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长明（五）（2/2）

······你妹！

言颂青就这么略觉羞耻地凭借颜-值打入了同龄的社交圈。

“四姑娘平日爱看什么书？”

“都看吧！”

说话人眼睛一亮：“正巧！我也是。果然和四姑娘有缘。”

言颂青默默微笑。

这个看脸的朝代也是够了。

韩若松早早被人和言颂青隔开了，脸上还带笑，只是已经僵了，如果不是来之前答应了母亲，她现在早已冷笑几声，甩开这群花痴了。

“哎呀，这就是庆云侯之女韩姑娘吧？果然将门之女，非同寻常啊！朴素大方！朴素大方啊！”

“韩姑娘怎么和言四姑娘一同来的？早就听闻庆阳侯夫人和言二夫人是至交好友，如今看来······”

“韩姐姐一入京城，我就想对姐姐神往之至，可惜如今才得相见，姐姐之前怎么不参加宴会呢？”

“韩姐姐功臣之女，从小远离京城，我们之前还说要为姐姐接风洗尘，然而姐姐却······”

韩若松努力保持微笑，内心已然狂躁。

不就是看不起她从小不在京城吗？不就是觉得她打扮简陋举止粗鲁吗？不就是在打听她爹怎么一回来就闭门谢客吗？不就是在打探她娘和她回京后参加的第一个宴会就是昭远公寿辰的原因吗？

真当她听不出来？现在为将者哪个不是文武双全的！

秦牧和言颂安一起进来时，那两位翩翩佳公子，一个清峻，一个温雅，轻易吸引了全场的视线，言颂青便递给韩若松一个眼色，趁机离开厅中，寻了个安静点的地方。

受不住。受不住。

看了眼被团团围住仍游刃有余的兄长，敬佩不已。又看了眼慢了一步就不得脱身的韩姐姐。人常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殊不知美人自己也最难消受美人恩。

水阁外面，白玉栏杆，轻纱微扬，透出水面微光，煌煌灯火，还有水上一轮明月。

言颂青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叹了口气。

再一抬头，就看见了秦牧长身玉立于不远处，如竹如柏，渊渟岳峙。不管怎么不耐烦这个人也不得不承认名扬天下的文渊侯世子有副好皮囊。

秦牧有双桃花眼，据说是随了他的外祖母敏仁公主，只是他素来冷漠庄肃，气质又格外冷冽，倒很少人注意到他竟是有双桃花眼。但是此时，月下灯前，他的面容倒柔和了不少，也就衬出那双眼睛的迷人。这时这双眼睛落在她身上，惊艳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凝重，似乎是在审视什么，甚至还略过一丝厌恶。

言颂青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见过世子。”

半晌秦牧才微微躬身，“四姑娘。”

然后又沉默无言。

老实讲，这位秦世子虽然美人如斯，但她一见他还是只觉得无比尴尬啊。

抛开那个父辈玩笑似的定下的婚约，秦牧每次看见她神色都很奇怪，就像……看见了一颗老鼠屎。

秦牧从小就端庄持重，近年加了冠，更是喜怒不形于色。

【要不是本宝宝是个胎穿的穿越女，都不会知道居然从小都不怎么……喜欢我。】一晃多年，甚至愈演愈烈，也愈来愈隐蔽。

言颂青真无奈，【虽然是从小相识，但是我真的和他不熟啊。搞不懂他。】

【他不是宿主的未婚夫吗？】

提到这个言颂青就更头疼了，【不是正式的，只是两家交换了信物。我们两家交情本来就不必联姻，但女儿家终是要嫁人的，要是我身体一直好不了，于子嗣有碍，那嫁到文渊侯府去就是最好的选择。要是哪天我身体大好，反正我们两家都没外传，把信物换回来就是。】

说白了他就是她的备胎。但她毕竟是占了他未婚妻的名头。

长辈们都爱护她，才商量着秘密定下这门亲事，可以说并没有考虑到他的想法。他本来从小就不喜欢她，后来又迫于家命不得不和她虚与委蛇。她其实也能理解他的厌恶。

所以每次迎着那样的目光，她还能怎么办啊？她惹不起还不能避开吗？

【宿主如今脾气大好啊。】系统不由感叹道。

言颂青笑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

言颂青看了眼阁里，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迫不及待想要告辞，又把目光放到秦牧身上，毫不意外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审视，厌恶等一溜烟的复杂情绪。

呵。

言颂青表面上却是更加优雅从容地说道，“世子于此处赏景吗？那颂青就不打扰世子雅兴了，这就······”

秦牧冷然的声音，“以我两家的交情我也当的你一声哥哥，二姑娘若、若想见我不必做出这等事来。”

他顿了顿，却见言颂青直直盯着他，心里又添了一分不喜，“何况外面风大，二姑娘身子不好，何必四处周游。姑娘年岁渐长，不管是家中女眷还是仆从，都应多为他们考虑一二。此等处心积虑只为一见外男的事不可再行。”

“······”被打断话的言颂青一脸懵。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