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2(2/2)
段云霁和季之年恰巧就是这时候出塔的。
“里面连蜡烛都没有,万一有人想晚上去怎么办。”
季之年抱怨,本来还想看看两人的画像,结果与段云霁一路走着说着,甚至还未到李清那里就开始看不清了。
段云霁怕她住客栈回去的玩不方便,二人便提前出了塔。
“放金榜,入桂塔都是有特定的时辰的,哪里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入塔?”段云霁耐心给她解释,“先祖建塔时便有令,皇帝不得入塔,以示对文人的尊重,旁人更是没有资格,点灯要点给小偷吗?”
“可惜了,下次再有机会入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季之年叹气。
段云霁看她感叹,微笑,别有深意,“若你三年前不离开的话,今日开塔引导苏寂的人估计就是你了。”
那倒是,轩武帝早年为了以防万一留下的遗旨中,封季之年为少师,列九卿之首,与段云霁,李清同辅新帝。
可惜颁布遗旨时季之年早已消失,万般无奈之下,还是桓灵帝做主,把少师之位给了杨和苏,改为段云霁,李清辅新帝。
季之年明白他想要谈三年前之事,顿了顿却未接这茬,“若非如此,今日哪儿来的阿寂连登三元,如今你门下带上你,一共四人,四开桂塔,厉害吧?”
“厉害。”
她不想说,段云霁习惯性的纵容,“阿年很厉害。”
“哈,”在淮州三年虽然风生水起,但到底算是出门在外,许久没有人这般纵容自己。
今日段云霁这一附和,季之年就先不好意思起来,“不敢不敢,师父才是最厉害的,对了,我刚刚回京,各部关系还没打探好,那刚刚那名钱举人外放之事就麻烦您了?”
段云霁皱了皱眉,仍是应下,“放心吧。”
“谢谢师父。”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段云霁笑着摇摇头,解下身上雪色披风,为她系上,“天凉了,你从前便畏寒,走吧,为师送你回客栈。”
“我自己可以的!”
“你刚刚回京,许多事还不清楚,我送你回去安全一些。”
。
何松身子紧紧贴着桂树,确认两人已经走远了,才虚虚瘫坐下来。
车夫没有注意到这边,但看段云霁出现,急急赶来,“大人,奴才刚刚看到段太傅了,他还带着一名女子,奴才看他与那女子行为举止亲昵,我们要不要……”
何松在心里“呵呵”了一声,心说那能不亲昵吗?
段云霁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但其实真正在乎的根本没几个人,季之年自然就是那为数不多之一。
可是他却笑不出来,车夫察觉到异样,凑上前去,听到何松含着惊恐的声音,“季之年回来了!”
“去,给本官查查有什么钱举人惹到季之年了……快!”
“外放……你要他外放,我偏要他留京——季之年,三年前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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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又怎么了?”
等承恩门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段云霁才停下脚步,略带无奈。
“没什么,我看到何松了。”季之年笑得春风般温暖,“既然有人要自己撞上来,何必再费您的力气呢?”
都是留京,今日一过,必定有好事者传播什么“钱姓举人连惹三尊大佛”之事,一旦其品行有瑕传开。届时就算是段云霁想要他留京也要废一些手段。
结果何松恰巧出现,季之年便故意引导何松,让其主动接手此事。
道理都很容易明白,段云霁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可是,你是怎么一眼都认出何松的?你离京那年,何松只是一个不知名小卒,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解这些了?”
“师父你魔怔了吧,三年前的何松自然不值得我记,可如今我既然回京,就要弄明白京中形势,何松可不算什么小人物了。”
“是我想岔了。”段云霁也不纠结,但是心中若有若无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到段府寻我,段府的门房还认识你。”
“知道了,您也要注意一些。”
回到段府时,天已经黑了,段府没有那么多人,从门房那里寻了把纸灯笼,段云霁提灯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才到书房。
庄不顾派来送信的人已经等了许久,见到他恭恭敬敬递上一个大信封,“您着公子查的季先生这三年的事公子已经查过,若您明日有时间的话,公子说他在丹青楼等您。”
“行,我记着了。”段云霁点头,接过信封,“对了,今日何松怎么突然绕道了?”
“听说是他常走得那条街上有一家武馆被人踢馆了,最后闹了起来,京兆尹都亲自去维持秩序了。”
“这样吗?”
“……”反复斟酌自己的用词没有问题,来人谨慎开口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段云霁揉了揉眉心,“许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