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2/2）

“我娘说我叔叔应该在城门当差，很好找的，这么大的雨，到时候您等的人若是来不了不妨到我叔叔家歇上几日，不过家中寒舍您这样的千金之躯怕是住不习惯………”

季之年笑笑，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玉砌看她反应平平，心里一阵窝火，“先生以前在京城里住过吗？”

“对。”季之年肯定，末了看小姑娘脸色有些难看，又觉得这个回答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又笑着加了一句，“我的师父和几个朋友都在京城。”

“您还有师父吗？”玉砌下意识接了一句，然后蓦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似乎有歧义，“不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能教出您这样的弟子，您的师父一定很厉害吧。”

这当然是客套话，三教九流，戏子为末，不管再过挣钱，写戏都不是能上台面的职业，而能教弟子写戏文的师傅，玉砌自然不会真的觉得厉害，顶破天也是个酸儒书生，换做平时她没少嫌弃戏子无情，不过今日算是寄人篱下委屈一下。

偏偏季之年轻笑，接下了这个一看就很违心的奉承，“他自然厉害。”

玉砌：“………………”

你好歹客气一下，谦虚谦虚，你这么一说让我还怎么接下去？

小姑娘终于安静下来，季之年在心里笑了一声，从一开始这小姑娘都对自己有不小的敌意，她从前在京中生活，圈子里都是人精，她这点小心思都不够给那些老狐狸提鞋。

小姑娘家心思敏感，对着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地位却截然不同的人容易想太多，再加上被选作秀女的女子都有着麻雀跃上枝头一朝变凤凰的美梦，心气高一些可以理解，但是总是刺自己算个什么事。

算着时间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地方，季之年调整一下坐姿，准备再眯一会。

结果马车外传来陈三的惊呼，“先生，玉砌姑娘，不好了，马惊了……”

玉砌脸一下刷白，“那，那怎么办……”

季之年皱眉，陈三是她在淮州雇的车夫，一般情况下算是车夫里比较拔尖的了，经验老到，遇到事情反应也及时，但很显然他的反应不包括怎么在雨天里安抚惊马。

正想着，就听到陈三的叫声，玉砌没出过远门，但也隐隐约约听过关于惊马的事。

就算是平常时候，一个不慎，惊马也是要人命的事，何况在这种时候，车夫一叫起来，她干脆就开始哭。

季之年被她吵的心烦，朝陈三问了情况，“换人，蓑衣给我，我来驾车。”

“先生，这不是……”

玩笑……

“入京是沿着这条路一直的吧？”

陈三对上她有些不耐烦的眼光，一瞬间矮了气势，“是……”

梦游般回了车内，听到玉砌的哭声陈三才猛然惊醒自己都干了什么……

现在就等于把命交给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