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王（2/2）

在别人眼里看来，残灯不过是被突然出现的夜王吓到，于是闪至一边。至于手上的动作，浑然不知。

夜王却看着残灯的左手挑了挑眉。

能够在半个时辰内破解那些迷雾和结界，并且从她刚才召唤武器的姿势来看，似乎不是一般女人用的轻巧型。单凭这两条来推断，她的战斗力就远超梦宫平均战斗力太多了。

玩物么？夜王双手交叠至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残灯。红眸内的饶有兴趣不知是针对残灯本人还是针对云惜将她送进王殿的最终目的。

那双眼眸所散发出来的寒意，却让残灯站在原地下意识抿紧了嘴唇——这是她在害怕的信号。多于同龄人的猎杀经验，让她在望见对方眼神的下一秒，就能猜出他心中的杀意究竟有几多。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曝露出的，是百分百，没有丝毫犹豫的杀气。

——母上大人，孩儿这不是一般的玩物，孩儿是在玩命。

“原来陛下的居所只有黑夜。”残灯整理好自己的心态后，接上了夜王方才的话语。

“不错。极夜，也称为夙夜。”

掩埋于混沌之中的王殿让人很难看清它的形状，残灯只能借助长廊处投射过来的光线勉强看清左边石柱上刻画着的三个字——玄澈殿。如夜王刚才自诉，这是王殿的名称。而右边的石柱完全隐匿于黑影之中，估计只能靠触摸才能知晓上面是否刻了什么。

幸而殿内有点灯，省去残灯接下来的日子要习惯用耳朵生活的麻烦。

玄澈殿分为前后两殿，中间的花园大小几乎可以媲美一整个梦宫的占地面积。借着建筑里印射出来的微弱光芒，园内的植物皆蒙上一层浅金色的薄纱，在微风中摇曳。中间的泉水高约四米，泉水经过咒语的处理，自发带着浅蓝的光芒。水声切切如私语，清冷而孤傲。与夜王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大相径庭。

还未习惯极夜的残灯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视野所及之处，漆黑的压抑且绝望。这里没有月光，亦没有繁星。

“……没有月亮。”大脑思考之时，嘴边也一个不当心地溜出了声。

夜王斜倚在后殿的入口处，刚沐浴完的他换了一身黑色丝绸制的睡衣，长衣溶于夜色中，却更衬他宛若白瓷的肌肤。

“那是当然。因为月神抵达不了这里。”

残灯低头翻了一个白眼。“……陛下……月神不是月亮。”他名为月神，却和月亮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月神只是判官，负责长官审判殿和朝权殿。

夜王莞尔，没有理睬残灯的间接抗议，直接换了个话题。“玩物，你过来。”

残灯毕恭毕敬地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静候吩咐。她垂首片刻，却迟迟等不来身前人的只字片语。于是残灯抬头望向夜王，烟灰色瞳孔在淡淡光芒的照耀下，清澈无比，眼神里是满满的疑惑。

比较而言，夜王的神色就比较坦然。即便是他把人叫到身边，即便是他自己也没想到需要这丫头片子做些什么。

四目对视，半晌，却听得那男人说，“算了，你还是站回刚才的地方吧。”

……

总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好脾气的时候。残灯咬牙颤眉地抬步走回方才的地方，再回头想问陛下是否还有其他吩咐的时候，却发现那天杀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憋屈已久的残灯本想仰天怒喊，却怕行踪不定的夜王又忽然出现。只得垂首垂眸，心里低喃：“我诅咒你今晚梦到所有我编织过的可怕梦境！”

如果是人类，这样的梦境自然会如数植入他的大脑。

可惜，夜王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调整了一下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