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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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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站在那里也没什么焦躁的情绪,不歪不斜,亭亭而立。见到他们来了,就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我没那么小气。虽然荞麦面不好买,扒糕没做,可是给每个人都带了凉粉。怎么样,喝了凉粉再进去呀?”

她已经将凉粉盛放到了粗陶碗,每一个粗陶碗里垫了一片鲜嫩的芭蕉叶。

虽然新余县芭蕉种得不多,但是山上不时也会长出来。谢戊常年去山上采药,最近带回来的药不多,就是几味常见的,其中就有芭蕉叶。只是它卖不起价钱,药效也普通,就被谢之芽裁成了一块块儿的垫碗。

再盛放上了凉粉,一人端了一份,递给钟沐的时候太特意笑着说了一句:“喏,这叶片啊我也是泡过许久,洗过很多遍的。不过是图它颜色鲜亮,你别怕啊。”

钟沐笑着摇摇头,接过来,惊叹——真的是太好看了。

瑜洲的夏日又热又闷,百姓日常爱做清甜凉食解暑,最常见的是凉糕,用糯米做成,香甜软糯,极受欢迎。

谢之芽做的却是白凉粉,晶莹剔透。她没有切碎打散,就这么裹了一勺出来放在碗里,小小心地提着过来,还没有碎掉,隐隐绰绰地可见到其中开着的小小茉莉花,或是开着,或是花苞,清香幽远。

这样的餐品本就不该用粗陶碗来盛饭,颜色粗陋,碗面粗糙,垫了一块芭蕉叶,将白凉粉带出了绿色来,让那茉莉花更为好看,好似还开在树上一样。

这一道菜不难做,不过确实花了些心思。

齐季瑄却想着:她昨日说要做扒糕,那是京城里的名菜。今日做的却是白凉粉,却要更往南走些,约莫才盛行。之前吃过的是她做的抄手和凉皮,确实地地道道的瑜洲本地口味。面到是寻常,各处都有,非常普通......

是了,她摆出来卖的到都是本地食材,可是私下里烹调的却如此之杂。这说明什么呢?

一是她行南走北。见识广博,怕是去过不少地方,经历过许多事;二是不怕查吧。这个不怕查又代表什么:信他们,表示自己清白坦诚?亦或者是灯下黑,想他们放松警惕......

“嘿,齐知县,你今日怎么不贪吃了?”她笑眯眯地,递了个木勺过来。

他眯着眼睛,逆着光抬头看她——谢之芽很好看。

齐季瑄不是第一次见到谢之芽了,他早就知道她是很好看的。说不上倾国倾城,美到让人神魂颠倒了,不过确实是个美人。五官精致,特别是她的梨涡儿,一笑一动,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甜蜜。

这日的阳光正好,从她身后泼洒下来,经过了老杨柳的一遍遮掩,漏出来的不过是一点不伤

人的光,裹在她的身上,她低着头对着他笑,耀眼极了。

他好像才发现,谢之芽还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溜圆的,又大又长,眼尾处微微上挑。为什么才发现呢?大概是她总是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半阖起来,好似月牙一样。

她又笑了,笑起来很是好看,总让他觉得甜,却不会太腻。

齐季瑄晃了晃头,不去想那些了。他明明昨日才训过钟沐的——谁没有两个秘密,又不是什么案子的涉案人,又没来害他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看看人家小姐姐,长得漂亮性格好,辛苦帮忙查案子,还会做这样好看又让人舒爽的白凉粉带过来。

钟沐吃得还算斯文,慢悠悠地,一碗白凉粉被他吃出正品菜的感觉来。钟铠就有些闷了,他沉默地吃得挺快,不过眼睛亮亮的。方竞先一边吃一边大声赞叹,他会说的好听话不多,翻来覆去就是:“太好吃了”、“小谢姐姐谁娶了你就太有福气了”......

是了,以前还是谢小姐,现在多吃了两碗食物已经成了小谢姐姐,过一段时间说不准会进化成亲姐姐吧......真没骨气。

不过齐季瑄又不能不承认,其实方竞先的恭维还是有道理的。

谢之芽笑得甜甜的,她自己也端了一小碗,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吃着。她怕凉粉味道淡了,就加了以前做过的茉莉花蜜,掺进了凉粉里头,好看,甜,伴着被蜂蜜封存了半月的茉莉的清香来更是美好。

