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他的音调尖锐又急促，根本没耐心听解释。他手中挥着一条印花丝质方巾，感觉同他一般华丽。花俏男对着身旁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女指挥，那方巾像支摇旗，而他则像十字路口的交通警察。也由于这样强势主导作风，让我和胡智勇没理由不加入他们。
在花俏男的「指导」下，大家迅速将花都搬下了车。
将花放置妥当后，我递出请款单到花俏男人面前。
男人只是斜眼瞧了眼单据，就冷冷将视线又转向我。
“妳不会以为妳没事了吧？”
“？”
花俏男理直气壮，细致皮肤上的二个大眼瞪圆又说：
“妳看看这里失控的场面，可都是妳delete造成的，妳难道不用做些什么吗？”
傻住。
“还有，那个送花的，你，就是你。”
花俏男伸出纤纤玉手，指着状况外的胡智勇。
“你去把一千朵花剪成25公分长，记住，25公分，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还有妳，花店小姐，”男人的眼瞟望我继续说：“拿着这些缎带去给所有花瓶都绑上蝴蝶结，记得，要大小一样，然后每个花瓶放20朵玫瑰。”
我和胡智勇愣在现场，无言相望。
“动起来、动起来！”
男人看我们没有动作，立马又尖声大喊起来。
“听着，务必在五点半以前完成所有布置，不敬礼解散，OVER。”
男人语毕便转身摇曳离开，完全没有给我们任何发言机会。
“那个娘娘腔是谁啊！我们干嘛要做这些？！”
胡智勇不爽看着花俏男人远离背影低吼。
胡智勇这几年脾气算是收敛不少，要是在高中，这娘炮恐怕会被他揍飞粘在墙壁上！
“都是我们不好理亏，就帮忙一下吧，赶快做完就可以回去了。”
我试图安抚胡智勇。
因为胡智勇的介绍，很快就录取了这个幸福花坊工作。胡智勇是临时被花店老板娘找来帮忙，主要是因为这次的订单数量太大，必须用上胡智勇的小货车才行。胡智勇昨天下午从山区会馆送花回来后就开着小货车和我依着老板娘给的名单到处奔波收集玫瑰，今天几乎在最后关头才凑足数量，二人抓紧时间驱车来到这城东郊区。
我手中写着地址的纸条都快看烂了，但兜了几圈，都找不到要送货的地址。
#22.
纸条真的有点丑，更正确地说应该是字很丑，这字像小学…不，像幼儿园写的。
查着手机地图，再加上询问当地住户，几乎用尽洪荒之力才终于找到疑似纸条上的地方。胡智勇帮了很多忙，我挺不好意思，可毕竟人家订了那么大数量的花，服务一下也不算过分，下次说不定还能再来个「大」交易呢。在我努力排解下，胡智勇不情愿剪着花朵，而我则认真在一旁将花瓶绑上缎带。
小城堡中不时能看见HappyBirthday的装饰字样，不难了解这是一场隆重的生日宴，宴会厅内的服务人员每个都穿着正式西服，来往穿梭、忙进忙出，想必是趁宾客抵达前，赶着打点宴会最后布置。
我今天忙着四处张罗找花，穿着特别随便，就一件破牛仔裤加旧T恤，T恤是大学的系服，胸前还印着学校土土的logo，这种装扮站在这装潢得像法国路易十四时期富丽堂皇的小宫殿里，突然有种寒酸的感觉。
但这种想法大约只出现打个喷嚏的时间。
我并没有太多闲暇搞自卑，因为还有一千朵玫瑰等着处理。
“Excuseme？”
不远处一个侧厅，传来尖叫，我略惊。声音相当耳熟，花俏男又叫了。不管他现在是在对谁叫，只要下一个不是我！
从口袋拿出一个黑发圈，我俐落将长发扎起，赶紧干活去！
#23.
“盛然，你在开玩笑吗？”
我左腕的一只万宝龙的智能表，配有心率监测器。因为设定，它刚刚发出提醒。
心跳：103。
是被Alan突然大叫吓的。
“刚刚电话是这样说的。”
“那怎么办？女模怀孕了要怎么拍？衣服都按她的身材订制的，不都废了？！”
Alan简直快昏倒。
Alan目前已是HD娱乐经纪公司的总监，正进行一个国际专刊拍摄工作，这是他上任以来难得的大项目。工作开拍在即，没想到封面女模却被爆出隐瞒怀孕消息，现在的她，肚子都大得藏不住了。
“是有必要这样搞事情吗？？”
Alan一掌用力拍在额头上，不敢相信最后关头竟还出状况。他从兜里又拿出小方巾，抹过额头上不自主留下的汗，看着很焦烦。
“找个人替代吧？”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表现积极点，以免显得太慢条斯理。
只见Alan眉一垂。
“上哪找？只剩二天！”
“经纪公司没其他适合的人选吗？”
“这女模特别纤细，还带点空灵气质，当初选用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再找？谈何容易！”
我听了，眨眨眼没再说话。安慰性发言，用罄。
Alan终于还是忍不住娇声埋怨。
“你怎能这样沉得住气？这事，怎么说你也算是苦主，若真要换女模，负责服装的你必定增加一箩筐修改工作，如此时间紧迫、如此事乱如麻，没想到你竟还能如此冷静！又如现在，女友生日宴的开始时间近在眉梢，会场布置还没完成，你的俊脸却依旧平静到令人发指！”
“谢谢夸奖。”
“我不是在夸你！！”
Alan气结地瞪我一眼。
唉，他应该知道我就是这样不动声色的人，从四年前第一次帮我的工作室作开幕会时就该知道了。但知道又如何？我真坏。
“你这张极度漂亮又极度淡定的脸，再看下去真让人想死。”
Alan倏然从沙发起身。
“真的想去死？”
“去！是先顾好眼前事。我去看看你订的花弄得怎样了。”
花？
我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