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系列合集修改版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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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莲花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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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得同他继续开辩论会,打了个哈欠道:“那你随意好了。”

掌灯时分,偌大的莲华殿里灯火通明,四下里寂静的要死,除了沉烟我和贵人之外就是五六个沉烟房里的心腹大丫鬟,我坐在她对面发自内心长叹,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还是赶在她下山前,同她冤家路窄的碰了面,直觉告诉我,沉烟今儿晚上绝不会对我善罢甘休。

贵人一步迈进门来,便提示性的干咳一声,算是给我提了个醒,落座后暗地里拉了我一把叫我别出声,我心知事态不妙,权当有眼无珠真瞎子,其实我本也不是个一点事便吓得不行的缩头乌龟,可须知现下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少不得行事要收敛,不该招惹的一概不能去斤斤计较。

我按部就班装死吃饭,沉烟按部就班预备同我鱼死网破,于是硝烟再次四起。

沉烟显然是有备而来,还没开菜便当先出手打了一个丫鬟,顺带手把我面前的杯盘碗碟当了自个儿的,一概推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我盯着那一堆碎裂的瓷片,抓着飞云扇忍了又忍才忍下。

刚开菜她又喝令一个丫鬟速速给她备下漱口的茶叶水,那丫鬟是个还没有转过弯来的直脑筋,当着我的面不明就里解释了句:“小姐不急,刚开菜呢。”

这下捅出了大篓子,沉烟端着盛了米饭的青花瓷碗嚯的一下站起身,作势要扔到那丫鬟身上去,丫鬟吓得双手抱头蹲下身来连连告饶:“小姐我错了!”

这一回我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过眼,拿了她的手臂轻轻一翻,沉烟手中的饭碗嘡啷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她那嗓音本就尖细高昂,这下子我碰了她直接吵翻了天,我站在她身前,听她肆无忌惮大声喊:“薛慕藻,我早就看你不安好心!怎么样,怎么样呢,今儿你趁墨不在,竟就管起我房里的事来了!我管教我自己的丫鬟碍着你甚么事!你算个甚么东西竟敢打我!”

我压着性子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好声好气的道:“沉烟姑娘,我并没有打你,人家丫鬟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你心里有气说她两句也就结了,犯不上就要甩脸子砸东西的动手吧?再说人家丫鬟也是爹生娘养的,同你之间不差甚么的。”

沉烟嫌我多事,高音又登上一个音阶,继续放肆开吼:“你凭甚么说我心里有气!我打我自己的丫鬟要你管吗!你最好少管我的闲事!少管我房里的闲事!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你!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贱人!”

我对她的撒泼谩骂充耳不闻,站起身来退了一步谨慎的点头道:“你别激动,都是我多管闲事,若有哪句话说得过分的,我诚心诚意对你道歉。你放心我绝没有管你闲事的意思,日后不管是你的事还是你房里的事,我都不会去插手。”

沉烟盯着我一下子哭出声,两行泪水顺着苹果肌下竖向延伸的肌肉流下来,整个人瘫软的蹲坐在地,极度伤情的开始哀嚎,哭得声泪俱下稀里哗啦,边哭边甩开两条又细又白的大长腿,大有撒娇不成撒泼到底的架势。

我一个人立在屋子中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贵人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对我努嘴,我猜沉烟即将被撵走,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于是动了恻隐之心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沉烟姑娘,其实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管你闲事的意思。”

沉烟抬头愤恨盯着我,不晓得哪里来的劲道,一把攥住我的衣领,右手中一块雪白的瓷片直冲我面门而来,我一惊劈手抓过她的手腕一掰一抽身,沉烟被我晃得分了神,一松手瓷片掉到地上,贵人在我身后大叫:“小心!”

