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玩物（2/2）

印象中，母上很少叹气。起码残灯见着的次数仅有两次，一次是她请命运宫的人前来为自己算上一卦时，一次便是现在。

“关于陛下想问的，恕属下真的无能为力。”生死关头，云惜的口气倒是如出一辙的强硬。

正在努力抹去脸上的脚印的残灯，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望去，夜王一挥手臂，浮于半空的幻灵球顿时化为粉碎玻璃，落在以玉铺成的地面，声音清脆却嘈杂。

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此刻正不悦地抿起了双唇，围绕在审判殿的气压也瞬间低了下去。跪在底下的一干人等现今才察觉一丝危机感。

梦宫本该是这王座之下最不起眼的宫殿，甚至可以称为是命运宫的附属殿堂。没有强有力的战斗力，就算偶有几个深藏不露，整体水平还是相差一大截。却没有人敢真正和梦宫的人起冲突或是明显表达出轻蔑的态度。

只因夜王那些不加掩饰的纵容。

关于这点，王座之下留言纷飞已过千年。以讹传讹，近百年来大家普遍能够接受的理由是——夜王钟情梦宫之首，所以才对梦宫百般庇护。

留言曾将正在喝酒的云惜吓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一命呜呼。

而此时此刻，再迟钝的人也该感觉到了。夜王不再如以前那般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打发两句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虽不知什么理由，但这一次那个男人没了耐心。

残灯稍稍往前挪了点位置，而后伸手扯了扯云惜的裙摆。

她想说，母上大人，无论你和夜王在千年前有过什么样的海誓山盟，但你已经老了，而那个样貌依旧年轻的男人现在是典型的想摆脱您再找下一个年轻漂亮的。您就服个软让这件事过去吧。

不料云惜又是一抬脚，在她脸上印上了第二个脚印。

“已经一千余年了。”

如果夜王说这话的口吻能够沧桑一点，惆怅一点，残灯一定觉得他是在感叹自己和云惜的恋情转眼已经持续一千余年了。可惜他冰冷的调子和危险的眼神瞬间让残灯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至今没有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不过……若是陛下觉得无趣，属下可以先呈上玩物一枚，以供陛下打发时间。”

“哦？”眉梢轻佻，虽然参了点疑问的调调，可眼神内的危险信号依旧没有撤离。“玩物？”

事实上，好奇的不止夜王一人。而是审判殿内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残灯一边小幅度动作地抹去脸上的灰尘，一边回想整个梦宫里有什么是可以作为玩物献给夜王大人的。

众人屏息。

殿内霎时寂静无声。

“残灯。”

良久的沉默后，划破天际的声音却是残灯的名字。

“……”一瞬间的不良预感充斥全身，而后残灯兀自摇了摇头。一定是母上觉得她抹脸的声音太烦人所以才叫住她的名字。于是残灯放下抹脸的手，乖乖跪在原地。

不料三秒后正脸又一次与云惜的鞋底做了亲密接触。

“残灯，你从今日起除去梦宫事务，直属夜王陛下管辖。”

所以，所以母上大人你是真的把我当玩物送出去了么？想到这里，残灯一下把头完全抬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云惜的……屁.股。

总觉得视线前方不太雅观，残灯把目光稍稍往上挪了挪，却正对上夜王抛来的视线。

是一双血红色的瞳仁，妖冶至极。

“真脏。”这是夜王对玩物的第一评价。

作者有话要说：n年前的东西……最近翻出来发现有些设定走不下去……于是亡羊补牢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