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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凉月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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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见到有使用说明,或许是被你给搞丢了吧。”

“绝对没能,我绝对不会把大美人送我的东西搞丢!”

“那我送你的呢?”

“你没有送过我东西啊。”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除了灵溪大会的第一名。”

南宫墨指了指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到底把我的孩子怎样了?我的孩子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会还没一个死人的使用说明书重要吧?”

……

“说话!我问你到底把我的孩子怎样了?你若是真把他搞没了,我就再给你一个,省得我将来死掉了还没能给你留个念想!”

这几年我已经听到过无数遍死,也见识到无数种死亡的方式,死这字眼在我的耳朵里听起来不只是刺耳,还有一些绝望的恐惧和无助,以前死亡对于我来说就仅仅只是死掉,只是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而如今死亡代表了更多更深刻的含义,死亡代表了杀戮,代表了良知的终结。

杀人的感觉其实并不好,从最开始的心慌恐惧,慢慢就会变成无感。

无感并不是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并不是杀了人还会谈笑风生,而是为了生存必须强制性关闭人性的感觉,就是虽然晓得自己不想杀人,可是为了活下去又必须要去杀人,这种感觉其实相当不好,也相当考验一个人的定力。

我终于明白了逸尘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江湖上就是如此,每一日都有人杀人,每一日也都有人被杀,功名利禄私欲贪心门派纷争,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

我的强硬的伪装,一下子就被南宫墨说出来的话,击了个粉粉碎。

我低着头望着脚边的地面,一字一顿的道:“我没把他怎么样,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死这个字,你晓得的,我如今除了你已经甚么都没了,没有家,没有三哥,连朋友也很少,大家死的死走的走,不喜欢我的也绝对不会再回来了。我本来以为重振门派就是我这一生最终极的目标,可是直到如今我才发现,如果不是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如果没有你的助力,这些事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做到,也不可能会成功,别说是成功,就是活下去都会很艰难,如果当初你没有收留我,我可能根本没机会,还有命站在这里同你吵嘴,所以也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死这个字了行吗?”

南宫墨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长久的思索着,许久都没有开口,整个空间里只有他身上散发出的暖暖的白檀香,还有他左耳上一颗小小的白钻耳钉,在一下又一下闪着并不清晰的银白色的亮光。

我想了想又道:“对了,你离开鼎泰宫的那天早上,恒山派了人来请你回去,听说你娘亲生病了,你回去了吗?”

“回去了,从鼎泰宫直接回去的,不重,就是一般的风寒。”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和,接下来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静默,咔嗒咔嗒,石门后面响起两声钥匙打开锁芯的金属撞击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金属敲击在石头上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清脆响亮。

禁闭产生错觉,这里的时间感觉一直都没流逝过,我猜大概已是时近午夜了。

炎一钻进来的时候,肥胖苍老的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及骨头的伤口,伤口很深,露出颧骨上至高点的一部分,白骨森森,浓稠的鲜血从撕裂外翻的皮肉间争相挤着流出来,他抖着肥胖的双下巴,朝我咧嘴一笑:“薛掌门可想通了?”

我看着他的脸孔,突然之间就感到一阵脊背发冷的战栗,战栗的惊悚。

他这张脸孔长得果真是神奇,不笑时肥的像猪,笑起来竟然奸诈的像狈。

可是人和动物本来就不是同一物种,也不是从同一道里轮回而来的,而且一个人也不可能同时像两种动物,我这跨物种的新发现委实是有些忒惊悚。

我压着心底的情绪站直了身子道:“想是想通了,不过大师要想谈正事咱们首先要换个地方,我有了身孕这事大师自然是晓得的,所以想我留下来助力大师的修炼,这原本就不是个问题,只不过大师既然有求于我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还要满足我开出来的条件,咱们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如何?”