一个丫鬟从身后抱住我,另一个摇摇晃晃抱着个圆凳向我砸过来,我想也没想抬手挡了,身后的丫鬟抱了必死的决心,扯着我一齐向后倒下去,我躲闪不及仰面倒下去,贵人高大魁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拦住发狂的沉烟,沉烟在他身前气急败坏跺脚,趁贵人不注意抓起他的胳膊死劲咬了一口,贵人疼得边甩手边跳着脚的哀嚎,我也有点火了,反手支地借着腰劲翻身站起来:“沉烟姑娘你这是做甚么?不会有话好好说啊?有甚么不痛快的冲我来!你冲贵人算甚么意思?”

她那脸上已是青一道灰一道的,头上的发簪也没了,长发凌乱的打着结,脸上的表情诡异又阴森,望着我的眼神空洞:“薛慕藻你想撵我走?我明白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才是未来的南宫夫人!你想跟我抢位置?我死都不会让给你的!我今天就跟你这个妖孽同归于尽!”

我又退后两步:“沉烟姑娘你想多了,我没有跟你抢位置,我……”

小腹一阵尖锐的刺痛,沉烟在我面前像换了个人,张着嘴巴仰面狂笑:“哈哈哈,薛慕藻你去死吧!你死了墨就是我的!他再也不会……”

她那班丫鬟们惊慌失措的乱叫着,南宫墨就站在我的面前,站在沉烟的身后。

他那张年轻的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盛怒,小禅从他身边几个弹跳,拽着沉烟的披纱原地旋转了三圈,一个撒手,沉烟就像个软绵绵的布娃娃,披散着头发横着飞了出去,后背猛烈撞击在南宫掌门日常坐的鎏金座椅上。

血流模糊了她的脸,贵人小跑了几步捂着胳膊过来扶我,沉烟费力爬起身,一步三摇晃走过来,穿着鲜红纱裙的身子因为寒冷而发抖,薄如蝉翼的披纱因为搏斗已经破裂,声调因为狂喜而变得战栗,她对着南宫疯狂的笑着舞着,血流遮盖的眼底尽是癫狂。

我听到她在用力狂喊:“她死了!她死了!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

我浑身颤抖的倒吸冷气,垂下目光去看小腹的锐痛,那刀是一把匕首,一把南宫墨曾想送给我可我没要的匕首,象牙的手柄错金镂空的金饰纹,刀柄上嵌着绿松石和红玛瑙,我屏着气弯下腰,手上用力快速拔了出来。

银亮的刀身被鲜血的红色所覆盖,雪白的手柄上开满了点点血红色的梅花,眼前有些发花,南宫墨正抓着沉烟的手臂把她摔倒在地,沉烟血流满面的哭着爬着,死死抱住他的腿大声解释“墨,是她先打我的!”

她的丫鬟们齐齐跪倒在地围着她求情,南宫墨恶狠狠指着她道:“你现在就滚回去收拾东西!明儿早上天亮之前给我滚出去!连你这班丫鬟都带走!”

贵人扶我回秀山堂,手忙脚乱翻出南宫雪留下的止血丹和纱布,合衣给我绑了又出门打水为我擦血渍,幸好沉烟力气小扎得不深伤口也不算大,只是刀身上撒过药,伤口边缘奇痒无比,不想再去给南宫雪添麻烦只得自己想法子,贵人听我的话调了浓盐水给我擦伤口,盐水浓稠发白,每一下擦拭都会疼得满头冷汗。

如果说第一下的擦拭我疼得还能叫出声,第二下擦拭时我已经没力气去喊疼,到第三下时肌肉已经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松弛,松弛的根本挤不住伤口流出的鲜血。

后半夜勉强睡了一小会,三更天时后院里一片骚乱声,有火把的嘶嘶声,还有人跑过窗前的脚步声,我隐约听到有人高声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天亮时伤口基本止疼,贵人坐在我床前的圆桌旁给我讲八卦,恒山头版头条,昨儿晚上沉烟并她的小丫鬟,都在秀山堂前的凉亭里悬梁自尽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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