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现实的交换（2/2）
恍惚感一闪而逝。
她嗅到了桂妮维雅发梢上浅浅的花香。
阿尔托莉雅听到了桂妮维雅在她耳边的呢喃：“空临梦境。”
幻想与空想的一切，悉数尽归现实。
阿尔托莉雅在现实与梦的夹层中做了最后的回望。
投影上，白兰洁净无暇的微笑。
梦里，皑皑白雪从云端而降，拂过她冰冷的指尖。
阿尔托莉雅与桂妮维雅隔着河岸相望，薄绿的河水上凝结了一层脆弱的霜花。
“做英灵，原来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啊。”她以感叹的语气说道：“master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尤其在两人性格与想法完全不同的情况下。”
“不过没关系。”她笑得狡黠，“毕竟这里是与外面不同的世界嘛，‘空临梦境’之中，一切为我所想。”
睡神的能力可以说相当可怕了。
就这一点上来看，只要想，再多的令咒也没法命令她的行动。
只能像现在一样白白浪费。
前提条件是……她能将这一能力运用自如。
不过很显然，知晓使用的方法和实际上手是有区别的。
与骗过他人的眼睛不同，用以将阿尔托莉雅拉入梦的世界显然要困难得多。
桂妮维雅额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汗水，眉头微皱。
“我以为，你会直接使用圣剑觉掉白兰。”一边小心翼翼的运转着力量，一边需要分出精神与阿尔托莉雅进行交流，这令她感到吃力。
“那的确是最能节省时间的方法。”阿尔托莉雅回答道：“但是我答应了一位友人。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像我们的事情一样……总有些事，不能借助他人的力量。”
“……原来如此吗？可爱的固执。”桂妮维雅轻轻的笑了起来，呼唤道：“王。”
“我在。”阿尔托莉雅低头凝视着她光滑的指节。
“相隔遥远的，无法言说的事情……就让它们在梦里重现吧。”桂妮维雅提议。
“好。”阿尔托莉雅点头应道。
再醒来，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她们置换了彼此的梦，看向彼此的过往。
从那些或酸涩，或甜腻的过往里追寻那些无法消磨的遗憾。
这是一个颇为奇妙的视角。
阿尔托莉雅以桂妮维雅的角度，以桂妮维雅的思维，看到了她的一生。
出嫁时，庞大的迎亲队伍。
在桂妮的角度看来，原来那时她骑着东·斯塔利恩的身影是那么高洁磊落吗？
‘我憧憬您的理想。’
桂妮维雅坚定的说着，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故土。
哪怕她知道，这是摆脱政治联姻的，最后的机会
那一年，桂妮维雅15岁。
王，也是15岁。
少女看着原野上洁白的牧牛，对她心中集一切美好的王露出纯澈的微笑。
眉眼明艳，岁月温柔。
梦一样的，盛大的婚礼。
王亲手为她戴上后冠，握紧她的双手，许下深爱的誓言。
少女王后桂妮维雅甜美的笑容，意气风发的少年王。
最美的公主，最英勇的王。一切都在吟游诗人的赞美唱诵里缓缓前行，得到整个不列颠的祝福。
但是渐渐的，似乎一切都变了。
桂妮维雅18岁那一年，王，15岁。
桂妮维雅20岁了，出落成亭亭玉立的模样。
王，15岁。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岁月里，桂妮维雅渐渐褪去她高底的鞋子。
然而，就算如此……她仍旧一天天的比王要高了。
直到――就算穿着平底的鞋子，赤着脚，她依旧能轻易的看到王的发顶。
桂妮维雅意识到，王不会长大，也不会老去。
王用无比清澈的眸光，对她倾吐爱意，诉说着永恒不变的誓言。
而这一次，她明白了。
那可以是友人，可以是亲情，可以是相互扶持的温柔。
却不是喜欢，也不算爱。
未识情爱的，永远的少女。
她的王不会老，当她白发苍苍的时候，对方仍是15岁的少年人模样。
金发蓝眸的漂亮姑娘，那双眼睛，比最为清澈的天空来的还要高远。
她注视着一切，王不老不变的容颜及极致的正确引起了不列颠子民与骑士的不安。
继而，由不安引变成流言。
她哭泣着，微笑着，语无伦次的答应了第一骑士的示爱。
眼底郁结着一片悲伤，像冰下的冻海，无法消融。
而王，为他们许下祝福。
而这一刻，桂妮维雅意识到了错误。
她和兰斯洛特的共同的错误。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哪怕遭遇不公，不得不将一切扛起。
也依然向着明日表现出清澈到过分的憧憬。
在然后，阿尔托莉雅看到了桂妮维雅与她在同一个梦里沉沦往复，被编织梦境的神祗控制。
噩梦一般的36次。
过往成空，只留回忆。
阿尔托莉雅睁开眼睛，看到了双眸通红的桂妮维雅。
“阿尔托莉雅。”桂妮维雅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已经没关系了。”
“我没能理解你。”她看上去很悲伤，“自顾自的选择只带来了伤害。”
“是时候，应该向前看了。”桂妮维雅柔软的指尖，那双金蓝交织的眼眸，美的悲伤而又绝望，“现在，我明白了。”
“桂妮？”阿尔托莉雅愣住了。
