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藕（2/2）

躺了没多久，妈妈就回家做饭了。

做好之后妈妈端着碗出门吃，顺便喊两嗓子弟弟。我就开始艰难的进食。

我不喜欢吃东西，说来或许奇怪，但确实从记事开始一直都是。别人一说就是“馋的流口水了”，我是口水少，有时候喝水都觉得嘴里干巴巴的，吃东西的时候一咬一小口，嚼起来磨得嘴疼，还半天都咽不下去。

平时嘴里稍微有点口水就着急咽下去了，因为喉咙疼，口水还能稍微缓解一下，饮水感觉完全不管用，还会有一种被刺激的感觉，不舒服，咽固体食物的时候就更疼了。

而且我常年烂嘴，特别疼，嘴里还有股血腥味。

一口馒头一口水的这么润滑着，硬往肚子里塞。好不容易吃完一个馒头，接下来就是关键时刻。

不幸的是我十二岁之前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明明每次吃完东西都攥紧拳头，努力做出一副隐忍的的姿态，可是就是忍不住。

就是咳嗽，一直咳，越咳越严重，咳的狠了就会引起吐，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不算完，酸的苦的都要吐出来，眼泪鼻涕流满脸，有时候呕吐物会从鼻子里出来。

吐完整个人就虚脱了，咳嗽会暂停，耳朵也不舒服，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疼。这种时候如果妈妈在身边的话就会递给我一杯水，让我先漱漱口，喝点水缓缓。

我自己也是这么个习惯，然而喝完不多久，就又会开始咳，刚开始就咳得特别厉害，这时候也会更容易吐，刚喝下的水就这样，又被吐出来。

如何再喝水的话还会吐，我一般就不会再喝水了，我需要吃药，就是健胃消食片，酸酸甜甜的药片，直接嚼着吃就行，虽然不是正经酸甜，至少不苦。

不喝水，肚子里只有一点药的话，咳得再狠都不会吐出来的。

那时候没有遵医嘱，我妈认为药是好东西，有病治病，没病养身。小时候所有看到我的人都说我长不大，好多人说我瘦的吓人，爸爸妈妈的思想一直十分淳朴，“瘦就多吃点。”

一直就是胖不上去，我爸妈就认为我还是吃的少，应该开开胃。总之，同样是从记事开始，我就一直在吃健胃消食片，记忆中是吃八片。

我妈说不管用那是吃的少，吃多点就管事了，就算吃不好，那也吃不坏。

吃完还是咳，那点东西倒是吐不出来。

然后我就上床休养了，一点点的小孩子，啥活儿都不干，每天都累的不行。

我其实很困，这个问题也是从记事开始，就让我备受煎熬的。

首先，我特别怕黑，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开着灯也怕的不行。

我妈晚上不过十二点不回家，弟弟晚上应该是跟妈妈在一个地方玩儿，每天晚上都是被妈妈抱回家。

我一般也是这个时间点撑不住的，又累又困，到达一定程度就意识朦胧了。

每天就是我妈回家的时候，我刚睡着，或是正要入睡。但是我妈不困，按照我大娘的说法，我妈是“属夜猫的”，一到晚上就来劲。

到家就打开电视，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那时候好像我家也有影碟机放光盘，记忆中都是唱歌的声音吵醒的。

我妈习惯把声音开到最大，常听邻居抱怨，“离着八里地就能听见！”

弟弟睡觉雷打不醒，看似没有什么妨碍，就是我会被吵醒。

困得不行，关键是我听不得噪音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时候我听到别人大声说话就头痛。

经常跟我妈说，可是她不信，其实那时候这附近属她最能闹腾。来来回回也就那几首歌，整宿整宿的听个没完。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跟我妈说，让她小点音，这种时候她会异常暴躁，“关你啥事！”

“你吵的我睡不着。”

“那是你不困，困了就睡着了。”

经常半夜头痛的哭，哭的时候要用被子蒙住头，不能发出声音。万一让妈妈发现她会生气，一生气就会用脚踹我，我开始是睡在她身边，后来是睡在另一头，有时候会被她从床上踹下去。

她其实也没用多大劲儿，可架不住我个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