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于是看着苏家的道了贺喜的吉祥话，又各自攀谈起来。

苏家人是不怎么被官家的看得起的，倒没人前来，不过都是沉得住气的，一家人聊得也开心。

“苏三小姐。”

苏莞回头，见是一俏丽佳人，笑眼弯弯。

“我是祁家二女，家父是祁英祁太保。”她笑得温柔。

苏莞尚不认得京中人家，却也知太保是个什么职位，便也点头微笑：“祁小姐。”

她笑得更欢：“苏小姐果真如我方才所觉一般，冷冷淡淡的。倒不似那些个人，整日只会比什么脂粉容色，无趣的很。”

一来二去竟也聊开了。祁二小姐名唤祁思，太保的嫡二女，但一向看不惯世家小姐不是故作清高便是曲意逢迎的姿态。

“说起来，谢太傅在朝堂上颇有权威，按理说他的夫人摆寿宴不该有如此排场，只是谢家人出太傅之外无人入仕，想必太傅如今是想退了。”

“你倒是敢说。”苏莞看她一眼。

祁思也神色不变，微笑着回座，只是对上苏莞目光时眨了眨眼。

开宴，各色舞姬依次上场，老夫人喜欢热闹的大场面，年轻时也善舞，请来的这批舞姬更是个个灵巧轻盈，连那些个贵夫人瞧狐媚子的眼神也淡了几分。

宴上佳肴更叫人喜爱。用的食材都是上午新鲜送到的，厨子更是各地前来的名厨，饶是富有如苏家，苏莞也觉得素日吃食到底不如这一餐精致。

宴后，谢老夫人手一挥，便也赶了姑娘们到花园去赏灯。

说是赏灯，也不过是叫各家姑娘公子隐晦地相看一番，若促成了好姻缘，还得谢上谢家一谢。

“苓姐姐，你怎么不和我们一块儿呢。”苏茵亲昵地挽上苏苓，絮絮叨叨地不知说着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苏苓也笑了笑：“这不是我和娘亲来的早了么，不好再走动的。”

几个姐妹聊得火热，苏莞却跟着祁思闲逛。谢家花园布置得精巧，小路通幽，今日沿途都挂了各式灯笼，倒也算不得太昏暗。

两人都无意于婚嫁之事，便也悠然自得地凑在一块了。

“你这人好生奇怪，今日各家公子可都来了，你却说一个也瞧不上。”祁思撇嘴道，“你口气挺大，平南侯世子，叶尚书家三公子，柳侍郎家大公子，可都是京城许多女子的闺梦中人呢。”

苏莞看她一眼，挪揄道：“哦？难不成也是你的闺梦中人？”虽这样说，苏莞却是无甚想法。苏家能来参宴已是破例，为官者看不起商贾，便是苏莞得了谁家公子的青睐，也至多做个贵妾，正妻是不能够的。

祁思倒不甚在意，摇了摇头：“我娘自会替我相看人家，见着合适的，自然便嫁了。总归我也有一个在东宫做侧妃的姐姐，秦王殿下那头一直没有娶妻的打算，我也能在各家里挑一挑。”

苏莞依然微笑着，不置可否。

“救……救命……”

一声微弱的呼救声从草木的另一侧传来。

“你听到了吗？”祁思握住苏莞的手，“有人在呼救！”她咬住下唇，犹豫着。

苏莞亦有些犯难，惹事上身并非明智之举，何况苏家在京城的地位……“等等！”她忽然怔住。

“是……是苏苓的声音。”

来不及思索苏苓为何会在此，苏莞强自冷静下来。

她晃了晃手示意祁思不要慌，朗声道：“咦？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走到这儿了？”

祁思心领神会，扬声道：“我们出来这样久，怕是下人们都该寻来了——我们在这儿呢！”正对着身后的一片虚无叫着，便听得有人窸窸窣窣地离去。

两人对视一眼，拎起裙摆便小跑着去方才传出声音的地方去。

“天呐……”祁思不禁惊呼出声。

月色朦胧下，女子晶莹白皙的肌肤大片地暴露出来，步摇玉钗散落在地上，长发散乱。

苏苓倚在假山旁，满面泪痕，羞愤欲死。

“苓姐姐……”苏莞接过祁思递来的披风替苏苓系上，扶她起身。

苏苓神色恍惚，手搭在苏莞臂上，将苏莞的手掐出红痕：“莞儿，是云家！是云家！”说着，又落下泪来，泣不成声。

苏莞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又对祁思道：“思思，你陪苓姐姐绕路去换身衣裳，整理一番，我去找她的侍女来。”

祁思也不多说，扶着苏苓便往厢房去。

苏莞看着苏苓踉跄的背影，目光沉沉。

云家……哼。苏莞狠狠掐着手中的帕子，快步离去。

而他身后的草丛后，悠悠走出两人。

“真是有意思……你说呢？”

那当中一人玄衣风雅，薄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苓姐姐……云家都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