自己费心思做的好吃的被人喜欢是件顶顶满足的事情。虽然齐季瑄说话不多,可是看他吃东西特别的有满足感。

齐季瑄长得好看,就好像神佛座前的金童儿,脸上带肉,是一个眉目舒朗的长相。这样的人长大了就该是端正清秀的,偏生长了那一点胭脂痣,整个面相却又往着不那么正经的方向发展了。

他吃东西的时候啊,每吃一口会微微品味一会儿,那时眼睛眯起来,嘴角带着笑,满脸都写着满足的样子,那点笼在脸上的媚色就再也罩不住了,一下散去,还原了本来的孩子般的面貌。

谢之芽都能脑补出一个故事了:他兴许曾经是观音或者哪座菩萨跟前伺候的小童,日日修行,本该是守着清规戒律隐忍规矩的。谁知道过于贪吃,偷偷尝了些果品糕点,这一下子就被破了戒,被丢下了凡间,点上一颗破了戒的胭脂痣,染出人间烟火气。

唔,这就全了这个面相,合了他的做派......

只是,漫天神佛啊,若你们听见了这个故事,也万万莫跟她计较。她不过是看着觉得好玩,就编个故事解闷,万万没有亵渎的意思,可别为了她这一点点遐思就降罪给她。

却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不说话,面上的梨涡一晃一晃的。

钟沐抬眼一看,慌忙转了身。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傻弟弟,呆呆瞅着谢之芽。他是吃得最快的,现在已经空了碗,显然在思考是不是还能再要一碗。

钟沐果断伸手一扯,将人也带着转了向。

钟铠不是个傻瓜,他只是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又懒到不行,不愿多想,索性什么都听他哥的,他哥没空管他就听齐季瑄的。说转就老实转了,转的幅度颇大,背过身去,眼神还有点委屈。

两兄弟的行动自然被注意到了,齐季瑄还没什么反应,谢之芽却微微低了头。她动作略略加快,要过了碗,放回了食盒里头。由着方竞先帮着抢过来,自己整了整裙衫等在一边。

等齐季瑄终于品尝好了,带着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跟人合住的小院,也在城北。

院子里是个一进的房子,住着两户。户主有住着房子,家里一个老太一对夫妇再加上两个孩子共五人。本来这里有三间屋子,可是小儿要读蒙学,学费高昂,只好将其中一间整理出来租出去,租客就是梁平。

老太和大女儿本来今日是要出门去上工的。

大渚善织造,绣出来的布帛非常受欢迎,往往运到海外能卖出高价来。南边儿的海运中,布帛绣品是重要的货物,所以有家家纺纱织造的盛况。

瑜洲偏僻,这里不临海,只是瑜绣有些特色,也有不少人喜欢。新余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绣品不大出色,总还是有的。

本地商人也跟风,这市场大得很,总能喝到一碗汤。所以组织着各家的姑娘嫂子凑到一块做绣活,一起做些大件的东西往外运。

当然,纺纱织布染色这些也有人做,由此养活了许多人。

这家的女儿和妇人都是要去绣坊上工的,老太太做不了精细活,每天会去纺纱。不过,昨日衙门知会过说要来人,老太就带着小孙女请了假,等在家里。

开门的是小孙女,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见这么多人,脸一红就转开身跑进屋子里躲着。老太倒还是稳重,指了房间给他们,自己叹了口气。

“也是啊,这房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之后就不好租了。”方竞先嘀嘀咕咕的。

“再看看吧。”齐季瑄没评价这个,他朝着谢之芽伸出手:“喏,你做的凉粉呢?给钟沐吧。”

谢之芽递过食盒:“你反应怎么这么快啊?”

“咳,今天的凉粉那么好看......”齐季瑄一听夸奖就得意了。

他今日一见食物就觉得有些不寻常:谢之芽是个表现得挺实际的姑娘。她也爱美,却没有那样在意。如果费神费事不方便,那就不管了。

今日费心在外形上做了装饰,应该是想着要送人的。

“钟沐,这些给你提过去,给老人家和小姑娘送一份,问问她们梁平的状况,其他人跟我到

房间里去看看。”说到小姑娘的时候他特意咬了重音。

梁平的房间很乱,倒是像独居男人的屋子,东西堆得乱七糟的,有股子难以形容的味道。

“梁平也三十左右了,还未曾娶妻啊?”

“娶了的娶了的,昨天跟船工们聊过天,说是他的老娘在乡下住着,娘子带着两个孩子在乡下耕种、伺候老母。据说,两个孩子都在读。”方竞先之前已经打听过了,这会儿回答得很快。

“都在读?”齐季瑄和谢之芽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谢之芽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许是知道梁平是怎么会淹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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