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師姐（2/2）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理解她何以能这么快速地出剑，原来她使的并非是正宗的无量神剑，只不过是徒有外表罢了。况且她使的是短剑，短剑使来较为轻便灵巧，和我们其余逍遥派弟子使的是长剑又有所不同。好险是这个原因，若是她真把大师兄给比了下去，我心里可是大大的不痛快！

「换你了！」她把手中的短剑掷到我面前，我赶紧伸出手接住。

我低头看着这柄短剑，一时之间竟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我从来没有用短剑使过无量神剑，实在极为不上手，可惜我的碧水剑尚未寻回，不然今日就能好好表现让她瞧瞧了！

我手持短剑，定了定心神，接着依序使出无量神剑前三式：「日出东方」、「旭日东升」、「日上三竿」。虽然兵器用得不惯，但也算一招不差、完整使完了，只是我出剑的速度确实比起眼前这女子要慢上两倍有余。

「这无量神剑你使得不错，不愧是师父派来的弟子。」戴着面纱的女子淡然说道。明明是两句夸奖我的话，但是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只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必须这么说。

「谢谢师姐夸赞。」我恭敬地道。我心里不免感到几分得意，这无量神剑我日日苦练，幸好这回没有让师父丢脸。

「在下逍遥派弟子云翩翩，见过本门大师姐。」我对云萝师姐拱手行礼道。既然确认清楚彼此身分了，多年后相见我自然该对云萝师姐行礼。

「云师妹，不用拘泥礼数。」云萝师姐只是轻轻一笑，便接着说下去。

「既然确认你是本门弟子，那我便将龙行剑的下落告知与你。你千万谨记，除非是师父本人问起，否则何人问你，你都不能透漏半点讯息。」云萝师姐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我赶紧凝神倾听。

「是，师妹谨记于心。」我毕恭毕敬地道。

「你走上前来，未免隔墙有耳，我附在你耳边说。」云萝师姐道。

我一踏进屋内时，原本就与师姐隔着几步距离，刚才怕自己使剑有所闪失，我又退了好几步以防剑气伤到师姐。现下云萝师姐要求我走近她身侧，我自然不疑有他，依言前进几步来到师姐身边。

云萝师姐的个子比我高，约莫高出我半颗头左右，她见我走近她身边，便微微低下头俯在我耳边说话。我闻到师姐身上传来的花香气息，觉得特别芬芳好闻。

「云师妹，龙行剑便在不枯崖下的……你听清楚了吗？」云萝师姐附在我耳边说话。

我全神贯注倾听师姐说话，但不知为何，对于师姐这几句话，我前后句子都听得分明，偏偏最关键的字句却听得极不清楚。

「师姐，我没听清楚，可否再说一次。」我一脸疑惑地道。

「不要紧，师妹，我再说一次，这次你可要听清楚了。龙行剑在不枯崖下……」云萝师姐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但是她的声音却愈来愈小，几不可闻。

我自然听不清楚师姐的话，但是师姐已经在我耳边说了两次，按理说不会这么刚好，除非她是刻意为之。我心中的疑惑更深，此行不就是云萝师姐要求师门派出弟子前来相会，以告知龙行剑的下落，那她为何要故意漏掉关键讯息不告知我们？

我心中突然想起与紫衣大侠临分别前，他特意提醒我的话：「不枯崖下危机重重，不论对方是谁，你都要记得小心谨慎。」这几句话像是灵光乍现一般，猛然出现在我心里。我盯着眼前的云萝师姐，这才意识到不妙。她和我如此靠近，我闻到她身上的花香味愈来愈浓烈。云萝师姐是特别爱花之人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父或是大师兄提起过这件事。

「云师妹……你可听清楚了吗？」云萝师姐道。

「我……我没听清楚。」我心里一慌，一面回答她，一面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这一刻，我突然察觉这花香味浓烈地极不寻常，于是赶紧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既然没听清楚，师姐可以再说一次，何必退得这么远？」云萝师姐轻声笑道。

我心中这才警觉起来，自从踏进这屋子开始就什么都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何原因。眼前的人既是云萝师姐，那为何从头至尾都要戴着面纱？屋子里只有我们俩人，她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刚才往南方树林的路上，为何一个人也没有？天地门的弟子呢？还有居安客栈出现的正派弟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华山派和青城派都刚好在此时一起来了不枯崖？

我细细回想方才的一切，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无法把所有事情合理地兜在一起。更奇怪的是，我渐渐感到四肢发软、全身虚弱无力，竟然连站着都开始有些困难。我看向站在我面前的云萝师姐，虽然她戴着面纱，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仍然对着我笑。只是眼前这个看不见的笑，比起独孤炎阴恻恻的冷笑更让我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