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2/2）

“他们三个人怎么玩的双陆棋？两人玩留一人看着吗？”陈小二道。

“你去把鲁四叫……”赵缵突然改口，“不对，他们在哪玩双陆棋？带我去！”

赵府下人房。鲁四躺在床上，呼呼地打着鼾。

“你这小子！还睡！”鲁管家一拍床头，惊醒了鲁四。

“爹……掌柜的……”鲁四一时语无伦次。

十岁的幼弟赵纫哭丧着从门外跑进来:“二哥，我的双陆棋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双陆棋！”鲁四嘴巴张成弥天大洞，一掷床头的双陆棋，“好你个童溯童洄！”

“到底怎么回事？”赵缵揽赵纫入怀，沉着脸问。

“就是庄姑娘来了，您让我们出去。我看你和庄姑娘把门都关上了，估摸你们要说好一会儿话，就想着偷偷懒，回来睡大觉了。睡得正香，童溯童洄突然找过来，说他们也和我一样想偷偷懒，不如一起下双陆棋吧。我想着要是我一个人偷懒被发现，罪责难逃。要是一群人偷懒被发现，说不准能减些罪责，就这么答应下来了……我们三人轮流玩，胜一人眼巴巴看着……”

啪的一声，鲁管家一手拍在床头，整个手掌红通通的:“你小子，当个小二伙计不好吗？还整天想着偷懒！”

赵缵却无心理会这等事，问鲁四:“童溯童洄有跟你说什么吗？”

“他先问了我的家世背景，然后又跟我倾诉他们身世如何如何凄苦。玩到一半，童溯突然跑了出去，半晌未归，童洄就也跑了出去……

“掌柜的，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不会想着偷懒了……”

“随川，傍阴，这两天你们给我好好查探一番童溯童洄的来历！”赵缵字字铿然。

沈府。幢幢灯影朦胧着帘幕后打情骂俏的一对男女。

“来，杏儿，给爷笑一个。”鲜衣男子拿扇柄挑起丽人的脸，笑眯眯的。

那唤作杏儿的丽人登时笑成了朵杏花，轻薄的衣裳悄然滑落凝脂。

“沈恪传！”这一喊声，将房内暧昧的氛围生生划破。

杏儿见有人来，连忙往锦衾里躲，绕是让身子被捂出了一身汗。

“你进来不会叫人通报下嘛！”沈恪传怒目挣得可怕的大。

来人正是沈家庶长子沈恪先。

“我要叫人通报了，你必会找借口不让我进来？是吧，二弟？”沈恪先含笑道。

“你有什么事！早点说完早点走人！”沈恪传对大哥并不客气。

“二弟，我听人说，你今日去天水楼大闹了一番，差点把人招牌砸了，是为何？”

“他们一个桂花糕放那么多糖，我牙都要甜掉了。”

“就为这事！”沈恪先勃然大怒，“你这样的行为，是地痞流氓才会干的！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浑身上下哪一点像是君子？这事传出去就是在败坏沈家的名声！”

“怎么了吗？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你还担心沈家名声啊？”沈恪传咄咄逼人，“你一个奴婢的儿子，沈家名声也用不着你来担心吧！”

“你……”

“夫人。”沈恪先听到守夜的丫鬟清脆的声音，暗叫不好。

“怎么回事啊？大晚上吵吵嚷嚷的。”沈存高嫡妻彭夫人发丝高绾，头上的金钗明晃晃地闪着光。

“娘，是这个沈恪先欺负我。我好好地和杏儿过夜，他莫名其妙跑进来训我一顿。”沈恪传恶人先告状。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言罢，沈恪先愤懑地拂袖而去，也不论合乎礼节与否。

“大郎！大郎！”照顾他多年的仆从东风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庄府。昏暗的灯光下，徽瑶奋力辨认着书上的蝇虫小字。

“阿姊简直比我当初考科举还用功。”庄瑜瑾端来一壶水，“也别太累着自己了，休息片刻吧。”

“今日沈恪传大闹天水楼一事，你有何看法？”徽瑶问。

“看法？沈恪传欺人太甚。可那又能怎样，沈家势大，满朝看不惯的人多的很，却大多敢怒不敢言。就连御史台那帮人，都学着明哲保身了。”

徽瑶清浅一笑:“你可知，郑侠献画的故事？”

庄瑜瑾作出聚精会神状，不插话，静候徽瑶的下文。

“熙宁七年，王荆公变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朝中改革派与保守派党政激烈。郑侠此时不过一小官，他将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绘成《流民图》，指责百姓惨状是因王荆公变法所致。此图传入宫中，慈圣、宣仁二位太后啼哭不止。宋神宗终动摇，致使王荆公被罢相。”

“可是，宋神宗会因《流民图》罢免王安石，还是因他勤政爱民。今上则对朝政之事甚少理会，多是沉醉于后宫佳丽的温柔乡里。”

“既然如此，我们就对症下药。”摇曳的灯焰，给少女的双颊加了抹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别问我宋神宗到底担不担得上“勤政爱民”四个字，因为我。。。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