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除夕（2/2）

唯独顾晚卿开心不起来。

上一辈子，父皇也是在除夕之日收到了楚寒的捷报，然而三个月后，他便收到了楚寒的丧报。

她心里总是隐隐担忧。

除夕夜，是帝皇家难得的团圆之夜，所有出阁的公主也会在这日回宫团聚。

因为这捷报，顾萧心情甚好，一场年夜饭吃的其乐融融。当晚，顾晚瑶与顾晚卿隔邻而坐。

这是顾晚瑶出嫁后，顾晚卿第一次见她。见她穿着光鲜，面色红润，她礼貌性的与她点头微笑。

吃了晚宴，众人又去御花园看烟火。

烟火在空中散开，化为各种花的模样，绚丽璀璨，将这漆黑的夜空照亮了几分。

顾晚卿望着那转瞬即逝的美丽，微微出神。

往常每年除夕夜，身为驸马的楚珩都会陪她入宫，与她赏这绚丽多彩的美景。那时她脸皮厚，总是不顾他人的侧目，喜欢搂着他的腰倚在他的肩头看烟火。

头两年，他总会半红着脸急急的推开她，她可不管，就偏要搂着他。他们本就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

到了后来，他似是了解了顾晚卿的脾性，就这样任她搂着靠着。

顾晚卿怕冷，楚珩的臂膀却宽厚温实，他轻轻一撩大氅便能将娇小的她裹入怀内，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她偶尔抬眸，在光影交错中，便能看到他微微昂起的下巴上有若有若无的青渣。

将少年的青涩与男人的性感诠释的恰到好处。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刺刺的、痒痒的。她才摩挲了一阵，楚珩便握了她的手指，藏入大氅内。

因为常年习武，他的掌心粗砺，但却温暖厚实。他低头看她，轻声道：“别闹。”

她从楚珩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一闪一闪的烟火，她嘻嘻笑着撇过头，看向璀璨的夜空。

即便日日相处，在他低眸的那瞬，她的心跳仍仿佛漏了一拍似的。

若没有后来那些事，她定会觉得楚珩是爱她的，犹如自己爱他那般。只可惜，他那些所有的温情只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心中苦涩，一旁有人轻唤她，“皇妹。”

顾晚卿回眸见来人，行礼道，“七皇姐。”

顾晚瑶梳着妇女的发髻，鬓间珠翠环绕，这穿着打扮倒是比往日在宫内艳了些。顾晚瑶问道：“妹近来可好？”

顾晚卿道，“我在宫内一切都好，皇姐呢，在楚家住的可习惯？”

顾晚瑶顿了顿，笑道，“自是好的，夫君在战场，婆婆待我极好。我，我很幸福。”

她低了脸，似是有些羞于开口，烟火光影将她的侧脸勾勒的若隐若现，顾晚卿莞尔，“皇姐幸福便好。”

顾晚卿是知道楚琰生母李氏那性子的，为人尖酸刻薄，乃趋炎附势之人。上一世顾晚瑜上有贵妃撑腰，下有俞氏一族的势力，她都那般挑剔为难，何况是顾晚瑶这般——

新媳妇刚进门，最多也就是个和睦相处吧。

不过无论顾晚瑶是处于各种心态，顾晚卿都不愿去拆穿她，她觉得开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