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母上大人这是装了雷达吗？能不能给她个串供的机会啊……

欲哭无泪地把手机递过去，“熠皛哥，我妈妈的电话……她……她说她想跟你说两句……”

对方挑眉，接过手机，礼貌应答，“应阿姨好，我是丛熠皛。”同时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施杉杉立刻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眼巴巴地朝足足高出她一个头的丛熠皛乞求，同时用口型努力传达“我跟我妈说我在机场了”的讯息。

看到了她额前一小块红肿，丛熠皛了然，“对，在机场碰见了杉杉，嗯，下次一定，没有没有，阿姨辛苦了……”

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她安下心来，做感谢状朝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拜了拜。

施杉杉在B市申大念大一，几天前在图书馆外，与室友笑闹着吐槽食堂某个菜太难吃了简直有违人性，如果开发个校内点评软件八成能赢得全校同学的一致差评的时候，就接到了妈妈说外公去世的消息接到了外公过世的电话，于是匆匆赶回来。

外公离世时已经87岁高寿了，安详且并没有受太多病痛的折磨，对家里最小的晚辈施杉杉来说，一开始似乎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冲击。

但到底是一场与亲人的死别，无论做过多少心理建设，到了真正面对的那一刻，看着外公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殡仪馆告别厅花丛中央的那一刹那，难过和不舍的情绪还是会悄悄蔓延。

本能地觉得外婆应该会很难过吧，然而绕到一旁休息室找外婆的时候，却看到老人家一脸慈爱与一个年轻人轻松地聊着，虽然眼底有哀伤但似乎更多是豁达，“当了一辈子的老师，他这次只是换个地儿继续当老师去了。这辈子一个有你这样不远千里来送他的学生，值了。”

“应教授教了我很多，我应该更早一点来看看他的。”年轻人惋惜地回应，声音里带着些许懊恼和歉疚。

他应该是外公的得意门生吧……

外公外婆是退休之后才离开S市回到沐江镇养老的，回来六七年，知道的人其实极少，他能赶来真的算是很有心了。

施杉杉收回思绪，偷瞄了一下正在开车的丛熠皛，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袖子半卷露出肌线条分明的手臂，随意开着两颗扣子的标准白衬衫，最后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那人棱角分明的脸上。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对方抿着唇笑了笑，“怎么了？”

“……没事。”

她总不能说她觉得他看上去真的很不像是俄语系教授外公的学生吧……印象中学俄语这种超级冷门专业的人应该要么多多少少带点自命清高的疏离感，要么就性格多少有点孤僻，但他看上去似乎太随和了点……还是说毕业后工作几年的人都会有这种修为？

“放心，再过十五分钟就能到机场了。”丛熠皛见小姑娘眉头微皱一副纠结的样子，以为她在着急，遂出言安抚。

他的车在追尾队列的末端，只有前后的车牌部位轻微变形，得知她也要去机场，大巴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就跟交警登记完之后顺便带上了她。

“……谢谢。”其实施杉杉也没有很着急，毕竟她的飞机是八点的，现在才差不多六点。

只是说完谢谢之后发现自己仿佛发出了话题终结的信号，不太擅长找话题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拽了拽安全带，转过头装作在认真看窗外夜景的样子。

余光瞥到她双手抓着安全带，丛熠皛，“其实，我开车还是挺稳的。”

“……不是不是，是我太矮，它有点硌脖子。”

“……”

她也很无奈啊，每次系上安全带的时候都刚好会斜斜卡在脖子右侧，所以她坐车习惯了会用手拽开一点，否则只要五分钟脖子上就能磨出一片红印子，大学开学那天她就一路从机场睡到了学校忘了拽着，结果这个红印子就被第一次见面的室友当成了不可描述的痕迹。

设计安全带的人当年肯定没有考虑过她们这些只有一米六的人群，这就是□□裸的歧视！

正在愤愤不平地谴责发明家不通人性，一条短信亮起了手机屏幕。

解锁屏幕，戳开短信。

“天气原因航班取消？？？”施杉杉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她是瞎了吗？这天气哪里不好了？雨都没见一滴！

老天爷仿佛听见了她心底的咆哮，下一秒，一道闪电劈下来，把原本笼罩在夜色之中的高速公路瞬间照亮，紧接着就有雷声在耳边炸开。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暴。”丛熠皛淡淡补刀。

“……”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开新文啦！！

这次诚意满满还有存稿了呢（……不完结我胖二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