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黑市（2/2）

少年拽低了帽檐，开口道：“你肯定很好奇，我是谁吧。”

闻欣：“不好奇。”

“……”谈话结束。

担心面子上过不去，少年掩唇轻咳一声，继续道：“总之，老子是谁不重要，也不方便泄露。老子来这办点事，受人之托，顺带提点提点新人。你从前没见过老子，这没关系；等你活着从这里出来，我估摸着咱们迟早得正式见上一面。”

觉察到自己泄露了太多信息，少年又轻咳两声：“言而总之，你要查的东西，仅凭在这里乱逛是肯定找不到的；这玩意是地下黑市最珍贵的秘密之一，岂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

“要怎么做？”

“哎，这你就不懂了，”少年举起一根手指头在自己面前晃了晃，“黑市的规矩，一物换一物。你去找南州地下黑市的头头，用等价甚至昂贵百倍的东西交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没了？”

“没了啊，你还想听什么！”少年迅速说道，“非要我把事情说得难于登天，你才觉得正常吗？世间哪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怪事，还不都是人自己整出来的？哦对了，那个鬼市大老板住的地方你知道怎么走吗？”

“不知。”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抬手一指：“喏，你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下走，会发现前面是死路，有个人守在那里。通过了守门人的考验，就可以进入鬼市最神秘的结界。有什么想要的情报，尽管找坐在里面的人讨，记得一物换一物。”

闻欣颔首：“虽不知你所言真假，不过谢了。”

少年闻言，立刻摆了摆手：“谢就不必了，你量力而行，别把自己搭进去。你们南州这地方乱哄哄的，司丞左一个右一个都赶着投胎，别屁股还没坐热又赔进去一个。时吟那老太婆也不容易。啊呀又说漏嘴了……我，我先走了！”

他果真拍拍屁股，转身便走——这少年奇怪得很，身上没有一丝灵气，连保护自己都成问题，居然也敢出入鬼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实在勇气可嘉。

闻欣将信将疑，不由得思索此人来历。她走出阴暗的小角落，顺着少年方才的指向，一步步朝前走去。

不同于之前的景象，这条路上罕有人迹，越往里走便愈发安静，可两旁灯笼发出的绿色荧光却愈发明亮，反衬出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

绿光照上闻欣的红衣，一变而成黑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潜在黑夜中的暗鸦。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闻欣视野之内出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也不知是人是妖，箕坐于道路中间，他面前是一张术法幻化成的桌子，上放两只盅，赌骰子用。那人精瘦黝黑，披头散发，前襟大敞，露出胸前一个鲜红的“赌”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另一人则从赌徒对面站起身，转而迎向闻欣。

他探出手，欲拉她手腕：“过来。”

闻欣迅速后退一步，将手于背后，拧眉道：“别碰我。”

“啧，怎么还生上气了？”

闻欣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你这丫头，丢下我自己跑去玩，倒还成我的不是了。”

见她还是不回应，齐无知的语气又轻缓了几分：“我一直在这等你呢。”

他试探地攀上闻欣手腕，后者稍稍缩了一下，这回却没有甩掉。

齐无知笑了笑，将她引到赌徒面前，施法变出个蒲团放到闻欣脚下：“好了，坐吧。”

闻欣不明就里，向他投去一个询问的表情。

齐无知一展臂，对她介绍道：“这位，是鬼市的骰子王。可惜一场赌局，输给了里头那位，从此只能遵守约定，在这里把门。陌生来客想要进去，需得先比赢他。”

对面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赞同地点了点头，奇诡的笑容使闻欣再次回忆起那个卖妖丹的怪家伙。

她问齐无知：“你为何不赌？”

后者抱臂，好整以暇道：“不好意思，我方才输了。”

“既然连你都比不过，那我……”

齐无知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她挤了挤右眼：“你只管去便是，剩下的交给我。”

赌王抱臂，似是对这位年青人的自作聪明不屑一顾。他一对儿鼻孔猛地出气，重重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坚强起来，才不会丧失温柔。”

——切·瓦格拉

小可爱们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