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吃饭了吗？”

两人表情有些尴尬，束荒这么一瞧便知道是没吃饭，于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临走前柳岑给她的几个铜板，在路边一人给买了一个烧饼。

所以说假客套不是在什么地方都能用的。

“你的手好些了吗？”好姨怀里抱着仕哥儿同束荒一起坐在街边，手里的烧饼却一直没动，她低头看着束荒包得像两根大棒槌一样的手，深深地皱起了眉，“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你了，但是，真的谢谢你救了仕哥儿——我……”

其实好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煽动□□的女人，腰板不会软，因此面对束荒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救命恩人，她想要表达感谢，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一时间没有话头。

“姐姐。”仕哥儿把烧饼递到了束荒嘴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她，“你手不方便。”

好姨松了口气，一脸欣慰又慈爱地低头看了仕哥儿一眼，继而转头看向束荒，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听到好姨这句问话，束荒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眼——就现在这个气氛这个氛围，再联系一下好姨这会儿的情绪，她大概是要开始纳心腹了——领导人开始发迹的第一步啊。

怎么说现在感情也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她觉得自己要是说不出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打算，好像都有点对不起好姨这句气势磅礴的问话啊。

思及此，束荒就着仕哥儿的手咬了一口烧饼，对好姨说道：“你看现在正是世风日下兵荒马乱的时候，咱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干一票大的。”

“……啊，你是想……”好姨先是一惊，继而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束荒，又环顾四周，这才低声问道，“造反？”

“是啊，北方已经下雨了，人人都说这是母阴之神显灵的征兆。过不了多久谣言就会四起遍地，说父神降罪殃及无辜百姓，这笔账自然会算在大契皇室的头上，谁让父神保的就是在位皇室？这个时候人们正在气头上，咱们正好趁群民激愤之时借母阴之神显灵一事一举揭竿而起，这样连我们是女人造反的事情都变得名正言顺了，一举两得，何乐不为？”束荒直接套用了柳岑的话，甩给好姨。

好姨听了她的话后先是震惊不已，待消化了她说的话，继而又渐渐变得若有所思，她看着束荒，问道：“……你其实一开始就是为造反而来的？”

“对啊。”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你不是正需要那些人吗？”

“我是需要那些人……”束荒眼睛往上一转，用棒槌手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又说道，“但是我不需要那个柳寂山，我们如果跟他合伙，肯定干不过他。再说咱们两个女人，跟着一大帮男人，除了做后勤，他们能让我们干什么？就不如另立山头再起锅灶——我看你也挺要强的，你觉得这事儿怎么样？”

好姨沉默不语，似是在考量。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场造反摆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两场。再说你这都是干过一票的人了，怎么着也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通缉犯吧，再干一票大的又何妨呢？想再过这种无拘无束的乞丐生活估计你是回不去了，我说不定还可以，但是我可不想白活一辈子——你呢，你还带着俩孩子，怎么着，打算让这俩孩子继承衣钵，成为一代乞丐世家？”

好姨一听这话一下子抬起了头，瞳孔骤缩，似是因为束荒的一席话，勾起了她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说话间，束荒已经将仕哥儿手里的烧饼全部吃完了，正打算低头接着咬，却发现已经没了，便抬头冲仕哥儿笑了笑，把怀里的饼双手夹着递给了他，说道：“正好，你吃我的。”

好姨回过神来见了连忙拒绝让她收着，自己将手里还没动过的饼掰了一块递给仕哥儿，另一半自己揣进了怀里。

“他够吃吗？”束荒狐疑地看了仕哥儿一眼。

好姨叹了口气，也低头看了一眼：“眼下饥一顿饱一顿的，饿不死就行。你留着吧，我们娘俩一块就够了——对了，芸娘她……”

“我让乌鸦照顾着呢，这会儿应该是在州城里了，我们先去和他们会合。”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束荒索性也就不再矫情，把饼揣进了怀里。

“好。”好姨点点头，心算是稍稍放了下来。

“不过沿途我们可以顺便办些事情。”束荒脑子里开始思量着计划。

“都听你的。”好姨略一犹豫，终是坚定地点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