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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痴心能解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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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樵这一下喜上眉梢,跳起来三两步便蹦下车去,叫道:“你来啦!”文方寄原本有些气恼那蒙面人仗着自己内功深厚便如此拿腔作调,推三阻四,不是英雄气色,又觉得他行事外貌必然是修炼极其阴毒的邪教功法导致,心里就很有些不以为然;此时见王樵欢喜无限,和他亲亲热热,远胜旁人,免不得大皱其眉。贝衍舟却不以为意,一把扯住文方寄,将那副面具递给他示意道:“那日文小哥为了护我,失手之下,不慎把先生的面具割破。我受樵老弟吩咐,重新替先生打了一副薄金面具,聊作诊资。”文方寄无奈,只得拿了面具下车,恭恭敬敬递过去道:“多谢先生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喻余青此时以黑纱覆面,他本不欲领情,更兼为人喜玉不喜金,原本是最厌恶如此招摇的色泽品相,但看到王樵一脸恳请渴望的模样,不忍心拂了他的好心情,便接了过来戴上。刚一上脸,心里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贝衍舟察人观色的本领当真一流,这面具尺寸高低分毫不爽,口唇鼻处更设计得便宜呼吸,因为高手过招之间,脸上敷物本就是大忌,若是呼吸有窒,真气流转便容易接续不上。面具下半截居然还可以拆卸下来,想来是方便他饮水进食。此时车行之中,颠簸晃动,极难手稳;更无法铸模,全凭印象打磨而成,但这面具不仅薄细均匀,并且极为坚韧,当真可谓是神乎其技。

他们于是重返车内,照旧施为,又替贝衍舟拔除了一次胸口的蛊毒,王樵抬手看时,见那凤字的黑色似乎隐隐加深了一层,但他自觉并没有任何不妥症状。喻余青知道说不动他,也不再劝,叹了一声,转头便走。王樵伸手每捉住,急忙喊他,有旁人在也顾不得了,追下车去,人早不见了踪影。他只能怔怔地在车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再进来。

文方寄心中大奇,忍不住道:“怎么他喊这个前辈怪人喊得如此亲昵,两人神色之间又古古怪怪,痴痴傻傻,都好像得了蠢病一般?”

贝衍舟摇头道:“你才得了蠢病!”见王樵重新钻进车厢,便道,“樵老弟,我感你恩情,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樵问道:“什么?你尽管说便是了。”

贝衍舟便道:“我蒙二位尽力相救,却也不愿意救了我一个,却反而累了你们。你手掌之中,黑气比上一次更盛了吧?”

王樵也不否认,点点头摊开手掌,那黑气隐隐,在那凤字之上盘桓:“但是我不痛不痒,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再说这凤文应该就是这蛊毒的克星,否则那什么嫁蛊神通老前辈,还有我家祖上王潜山,不早该被这蛊毒毒死了吗?”

贝衍舟道:“这也有理。不过,应该是另有一套消解的法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但刚才那位先生始终用面具遮脸,想必身具奇貌,双手又是那副模样,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樵一愣,文方寄却抢着答道:“难道不是因为修炼邪术,走火入魔?那又有什么稀奇了?”

贝衍舟道:“我也只是一猜,但我猜他和我一样,也是身中蛊毒,而且中的蛊怕是比我的厉害得多了。”

王樵猛然怔住,他一直以为那是在楼中受了什么难以调治的重伤,或者行功运气走岔了道,他对武功一窍不通,哪里知道那之后会是什么情状,再者见他内力深厚,呼吸平稳,武功反倒似乎更上层楼,言笑间也没有任何蹊跷,只当并不碍事。反而因为明白喻余青心高气傲,提起这节怕他伤心,总是故意绕过话头,不去问他。

文方寄道:“那可奇了,梅九他们见到樵大哥能治这蛊毒毛病,当时就跪下来磕头了;如果他也是这病,为什么不求大哥给他一起治疗?”王樵也喃喃道:“是啊,他为什么不对我说?”他陡然想明白了,“是了!因为我这本领只是拔除,不是根治。他担心这些最后越积越深,到头来都会转嫁到我身上……因此始终不说。”心下又是感动,又是酸楚,道:“多谢提醒!那我和他说去,若是真的,非要他乖乖治病不可。”

