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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娥眉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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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尘抱我起身时,抚了抚我面上的血痕道:“怎样了,伤得有多重?“

我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清风抚月掌第五式,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真的要去酆都报道了。”

逸尘抱着我站定:“早说你不是慈云的对手,丫头你真是发疯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逸尘哥哥你轻点,我全身疼得要散架了。”

逸尘这一回对我竟然有狗血的深情,深情的我有些难以适应,轻轻放我着地退后一步,我边揉微微发肿的手腕边问他:“你这刀怎么个叫法?”

狗血的逸尘在我的问话中恢复深沉,用随身的软布开始擦刀身:“锜刀。”

我一惊也忘记手腕上的疼痛,劈手夺过他的刀,就着明亮的月光来瞧。

提刀对月,刀折了月光,有毙命的锋利,我有想割腕的冲动:“这便是三哥说过齐刃如凿的锜刀?”想了想又追问“锋利吗?”

他这一回竟然毫无揶揄我的意思,掀开眼皮爽快做答,附带对我微笑。

不抢眼,不温柔,不偏激,淡淡的含笑,永远都是极淡的没有波澜。

于是我也含笑:“我听三哥提过许多回,没想到竟然在你的手里。”

“小滼也是瞧过我这把才认得的。”话里话外均是献宝的自豪。

我瞧着这刀心里直叫绝,好刀不是没见过,只是这锜刀工艺失传了好些年,市井卖的多是假到不行,兵器铺子里摆的又是挂羊头卖狗肉,名儿比配饰还花哨虽然三哥不像我,喜欢这些刀刀剑剑的东西,可对老式工艺还是很看重。

锜刀,兵器,齐刃如凿。

刀身棱型刃口两两相交,三面血槽,刀身前窄后宽便于直刺,砍劈削稍弱。

人体一旦遇上三面血槽,甭管多厉害的郎中,刀身拔出时都是必死无疑,因为三棱的创口大致成方形,肉身在短时间内被大面积损伤,各侧伤口无法通过互相挤压来止血,借血槽的倒流,肉身收缩时使不上力,自然握不住刀身,由此刀身便可从容拔出,丝毫不必费多余的气力。”

新伤旧伤加内伤,当天夜里我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肿胀化脓疼痛。

各处的伤口好似约定好一般,齐齐迸发出来,肩膀处的伤口鼓成了小包子,晶晶亮裹着内里的脓血,瞧着就快要撑破,周边肌肤肿痛的漫无边际,慈云掌法的余劲还没过,每隔半个时辰我便要大吐血一回。

贵人像头被关进笼子里的狼,来来回回在我的床前转,转得我忒眼晕。

逸尘也急了,点了蜡烛烧过刀,便要给我割伤口放脓血。

贵人一个箭步窜过去,提了他的衣领怒吼:“小白脸,你拿刀子比划甚么,我们家四小姐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你这样子折腾吗?你是不是觉得爷好欺负!”

逸尘冷冷望着他,不说放手也不说动手:“那不然你说怎样办?如今不动手过会等伤口感染,就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了的。”

贵人尖着嗓子嗤笑:“就凭你这技术,就算四小姐肯点头我都不会同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住三少爷吗?你不会去请个郎中回来!死脑筋!”

逸尘一手拿了贵人的臂弯,用力向反方向一扭,贵人疼得立马跳脚:“哟疼疼疼,他娘的小白脸你敢算计我!”

“你有脑子没有,现下若是请了郎中来,丫头是个女子的秘密还能守得住?窝藏秘笈罪加一等,女扮男装更要罪加一等,到时候你带她的魂去泉州吧!”

我斜靠在床头,捂着嘴用力摆手,示意他俩不要再吵。

贵人以为我还要吐血,手忙脚乱过来扶我:“就你有理,你既这样有脑子,我们四小姐如何还会受如此重的伤?你倒是也拿点真本事出来,护着我们小姐平安到泉州,连根头发丝也不许少了!我算是瞧明白了,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出了事再来事后诸葛亮,逞口头上的英雄,算甚么大丈夫!”

我勉强忍着疼慢慢道:“你们别再吵了,听了一晚上我头疼。贵人你去买点金创药,或者是跌打丸散之类能化瘀血的药,就叫逸尘哥哥动手吧,若是为了这些有的没的当真被人晓得我的身份,不只我一个人,你们也逃不出炎一的手掌心。”贵人咕哝了两下嘴巴似要说甚么,被我制止了“做与不做随你,反正我的任务是保你平安,这是三哥交代过的,我得完成任务。”

贵人愣了愣闭嘴,药很快买了回来,白色粉末状无嗅。

逸尘用烧酒洗过刀子,又递给我喝了半瓶,我皱眉,年份不够酒味太冲。

一切就绪,逸尘叠了一方帕子塞进我的嘴巴里,贵人嘶嘶的倒抽冷气:“小白脸你下手可悠着些,我瞧着挺严重啊,我们四小姐还没嫁人呢!”

逸尘抿着薄唇仔细打量了一会,点头道:“明白,我自有分寸。”

手起刀落,冷汗从头皮里大颗冒出来,密集的顺着我的额头和脸颊流下来,浑身的肌肉因为疼痛而剧烈抽搐,脓血在压力的作用下高高溅起,喷到床顶雪白的承尘上,牙齿把嘴里的帕子咬出窟窿,泪水迷了双眼。

脓血放干净高热接踵而至,我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关节因为疼痛而变得莫名迟钝和沉重,屋子里静悄悄,有微风拂过的声响,一阵衣料摩擦的悉索声,依稀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在我身旁低声道:“师姐,在这里呢。”

来人脚步细碎,伸手拉开床帐,衣袖掠动带来艳俗低劣的脂粉香气。

我在半昏迷中闻了闻,觉得有些像僧禁,一款米酒加脂粉气的香膏。

那人俯身瞧了我一眼恨声道:“薛慕滼,看你这一回还能逃到哪里去!”

又有一人道:“师妹们不要耽搁时间,妙音师姐还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对对,师姐只叫咱们来拿人,咱们可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拿了人快些走回去好交差。听妙音师姐说这人好厉害,今儿晚上好几个师妹都死在他的手里。”

“哼,有甚么好厉害的,就是再厉害也没见得就不用睡觉,现如今还不是睡得同个死人一模一样,咱们这么多人都吵不醒他。”

“可是,这位公子好像不是睡着了,是在高热呢!你们自己过来试!”

“公子若是在回去的路上就死掉,师傅和妙音师姐不会怪咱们吧?”

“怪咱们?应该不会吧,就算是人死掉也不是咱们弄死的,为甚么要怪咱们?不过,这公子长得真不错,鼎泰宫那一晚若不是有师傅在场,也不至于没能好好瞧上一眼,如今若是当真死掉,倒也怪可惜的。”

“师妹啊醒醒神吧,你发甚么花痴,这样一个男子有甚么好瞧的,样貌再好也是个龙阳君,你一个女子是断不会入得了人家的法眼的。”

“师妹们不要废话都警醒点,拿了人就快些走,有甚么话回去再说。一个大活人如何会平白无故死掉,要死也得到了咱们峨嵋才会死。”

“就是就是,快一些,快一些,免得在路上就死掉白费力气。”

有人吱呀一声打开菱花窗,夜风吹得人感觉暖暖的,有个女子臂上用力把我搭上她的肩头,腿上发力一连几个轻身跳跃,耳边有玉器剐蹭的叮当声。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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