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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两人如果真是亲戚，为何最近才因为走得过近而传出谣言，早两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p>
而且就连接手竞赛培训的老师也曾和他们当稀罕事来说笑，肖现和尤恩冉在课后的培训班里，他瞧着赏心悦目，有意安排他们坐同桌，可他们一句话都不交流，第二天再上课，肖现倒还是坐在他安排的位置，尤恩冉自己换座了。</p>
回忆历历在目，杨直刚当时还大大松口气，私下里委婉表达了下自己的顾虑，希望带队老师多留意着点两人的动态。</p>
结果没过两天，传出肖现退赛的消息。</p>
他和尤恩冉虽然当时还只是高二，但却都是主力队员，不比高三年级的种子选手缺乏知识储备。</p>
尤其是肖现，高二年级组的数学组长海口早已夸下，他拿金牌不成问题。学校还指望他为校争光跻身国家队，说退赛就退赛，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病例上清清楚楚写着用脑过度导致脑供血不足，需要休养。</p>
他的奥数之路就这么断了，学校把希望寄托于尤恩冉和当时高三年级的其他队员。</p>
尤恩冉很争气，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在十二月份举办的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取得一等奖。不过可惜排名靠后，以一名之差没能选进集训队。</p>
最可惜的是保送名额都已经拿到，清北现场抢人签约，她却一个都不签。回来后史有政指着她鼻子骂，骂她早恋耽误进国家队，骂她脑子里的水咣当咣当响得能把人吓死。</p>
小姑娘说了一句话，史有政偃旗息鼓不骂了。</p>
“数学本来就不是我强项，史老师，是您硬把我从物理组塞到数学组，耽误我进国家队的可能是您也说不定。”</p>
那是尤恩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史有政顶嘴，他记忆犹新。</p>
“我那不是觉得你数学也不差么。”</p>
他后来也看出她确实物理更为拔尖，被她拿话一堵，不免理亏，但他窝着火，还是没给好气。</p>
“你别以为把责任推给我这事就算完了，早恋你还有理了！为什么不签约？我告诉你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你这不胡闹么！人家想签还签不上，你倒好，自己都把机会争取到了说不要就不要，你想干嘛？啊？”</p>
他一声比一声高，当时办公室里只有杨直刚一位老师在场，他刚好也叫来一个学生在问话。</p>
一头天然卷毛的混血少年，好几位任课老师都反映他上课偷吃东西，杨直刚不得不喊他来温和教育。</p>
两人没聊两句，史有政那边先开骂了，谈话就此中断，师生二人默契偏头，全程旁听。</p>
“你要说你打算出国留学那你当我没说，不过我有必要跟你提前强调一下，你要拿这个理由搪塞我，你就把你家长给我叫来，我作为你班主任，必须要和他们当面锣对面鼓地确认清楚，不能由着你这么拿人生当儿戏！”</p>
尤恩冉闻言，正经八百地给出一个理由。</p>
小姑娘那天的口气太狂，史有政眉心一抖，被震得没了词。</p>
“我有能力考状元为什么不考？”</p>
六中不是没出过高考状元，在史有政看来，她确实有当状元的实力，不过——</p>
“你连肖现都考不过，怎么考状元？”卷毛少年心直口快，率先不以为然泼冷水。</p>
“你会参加高考吗？”他们一东一西隔空对望。</p>
“……我？”少年一愣，好像不是很开心，“明年这时候我估计已经在准备EA的申请材料了吧。”</p>
“留学早申是么，你都有出国的打算，难道他会没有？”尤恩冉唇角一勾，下巴微扬起一个洞若观火的小角度，仿佛无所畏惧，“先不说我究竟能不能考过他，你还是问清楚了他会不会高考再来反驳我吧。”</p>
杨直刚后来有猜测过尤恩冉和叶星树会不会就是那天产生的交集。</p>
但史有政回忆起这件事，满脑子都是上当受骗，既然想考状元，又为何还在早恋浪费精力。他认为尤恩冉不过是换一个由头搪塞他，她的理由和签约本身并不冲突，仅仅是殊途同归的区别。</p>
不过这段杨直刚和史有政共同经历的小插曲，又仿佛是在勾连肖现和尤恩冉的关系：</p>
尤恩冉似乎确信肖现一定会出国，他们是亲戚，为事后回想起此事，解释了当时忽略的细节疑点。</p>
总而言之，种种蛛丝马迹一经回溯，贾田博关于两人关系的解答既可疑又可信。</p>
但有趣的是，杨直刚让课代表传话叫肖现去办公室，却不是他找肖现印证虚实，而是史有政找他来打听尤恩冉的个人情况。</p>
“来来来肖现，”史有政一看他敲门进来，马上招手，“不是你们杨老师找你，是我找你有事。”</p>
肖现迈向杨直刚办公桌的步伐顿住，目光微动，略微蹙眉。</p>
史有政看着他走近，也不废话，前后因果都不作赘述，单刀直入。</p>
“听说你和尤恩冉是亲戚？那你应该知道点她家的情况吧？她家里大人为方便上学给她租的房子还是怎么回事，就这么放任她不管，学校也不主动来一趟？你们要真是亲戚，你看能不能帮忙给她家里人捎句话，让他们尽快和我联系一下，我这儿还有好多关于尤恩冉的问题需要和他们详细沟通，再这么耽误下去，他们不着不慌的，我怕是要急出病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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