炎一听了我的提议很是痛快的道:“也好,老衲这几日待客不周,还望薛掌门大人大量不要斤斤计较,毕竟咱们日后合作的时间还长,犯不着为了这一星半点的小事伤了和气,来来来咱们有事到大雄宝殿里面说去,哎哟哟,薛掌门如今可是一尸两命千金娇躯,又是掌门人又是南宫夫人,还是老衲未来的恩师益友,老衲必须得抛头颅洒热血,使出浑身解数把您给服侍好,这才算说得过去。”

说着就伸手过来要扶我,我及时退了一步,挽着南宫墨的胳膊肘道:“不必劳大师费心了,我有夫君,我夫君会照顾好我的。”

炎一被我晃了一下,面上有些下不来台的愠怒,极其不自然的勉强挤出个笑:“也好,老衲先行一步,咱们大雄宝殿里见。”说完率先弓着身子,从通道里钻了出去,只在门口留下一个引路的小和尚。

从通道的石门里走出来,是一条半是土坡半是石阶的羊肠小道。

小道羊肠曲拐,很有三哥曾经说给我听的,迷魂八卦阵的样子。

夜色凄清月上中天,明亮的新月挂在西天的边上,真的如我所想是到午夜了。

夜风中有荼蘼花极淡的清香,花事过午夜春风吹更浓,三哥以前是这样说得。

三哥,三哥,在这样一个随时都会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却满脑子里都是三哥的影子,如果三哥在这里,我一定可以不必经历如此多的痛苦,一定可以不用吃如此多的苦头,如果三哥在这里,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事事都为我保驾护航,如果今天我死在这里,死在炎一的手上,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好好使用这一条,三哥不惜一切赌上了自己才为我换回来的性命。

这一瞬间我只想见三哥,只想听三哥的声音,只想抱着三哥去诉苦。

我很想知道,若我把有身孕的事告诉三哥,他会做何反应,是叫我别冲动想法子保住性命要紧,还是会叫我以大局为重,那么百转千回之后,还是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到底甚么才是大局,是我肩上担负着的门派重任,还是我未来的生活,我想无论过去了多久,无论都发生过些甚么事,无论给三哥多少次选择的机会,大抵他总还是会替我做主,替我做主让我嫁给南宫墨,好好生活下去。

大雄宝殿静的可怕,就像一座在时间的长河中,屹立了千年的古老坟墓,长廊上挂了灯笼,白色的纸面,内里的空心包着一包黄色的灯芯,那灯芯隔了油纸,在暗夜的漆黑中昏昏幽幽,一跳一簇一燃烧。

明晃晃的莹黄色,整个构筑物在它的映照下,也就愈发显得鬼影幢幢。

炎一还没有来,大殿里的上首坐着三个人,璆琳,颇梨,和菩提。

璆琳看起来最正常,只是右臂上有一条乌紫黑色长条状的淤青,颇梨也还好,左边的脸颊肿的老高,嘴角还挂着血迹,菩提最惨,我进门时他正抱着自己的左脚踝,对着炎一破口大骂。

看到我和南宫墨,璆琳仍是惯常那副不咸不淡,又叫人说不出甚么的表情,整个人只是窝在椅子的扶手里,对我们俩恭敬的点了下头,颇梨皱了皱眉头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确定我还是原先的那个我,确定我的身体上没有多一个伤口也没有少一点东西,才扶着我的腰身,把我拉到她身边的一个椅子里坐好。

刚开始我以为菩提只是伤在了脚踝上,可是等他站起身的时候我才惊奇的发现,他的伤不只是伤在了脚踝,他的整条左腿都已经断掉了,没有外伤也没有流血,甚至整条腿的肌肤上,连一点淤青的痕迹都没有。

这一定就是小禅说得,继炎一的达摩禅杖法之后,少林最厉害的月空棍法。

月空无影,断筋伤骨,论身法菩提虽然不及颇梨,可是其灵活性绝对是四大护法里当之无愧的首屈一指,如果连菩提的灵活都避不开月空棍法,那只能说明炎一这个死老头的功力又见长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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