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姑娘有些事情何必逞强呢，什么事情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啊。”终于将束荒两只几近残废的手处理干净了，老妇人这才对束荒絮絮叨叨了起来，“若是留了疤，这手可就不漂亮了。”

“有好处的事情也不重要吗？”束荒忍着伤疼痛，喝了口凉水缓了缓，问老妇人道。

“什么事，也比不上让自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来得重要。唉，这话，我总是跟二牛说，可是二牛他总也不听我的，还觉得我烦他。”

“要我说，人活一辈子，到最后为的不还是自己吗，可是二牛说我眼界短，见识浅……”

“好了吗？”

头顶上一个声音蓦地响起，宛若清泉临头灌顶，激得她脊背一阵酥麻，她连忙回头，柳岑就站在她正后方，目光淡淡地望着老妇人。

老妇人连忙回道：“已经好了，只是这位姑娘伤得太重了，需要好好休息。”

柳岑应了一声，转而看向束荒说道：“你跟我过来。”

……

没听见她需要好好休息吗。

束荒有些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跟着柳岑走出了洞口。

“火是你放的？”来到洞口外，确定里面的人听不见后，柳岑开门见山，横刀植入，让束荒连客气话都省了。

“……”束荒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伤到人？”

“……”很重要吗？

“如果雨来得不及时的话，我们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

“……你在教训我？”

“我在陈述事实。”

两人相顾一时无言，显然是在对峙。

“姐姐！你吃过饼了没有！”小胖子这时抱着饼半路杀了出来，挡在了两人中间，将怀里的饼塞到了束荒手里，但是束荒的手根本抓不住饼，眼看就要落地时，柳岑一伸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掉下的饼，重新递到了束荒的怀里。

束荒：“……”

这饼，接或者不接，都着实有些尴尬。

“你先进去，我跟这位……公子有话说。”束荒吩咐小胖子道。

“我不能听吗？”

“你觉得呢？”束荒轻飘飘地瞟了小胖子一眼，小胖子一个激灵，立马咬着饼跑回了山洞里。

束荒看小胖子离开了，转过头来对柳岑说道：“这是前朝八王妃的曾孙子，你留着他对你的好处只多不少。”

柳岑看了一眼小胖子离开的方向，又垂眸看了眼束荒，语气意味深长：“你对自己人倒是挺用心的。”

“……我对自己男人更用心。”束荒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你特么敢阴阳我”的大碴子态度。

柳岑自知被调戏了却面不改色，接着问她道：“明明借着大雨封山就能让这群人造反，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放把火？”

“我又不知道会下雨，你当我是神话里的魔母啊？”

“那‘旱火屠北，父神降罪’是什么意思？传说天地间的雨水都是由魔母主掌，你这分明是在长魔母的威信，灭父神的香火。”

“……你内心戏怎么那么多？造谣神话传说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柳岑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也许你是什么信奉母阴之神的邪教，造反不过是为了趁火打劫，既能捞上一笔油水，又能收服一批信徒，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束荒一听，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哎呀我去，好主意啊！这主意太好了，话说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果然这读过书的跟没读过书的，差距就是不一样。

这下束荒算是有些相信小胖子的话是真的了。

“哎，对了，官道旁边的树上是你给我留的记号？”这么有文化，应该不是他画的鬼符吧……

“不然呢，”柳岑看了她一眼，歪头问道，“你以为？”

“……真是你画的？”束荒狐疑。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画出来的东西怎么跟狗爬的一样？

“怎么，我怕你不识字，难道这样你也看不懂？”

“……哪儿能啊，不然我怎么找到这儿的。我是想问，你留记号前，有没有注意到周围也有什么记号之类的？”

“你情郎给你留信儿了？”柳岑秋水瞳轻轻一扫，适时地反调戏了回去。

“……”束荒一时无言回答，吸了吸腮帮子，砸了砸嘴，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尴尬。

“你说，如果你跟一个朋友长时间不联系了，突然有一天他给你留了个信儿，神神叨叨地说什么‘有来有去，无有不来’，你怎么想？”

“我随便想想。”

“？”

“你也说是如果了，如果跟我有什么关系。”

……

这不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