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人知的秘密(2/2)
萧乾领着他走到秋华身边,因着怀旧的情绪神色更温柔三分,萧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皇,有点害怕自己是做了一场美梦。
“秋华,这是我们的孩子,若你能回心转意,朕愿意既往不咎。”他推了推身边的萧战,眨眼道:“还不快见过母妃。”
萧战有些拘谨地走上前去,稚嫩的童声有些颤抖,“母妃……”
秋华的脸色突然变得难堪,一把推开了他,冷冷道:“谁是你的母妃!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萧战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萧乾吃醉的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霜,冷冷道:“秋华,他是我们的儿子!”
“他不是,他是我一生的耻辱!”
耻辱一词像刀子深深刻在萧战心上,凉意从头到尾将他裹住,视线也有些模糊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心心念念的母妃会视他为耻辱。
他不甘心,冲上前拽住了秋华的裙角,哀求道:“母妃……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可以改……求求母妃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秋华嫌弃的将他的手掰开,嘴角现出一抹讽刺的笑,“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比肩瀚王萧让,再来我跟前说这样的话吧!”
萧乾怒不可遏,抬手似要打她,秋华先他一步将脸凑过去,“你干脆连我也一起杀了,我也能图个清静。”
萧乾抬起的手终是没有落下,他愤愤的收回手,衣袖带起的风拂落了几片绿叶,“朕奈何不了你,却能奈何你的儿子。”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萧战,一把将他拎起,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温情,狠狠道:“从此以后,朕没有你这个儿子,这皇宫你也不必待了,朕命你即日离京,去边疆!”
九岁之后,萧战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妃,心里却一直记着母妃的话。有朝一日,他要比肩瀚王——那位功勋卓著的皇叔。
宫墙上一簇一簇的红花俏皮热烈,不知怎的,萧战就想起了柏乐璀璨的笑脸。那样倔强美好的笑容,哪怕是狂风暴雨都无法将其摧残。
玉带钩沉甸甸的,那里挂着柏乐绣了一半的荷包,荷包里盛着他从彼岸花田捡来的花瓣。
他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将冷宫大门奋力一推,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去。
柏乐,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这一次,我不会再软弱了。
他推门进去,着实惊讶了一番,从外面看,冷宫着实冷清,可是里面却是恬静安详的。院墙上是长青的藤萝,新绽的小花星星点点,墙角红梅点缀着早春的芳华,院落里划出小小的几块,或种菜,或栽花。
东边种了一大片竹子,竹林旁边是用竹竿搭成的架子,素白的棉布在架子上随风摇晃。
竹竿架旁有一口水井,一位妇人正在水井旁浣衣,岁月留下的痕迹也不曾掩盖她的光彩,素布麻衣也遮不住她的端庄高贵,此人正是废后秋华。
“母妃——”纵使强忍着激动的情绪,他颤抖的嗓音还是出卖了他,记忆深处模糊的脸与妇人的脸渐渐重合变得清晰明亮了。
秋华闻声猛然抬头,有些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
他有着麦色的肌肤,生着一双雄鹰般灼亮有神的眸子,他年轻而有活力,干练又有精神。
正是英姿飒爽的年华,一别十年,战儿终是长成了她期待的样子。
她不动声色的别过头继续浣衣,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母妃,我来找一个答案,”萧战缓缓坐在她身旁,“您与父皇,为何如此疏远?”
“这与你无关,你还是回去吧。”
“怎会无关,我的父皇弃我如敝履,我的母妃视我为耻辱,我无依无靠,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背负这样的命运,所以,我想寻一个答案,为什么?”
秋华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定定的看着他,“如果这个答案是痛苦的,你还愿意听吗?”
“曾经有个人让我明白,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欢乐也好、痛苦也罢,都是我得以依靠的过去,所以,我有知道答案的权利。”
秋华神色紧张的向四周望了望,确认无人偷听后才低低地开口道:“战儿,我不见你,装作厌恶你,只是为了让萧乾相信,你是他的儿子。”
萧战的心跳得飞快,“您说什么……”
“你的生父,正是瀚王萧让。”
“当年萧乾不择手段地得到我,又利用我设计害死了你父亲。若不是我那时有孕,定会随你父亲而去。我为了让他相信你是他的孩子,几度寻死,他信以为真,还赐我皇后之位妄想讨我欢心。生下你后我便与他决裂,假意把你看作一种耻辱,不愿相见。”
“母妃……”萧战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
“你可知,萧乾为何会屠尽自己的同胞兄弟吗”
“为何?”
“那是我无意中发觉的,他一直在寻找一份地图,但是地图指向何方,我并不清楚。”她说着将头上的一只木簪取下,轻轻一扭,弹出来一个月白色的坠子。
“这是你父亲所赠,留给你作个念想。今日你踏出此门,只当是从未来过,你我今后也不必再见。”
萧战接过坠子,将它装进荷包,“母妃,儿子发誓,一定会接您出来。”
秋华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慈爱,“娘只希望你能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活在爹娘的过去。你看,即使在冷宫里,也能有惬意的春天,我会带着那些美好的记忆好好地享受四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孩儿,知道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今日一别就当永别,你的路才刚刚开始,而我的路已经走了大半,能与你有一瞬间的交集,已经足够了。”
她不是没想过复仇,甚至将这份希望寄托在萧战身上。可是后来,她想明白了,孩子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独立于她,不属于她,她不想让萧战这一生都困在她的过去里。
“母妃……”
“你该回去了,我也倦了。”
萧战又何尝不知道秋华的心思,他欲言又止,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吐不出,终是化作浅浅的四个字,“母妃,保重!”
朔京城中,岳江孤坐在皇宫密室里,神色凝重地翻阅着密宗:乱世,真的要来了吗?
信王府中,一个黑衣人跪在堂前:“王爷,癸亥部正是消失在瀚海沙漠,也就是少主人要去的地方。”
“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邙山的事,继续调查下去。”
“是!”黑衣人应声离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岳清,这一次为父倒是要好好感谢你了,黑暗里,岳安遥望着北方,嘴角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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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