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也许是暗恋的结局（2/2）

“明明是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却别扭地都不说。”苏天扬的笑声渐渐收住，“你们可以考去同一所大学嘛，反正学习都那么好，之后在一起不就好了？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说破呢？”

我仰起头，握住车把的手有些滑，又只好低下头来专心骑行前面的路。“苏天扬，你真是——”

“呐？”

“我和她么？不可能的。”我无奈地摇摇头。路灯的光迷迷蒙蒙，交错昏黄模糊了天上的星光。

世界骤然静下来似的，气流打在脸上一片冰凉。

“可是——”没等苏天扬再说出别的，我朝他挤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今天师太叫我去，说我过了A大的提前复试。”

苏天扬兴奋地按了下车铃，清脆的声音打碎了静谧的夜空：“行啊沈白，你这等于已经进了A大嘛！”

“是，只要高考正常发挥。”我深吸一口气，深夜的空气冷冷的，沉淀着积攒了一整个白日的喧闹。

我缓缓呼吸，终于能够平静地告诉苏天扬：“但林晓颜也过了C大的复试，所以……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朋友，天扬，你明白吧。”

A大与C大的距离能有多远？不需要相差多少考分，不需要跨越半个中国。但是生命将从这个点开始错开分支，哪怕再短的航程，终究也会将我们阻隔。

“她不需要一段只有轻飘飘承诺的异地恋。不在彼此的身边，有什么用呢。”

我稍稍侧了下头，刚好看见苏天扬惊愕的表情。

我笑了，脸上的肌肉不再僵硬：“很吃惊吗？她和我都是很理性的人，有自己的梦想，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者该放弃什么。就算我们心里真的很喜欢彼此，但那没办法构成未来的全部。其实我与她正如你和安安。”

“如果我不能够陪在她的身边，我绝不能用一个轻飘飘的承诺去束缚她。我不确定，告白会不会带来这场暗恋的结局。”我故作轻松地按了下单车的铃铛，其实手心早已弥散开冰冷的汗。

苏天扬沉默着，只剩遗憾写在他脸上，黯黯如夜色，“你和林晓颜，与我和安安，我们是可以而不能够，而你们是能够却不可以。”

“但即使从开始便知道没有结局，也不后悔吧，天扬？”

“怎么会。我猜你也是。”

回到家已近子夜，开门时正对上前来迎接的老爸，即使我回来的这么晚，他依然眉开眼笑。

茶几上留了几块西瓜，老妈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打盹儿，见到我后瞬时清醒，激动得站了起来，“才回来，去哪了？”

“那个，我……”没等我说完，老爸就兴奋抢白：“都听你班主任说啦！打电话来时她可高兴了，说她从最开始就看好你，果然没错……”

躺在床上的时候仍无倦意，电子钟轻轻地“叮”了一声，又会是崭新的一天。黑暗中我目光散在天花板上，脑海里飞快地掠过苏天扬倔强的表情，安安满足的笑容……林晓颜眼泛泪花的笑脸总是清楚地浮在我的视线里，和一年级时一模一样，但是更多地浮现出一个个现在的她，温和的、平静的、沉稳的她。

她已经不再哭泣了，我们真的都长大了。

喜欢她，告诉她，确定彼此的心意有那么难吗？

我一次又一次地逼问自己，却始终没有清晰的答案。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沈白，永远不敢确定林晓颜的心思，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要理性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