自己。而这里面的手套也只有换戏服的时候能被看见。

“不热。”

“骗人，你出汗了。”

“我怕晒黑。”换了个理由。

“这都是树荫底下。”

“我喜欢穿长袖衣服。”

“这个理由也很勉强。”

牧宁不说话。

“你要割腕了。”

牧宁一惊，直直的看向景荼。

“我在说剧本。”

牧宁缓了口气。是啊，整部剧要拍摄结束了呢。言冬死后，白阳想起了言冬在他第一世死的时候割腕放血为他续命的情景。这一幕拍完，扮演言冬的他就要杀青了呢。

“阿宣，过来化妆吧。”高阶特地来招呼他。

牧宁应了声就起身过去。

“工作人员先去休息，这里不用你们，化妆师在这儿就行。”高阶把一众人支走。

“谢谢。”牧宁对高阶道谢，毕竟高阶也是顾虑他。

“可以开始了吗？”化妆师问。

“嗯，开始吧。”高阶说道，又眼神示意牧宁。

牧宁捞起戏服的袖口，把左手的薄手套摘了下来。

“这……”化妆师显然一愣。这么多触目惊心的伤疤从手腕往上纵横交错，只露出一小截手臂都这样，不知道上面遮住的多数地方是什么样。化妆师抬眼看牧宁的眼神都闪了几闪。

“以前不小心划伤了，你尽量修饰一下吧，麻烦了。”牧宁尽可能平淡地说。他和高阶也商量过要不演的时候就划手掌得了，但一想割破手掌去喂血未免太假，还达不到震撼的效果，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景先生。”高阶看景荼过来，连忙上前去，有意无意拦着他的路。

“宣宁化妆化的怎么样了？”景荼看出高阶不知怎么有阻拦自己的意图，倒也停下来，只是问了一句。

“就快好了，景先生稍等，一会就可以开拍了。”

“宣宁的手……”敏锐如景荼，自然能察觉到什么，所以他故意一脸深思把话说了一半。

“看来景先生是知道了。他手臂上那些伤疤别人看见对他也不好，所以我才尽量不让工作人员过来。我这也是为阿宣好，景先生你不要介意。”高阶想着，近来景荼似乎和宣宁关系很融洽，两人同住一屋，想来会知道也不是意外的事了，便对景荼没有防备地说了。

景荼凝眉。手臂上有伤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