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局（四）（2/2）

这就说的通了，出事之前驸马必定还见过一人，便是萧淮叶。

聂云归冲沈隽道，“今日便道这里吧。沈大人好生养伤，大理寺狱还算安全，本官会安排沈夫人进来照顾你的。你权且安心。”

沈隽听他如此说，向他拜了又拜，“聂寺卿同中郎将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小人自当相信聂寺卿定能还中郎将一个水落石出。”

聂云归同裴揽月一同离开了大理寺狱。裴揽月同聂云归道，“永嘉殿下嘴严的很，想问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一百个困难。”

“让郭巳备马，咱们去一趟吴妙山的府上。”

他话音刚落，便见郭巳匆忙忙行来，对他和裴揽月道，“聂寺卿、裴少卿，城西又发生了一起命案，丹青圣手吴妙山满门皆被杀害，吴先生本人不知所踪。”

裴揽月吃惊道，“你说什么？吴妙山一家都死了，他本人失踪了？”世上如何会有此等巧合之事，前脚得到了吴妙山这条线索，后脚便断了。

“是。报案的是一位年轻妇人，她家的孩子放风筝不小心落到了吴府。她便领着孩子去寻，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她原本已经准备离开了，谁知孩子调皮踢了门一下，那门便开了。她推看门的时候便发现，院里的仆人皆躺在地上，走近细看全都死了。这妇人已然吓傻了，现下便在京兆尹的官署里坐着。此等灭门大案，京兆尹已经上报了尚书台及大理寺。吴先生一家老小没有一个活口。他的画也被洗劫一口了。”

聂云归立刻道，“走，去吴府，晚了便来不及了。郭巳通知京兆尹，让他派人围住吴妙山的府邸。吴妙山应该还在府上。”

聂云归一行人赶到吴妙山府邸的时候，中书令崔竹道已然到了，他站在吴妙山的府邸前一言不发的望着朱红色大门，聂云归上来同他见礼，“崔令君。”

崔竹道还礼道，“聂寺卿、裴少卿。”

聂云归急道，“吴妙山是否寻到？”

“寻到了。不过人也差不多废了，聂寺卿见到怕是要失望。”

裴揽月道，“令君有所不知，这吴妙山可能还牵扯进了另一桩命案。”

崔竹道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便知晓他说的是永嘉公主驸马一案。永嘉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他的驸马死了陛下便指了大理寺最得力的人负责案子。“二位莫急，本官与君同去看一看那吴妙山。”

吴妙山是在厨房里被发现的。据发现他的守卫说，当时他瑟缩在一口米缸里，见到官家来人放声大哭，哭够了便愣在那里不言不语，你将他安置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吴妙山此人最是清高，大胤多少文人雅士想要同他结交，得上他的一幅画，而他只与自己看上眼的人交往。有时兴致来了，对方是买菜老妪也可得他一幅画，倘若他瞧不上你，任你是达官贵人还是世家子弟，统统一棍子打出门去。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更有人向天子告状，天子听了吴妙山的所作所为抚掌大笑，赞他是“天下狂生”。

他听到后也只是嗤笑一声，“虚名尔。天下狂生，何如山间一叟。落日黄昏，渔樵为伴。”

这样的人，如今沦落到如此下场，在场的人无不为他惋惜。

裴揽月试着上前同他说话，“吴先生？”

吴妙山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地低下脑袋，小声道，“你也是来同我要画的吗？我的画没有了，全部被人抢走啦。”嘿嘿笑了两声道，“没有啦！全被抢走啦！”

聂云归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一旁的崔竹道皱了皱眉道，“你的画我们帮你找回来了。”

吴妙山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嚷嚷道“拿走！拿走！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一听，吴妙山要是没疯的话，这个语气分明就是这里面还有其他曲折。

崔竹道和聂云归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