“我有一个愿望，希望一个人能够回到过去，填补那些遗憾。”桂妮维雅垂眸微笑，“即使你不再拔出选王之剑，不再是王，不再是无所不能的骑士。”
“之前，我是这样想的。”
是的，之前。
直到她看到了，阿尔托莉雅在最后一役中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以及，亚瑟·柯克兰，迎着夕阳一点点抽条长大的身影。
她们小小的国家啊，用泣不成声的语调传达着感激，以及最后的道别。
‘神代是英雄，是少年的梦；人代是现实，是青年的梦。’
梦醒了，总要长大。
‘长大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因为有你在，好像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谢谢你，谢谢你……我……很开心。’他微笑着哭泣。
‘你是光，是风，是不死的梦。’
‘你是不列颠的，永恒之王。’
‘这样吗？’冠以常胜之名的少女王者，注视着她的国家，虔诚微笑。
‘这样，就太好了。’
再无遗憾。
她微笑着，去往了梦的国度。
梦里，还有那个满是荣光的不列颠。
她将以余生，去怀念。
怀念那些曾经遇到的，所有的人。
“现在的你，可以活成人类，而不是‘理想王’。”桂妮维雅拥抱了她。
她拥抱着阿尔托莉雅，在阿尔托莉雅视线所不能及的脑后，那双眼睛悄然燃烧成炽盛的金色。
“――陨石召唤。”
司管梦的神祗，配合空临梦境召唤出了的陨石，威力如同真的陨石一般，不可小觑。
从天而坠落，黑炎裂天。
阿尔托莉雅神色一惊，瞬间抽出长剑。
誓约胜利的真言下，剑刃震颤着，发出撕裂天空的怒吼。
纠结士兵们终其一世，临死前对胜利的执念与憧憬，崇高的信仰。
陨石伴随着金色的光破碎。
真正的星星，一点也不美，碎裂后也只是满天飞扬的尘埃。
梦随星星破碎。
回归现实。
“――修普诺斯你疯了吗？”塔纳托斯震惊了。
圣战还没开始就这么大规模的抽取神力，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呆在雅典娜的神柜里。
“那个女人……”修普诺斯眯起了那双金色的眼睛。
“败露了啊。”
“什么啊，就这事？”死神无语了一瞬，“桂妮维雅……是叫这个名字吧？谁给你的自信她不会告诉那个骑士小女孩这一切的？”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希伯斯。”塔纳托斯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如果人类畏惧神的力量，或者畏惧冥府的可怖，也不会有一代代的圣斗士前仆后继的来送死了。”
“愚蠢，一直是人类的共通之处。”
“显然，我低估了她的愚蠢。”修普诺斯的神态恢复了平和。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那个女人也没用了。”塔纳托斯不以为意的说道：“趁早解决了吧。”
“哼……真是顽强的意志，算了，享受一下最后的欢愉吧，左右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修普诺斯感受到自己的那一丝神识再次被桂妮维雅挤了出去。
使用神的力量，是需要代价的。
而修普诺斯，已经准备索取那份代价了。
塔纳托斯看了他一眼，就明白自己这位孪生兄长已经拿定了主意，“不过话说回来……”
他纠结的问道：“你到底是因为身份暴露生气，还是因为小知更鸟抱了她一下生气啊？”
修普诺斯看了他一眼。
“好的，我们继续下棋吧。”极强的求生欲组织塔纳托斯继续探知下去。
―
“明天差不多就是和彭格列最后的战斗了呢。”青年紫罗兰色的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情绪，“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可以将她击杀吧？我可爱的公主殿下。”
“……当然。”
“呼~放轻松啦，白兰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上司哟。”他露出清爽的笑容，轻轻拍了下桂妮维雅的肩膀，以表示鼓励。
“记得一定要将小尤尼完整的带回来喔？她是启动七的三次方必不可少的钥匙。”
桂妮维雅垂着眼眸，“我明白了。”
她蓝色的眼睛中，有象征着神性的金色流转不休。
在睡神修普诺斯的力量遮掩下，所有人都无法看清。
只有桂妮维雅自己能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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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桂妮get到全新道具，圣杯。
猜便当的小天使们，扬子可不是什么魔鬼。
下一章，还会送给桂妮一个东西！
来来来买定离手，猜对的一人一个么么哒！
推文：基友莲歧的文《绿谷海云决定去死［综］》性转黑久穿越原著。
双倍的久，双倍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