贝衍舟急忙拦住:“你问他定然不会说实话。但就我所知,行功走火,短期内断然不会形貌大变。他双手看起来极像是枯木与血肉长在一处,我因为自己身中蛊毒,也曾遍访江湖,探听王潜山及他使用的蛊法的消息,也曾听有人提起过百年之前嫁蛊神通的名号。据传他有一样本领,就是能让植物与动物融合成蛊,就如同冬虫夏草,不过是人工刻意为之。……他就是有这般能把全不相干的东西嫁接作蛊的本事,所以才被人称为嫁蛊神通。”

这么一提,王樵也想起在那十二楼顶上,蠕蠕而动的那说不清楚是植物还是动物的奇怪“污泥”,若说是动物,它进退之间,仿佛藤蔓一般,若说是植物,它又十分有灵性,十足十地像是活物。腐烂之后,化液流脓,仿佛动物尸体;但沃烂坑气,又极似植物特性。想必也是嫁蛊之一。

这么一想通,便觉得喻余青身上的事十有**是真的与嫁蛊有关,免不得更加忧心如焚,却也知道,若是自己就这么说出来,凭他那性子,决计不肯如贝衍舟这般被他化解拔除。关键之处,还是在于这凤文到底是怎么用的,这黑气难道就盘桓在此,散不出去?那有朝一日他解救的人多了,自己岂不是黑得像炭?他这般一想,忍不住噗地一声,反而笑出来。

贝、文二人都没想到他前一分还抓耳挠腮,后一刻已经一笑置之了,一起向他看来。王樵见他们满眼疑惑,连忙道:“我只是想通了,这东西必然有化解之法,不然什么嫁蛊神通,潜山散人,都得变成一团黑雾。既然有,那就不用担心。我们现在着急也分辨不出子丑寅卯,还不如先躺下睡觉,养好精神再说。”说罢当先一躺,居然真平平稳稳迅速陷入梦乡,仿佛比先前睡得还更好些。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不禁哂然,文方寄道:“我先前不肯相信他当真继承凤文,那么多人都参不出凤文的奥秘,凭什么他这个半点武功都没有的家伙居然能够?可现在我倒有几分相信了。那凤文既然是‘无字天书’,说不定就不是让人醒着参读的。”

贝衍舟微微一笑,道:“好多本领慧觉,本来就是梦里得来。说不定他一觉睡醒,就想通其中的关窍了。”

文方寄见他一笑,似乎对自己不再作色,心下欢喜,正要凑近喁喁说话,突然听一个声音霹雳般在耳畔炸响:“弇洲先生这几句话说得好极!不若停车一叙如何?”话音隆隆在耳震得人头昏脑涨,驾车的几人才一声惊呼,道:“有追兵!”兵刃交加的声响陡起。文方寄连忙将他一按,道:“趴下!”趁手取了那柄削铁如泥的蝉冰剑,揭开车幕,正见几名黑衣人施展轻功,居然奔在马车旁边,一脚将赶车的严老四踹下。他情急之下,猛地拔剑挥出,对方身在半空,武功却是极高,只轻轻一让便避开他的剑锋,但这一下全力施为,这剑又极佳,真气贯注之下,陡然吐出剑芒数寸,刺中那受惊后飞奔的马臀。那马吃痛长嘶,跑得更加厉害了,车上又没了车夫,左摇右晃,居然也因祸得福,把两侧刚踏上车板的黑衣人震跌了下去。

文方寄想要去够马缰,却也够他不着。回头一看,梅九在其后的一辆马车上和同样打扮的黑衣人战成一团。贝衍舟在车内叫道:“樵老弟!王樵!快醒醒!”却居然一时推不醒他。又有两名黑衣人追上车来,攀在车顶,哗地一下,利刃戳破车盖,伸手下来捞人。

贝衍舟张嘴一吐,一枚金钉朝其中一人扑面而去。他此时身上再无更多机关,只能靠这保命的家伙救人。但那黑衣人武功甚高,手里薄刀一抖,居然正正将那金钉切做两半,笑道:“弇洲先生,还是劝你少做抵抗,跟我们走一遭……”

他话音未落,蓦地眼前一花,一个戴金面具的身影闪到跟前,运指如风,居然挟住了两柄单刀,运劲一震,两刀齐断,持刀者重哼一声,被内功反激震开。喻余青俯身抱住王樵,见唤不醒,对文方寄道:“砍断车辕,我们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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