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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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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弃能感受到对方的不信任,夺过玉竹退身几步,不满道:“我就是它的主人。”

“不可能!”周寔若站起来,腹背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你若是它的主人你怎么会姓唐?”

唐弃双目定定看着周寔若:“你知道这个东西,对不对?”

周寔若防备道:“我知道,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来的这玉竹。”

唐弃双眸幽深:“若是我不说又如何?”

“那我打到你说!”

她看着他杀气渐渐在眼底凝聚,嗤笑:“就你现在这个样子?”

周寔若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涨红脸紧握着剑:“拼死也要得知来龙去脉。”

唐弃倒是为他的拼死惊了一惊,疑惑又揶揄道:“莫非你的情人也有一个这样的?”

他不答话,涨红脸赌气似的坐下,他已经气到极致了。他这么认真严肃地询问,唐弃却还在揶揄他,这件事明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唐弃慢慢走过来坐下,道:“我幼时便被人丢弃在唐家门口,被唐家捡了养大。唐娘亲说,捡到我时我已经捏着这个东西了。”

周寔若到底心软,此时已经转过头来,怜悯地看着她:“捡的?”

“嗯。”唐弃倒是丝毫不伤感,“现在你能说说这个东西是什么了吗?唐娘亲说是一个剑穗,我便循着打听到的拿剑人的住处来,没想到是你。”

周寔若似是陷入沉思,唐弃不知他是否在回想关于这个玉竹的事情,也不敢打扰,乖乖地等着他。

半晌,周寔若面色凝重道:“这是曹家的饰物,每一个曹家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剑穗。我周家与曹家同是使剑,剑道见解相异,关系一直不好。十几年前发生一场大战,非要争个高下,致使生灵涂炭,双方大伤,这才约定和解,两家相遇,不打不杀。

“刚刚看到你拿着曹家人的剑穗,若是你打杀了曹家人,曹家不听正言,误以为是周家的人,两家又要开战。这一开战,又不知要死伤多少人,我才……失态了。”

周寔若抱拳抱歉道:“此事,我在此向你道歉。”

唐弃耸耸肩:“没事儿,反正我也不担心你和我拼命。你这副样子我还是能打得过的。”

“……”周寔若顿了一下,不与计较,请教道,“昨日我与人发生口角,打斗起来。运功之时感到四肢凝顿,可是余毒未清?”

唐弃点头,恐吓道:“你若是再不清除余毒,你这伤会无法愈合,慢慢腐烂,到时生出幼蝇,你便再也无法救治了。”

(幼蝇就是蛆。)

周寔若睁大眼睛,唐弃缓慢移动脑袋过来盯着他的眼睛。他瞳孔里的纹线慢慢收缩又慢慢扩展,就像水波四溢,内里一片神秘。

唐弃笑起来,愉悦地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周寔若的心境从惊恐中跳脱,好像突然被人看到洗澡一样,耳根红透:“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啊,你这人怎么就是不相信别人呢?”唐弃气恼,收好玉竹,“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个人的眼睛像你的一样好看。”

周寔若脸颊也升起红晕,呐呐道:“我说的是……余毒未清,真的会……”

唐弃好笑地看着他:“真的,谁让你跑了的。”

“我……若是知道,我也不会……”

周寔若在为自己担心的时候,不知道唐弃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噼里啪啦响。

有一句诗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也许世间甜蜜与痛苦是守恒的,开始时他们这么甜蜜,初遇与后来的发展都甜馨至极,所以到了后来,他们才会这么痛苦。

阮玉尘为唐弃突然悲伤的语气感到心疼,浅酌慢饮间,一杯酒再次见底。

唐弃瞥一眼阮玉尘面前的酒杯,面向周銮若道:“你的朋友已经喝完了我的毒酒。”

“什么?”阮玉尘与周銮若同时惊叫起来,客栈内的客人频频看眼过来。

唐弃示意压低声音,徐徐道:“我不想这么卑鄙的,可是我太想见到你哥了。他生气还是埋怨,要绝交还是厮杀,也总得告诉我一声,让我见上一面。”

唐弃以阮玉尘的性命,以他朋友的身份逼周銮若说出他哥的藏身之处,而她不知阮玉尘现在着实不算周銮若的朋友。

这是卑鄙了些,不过唐弃已经忍耐了太久,周銮若是周寔若的弟弟,她不能动他便只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有一个词,叫思之如狂。

到了这个地步,也许卑鄙也值得吧。

“这毒是七日散,你知道的。我追了你半月你也不肯说出你哥所在的地方,那我再给你七天,七天之后,你没有决断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朋友了。”

七日散,七日过后,无药自散。

这是唐弃早就算计好的,包括刚刚突然与阮玉尘说到有求于她,问她肯不肯帮忙,说的就是这个忙了。

阮玉尘要知道这忙要用性命去帮,她绝对不会答应,绝对不会接过唐弃那一杯毒酒。

现在她的性命在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手里,她乞求地看着周銮若。

周銮若紧紧捏着筷子,不敢与阮玉尘对视,肩头的鹦鹉叫嚣道:“坏人,坏人。”

唐弃虚张声势地扬袖,青鸾害怕,噗一声飞走了,飞到横梁上,又叫嚣着:“坏人,坏人。”

周銮若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了唐弃半晌,怒道:“你这心肠如何配得上我兄长。”挥袖转身便走。

他的身后,唐弃徐徐道:“这七日,我和你的朋友都在这里等你。”

“坏人。”青鸾飞到周銮若肩头,与周銮若一起出了这家客栈。他出去之后,对面的无烬会请他上去对面的客栈一叙,与那个白衣公子。

唐弃喝一杯酒,看着气愤的阮玉尘,悲伤道:“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言罢她取了酒坛,犹如鲸吸一般喝着,从酒水哗哗声中,唐弃的话丝丝缕缕,低沉悲郁:“他这么不肯见我吗?”

阮玉尘又可怜起这个名为唐弃的女人来。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因为同为女人,所以最能理解那种心痛的感觉。就算自己的性命是被对方挂在半空中,阮玉尘还是为唐弃感到难过。她坐在唐弃对面,眼见着唐弃灌醉自己,一句劝慰的话语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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