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式（2/2）
他在213脸上亲了口，“只要她喜欢，一百万又怎样？”
佣人无话可说，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收拾好碎片准备去拿新酒时，却被213拦住了。
“我不喝。”
“为什么？”顾鸿尼问。
213自从去公司后，经常帮薇妮打下手，与员工们的接触也变多了，就算再怎么不谙世事，也已经开始对钱有了概念。
当初佩尔因为八十万险些去给人代孕，今天她随随便便就打翻了一瓶十万欧元的酒，还要开一瓶新的，也就是说为了喝一口酒，要折腾掉二十万欧元。
摸着良心说，她喝不下去。
她没说话，顾鸿尼盯着她看了会儿，摸清楚她的心思。
“你觉得太浪费是不是？没必要，这些酒本身不值那么多钱，是我从慈善拍卖会上买来的。花出去的钱都会捐给孤儿院和公益医院，至于酒……留着也是留着，不如喝掉。”
213闻言对他有些改观，“你在做慈善？”
“为什么用这种语气问我？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吗？”顾鸿尼很不服气。
213抿了抿嘴唇。
他没杀人放火，坏人谈不上，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沉默落在顾鸿尼眼里就是默认，忍不住翻身压在她身上，捏着她的鼻子问：“我哪儿坏了？不说出来就不许你呼吸。”
都不许她呼吸了还不坏？
213看了看他的肩膀，平静道：“下去，你打不过我。”
“你……”
好吧，她说得是事实，顾鸿尼沮丧地翻回原位。
两人享受着闲适的旷工生活，同一时间，山口代子却没闲着。
本以为偷拍到那张照片，会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谁知总裁竟然并不在乎，看来她得想办法拿到一些能彻底激怒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才能激怒他？
与男下属拥抱的照片都不行，就只剩下接吻和上床了吧。
她有意去酒吧买通几个混混，让他们找机会单独与顾鱼在一起，强迫她拍一些激情照。可那天在别墅里，顾鱼的身手与力量她是亲眼见识到了的，一般人恐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再者花钱收买的人也不靠谱，万一闹大了，把她给供出来，那才叫得不偿失，得找个万全的方法……
上班时她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以至于下班时间到了都没发现，还是旁边的人提醒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同事见状戏谑道：“山口，你最近怎么老发呆呀？难道好事将近无心工作了？”
“哪儿有什么好事，别开我的玩笑了。”
她装作害羞地撇开脸。
几个同事却生出兴趣，围着她问：“你跟总裁之间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对了，那个顾鱼怎么还在？总裁应该把你调到办公室去，让她走人才对。”
要是在照片一事之前她们这么说，山口代子必定很有兴趣的炫耀几句，可是顾鸿尼的态度让她拿不准，导致根本不想在同事面前提这事，敷衍道：“你们别乱说了，我跟总裁之前真的没有什么，他的真爱是顾鱼。”
“山口你也太谦虚了，谦虚过头可就是虚伪了哦，快说嘛说嘛，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
山口代子解释不清，赶紧收拾好东西下班了。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一个女员工讥笑，“看吧，我就说她是吹牛的，总裁放着那么漂亮的顾鱼不要要她？眼瞎了差不多，还老在我们面前装无辜，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谁看不清谁啊。”
其他员工没说话，各自怀着心思，陆陆续续地下班了。
山口代子出门后直奔底下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发动车子时脑中猛地冒出一个名字——吉田城。
吉田城是她R国的同乡，一名私房摄影师。山口代子刚来到这里求职的时候，与他同住过一段时间。
后面被GU录用，薪酬可观，加上知道吉田城不是什么好人，就搬出来住，慢慢与他中断来往了。
吉田城给很多女生拍过私房照，其中有些是自愿的，有些是引诱的，还有一小部分是被他下了药，昏迷不醒时拍的。
他拿那些照片去卖钱，已经干这行当很多年了，各方面都轻车熟路，或许能找他帮忙？
想了想，山口代子翻出他的联系方式，拨打过去。
这天晚上十一点，顾鸿尼已经完成了今日份的运动量，抱着213躺在床上爱不释手的亲吻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伸手拿过来一看，来电人显示是山口代子。
顾鸿尼皱皱眉，让213接，打开免提。
电话一接通，山口代子的哭声就从里面传出来，“顾鱼，救命！救救我……”
安静的深夜里，陡然听到这么凄惨的哭声，有些渗人。
两人情不自禁对视一眼，顾鸿尼示意213说话，后者便对着手机问：“怎么了？”
山口代子抽泣道：“刚才我从超市回来，路上被劫匪跟踪了，还跟着我进了电梯，现在他就在我的房门外面，怎么办啊？救命……”
“你可以报警。”
“不行，他听到警车的声音肯定会跑的，到时警察说我报假警怎么办？”山口代子停顿了几秒，哭着央求，“我记得你身手很厉害，从小学武术，你可以过来陪我吗？我只有你这个朋友了，求求你……”
凭两人之间的交情，实在没有到半夜赶过去陪她的程度。何况怕被误会报假警这个理由太没有说服力，警察又不是黑社会。
213第一反应是拒绝，顾鸿尼却察觉到山口代子应该是即将有所行动，才特意在半夜里联系她。
他已经准备让她出局了，只是还没想好合适的办法。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那就顺水推舟，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在顾鸿尼的眼神示意下，213答应山口代子，说马上就去她家。
挂断电话后，她想问为什么要答应，顾鸿尼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我跟你一起去。”
就算他的老婆力大无穷，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么黑的夜里出门。
山口代子跟他们住在同一片区域，车程才十多分钟。只不过他们住得是豪华别墅，她则只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
深夜十一点半，山口代子的门铃响了起来。
她立刻又挤出几滴眼泪，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去开门。
门外，213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件风衣，蓬松的黑色长卷发披在肩上，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来了。”
白天的她美艳无双，晚上的她清冷孤傲，风衣硬挺的布料挡不住她极富曲线的好身材，反而与气质形成强烈对比。
山口代子很不喜欢她，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是自己长这么大看见过的最完美最惊艳的女人。
“顾鱼……”她哭着扎进她怀里，头顶还没有她的肩膀高，“谢谢你来陪我。”
213摸摸她的肩，随她一起走进去，却发现屋里还有几个陌生的男人。
她眯起漂亮的猫眼，“他们是……”
山口代子擦着眼眶，拉着她的手走过去，“忘了介绍了，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叫来陪我的，对不起没来得及跟你说，你不会介意吧？”
213没说话，那些男人则被她的长相给惊艳，好半天才回过神，热情地为她倒水喝。
山口代子很有分寸，让她单独跟自己坐在一张沙发上，降低她的警惕。
“我这么晚叫你出来，总裁会介意吗？他有没有生气啊？”
213摇头，“他睡着了。”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213左右看了看，问：“跟踪犯呢？”
“不知道，我刚才让朋友跟我出去看了，没找到，可能是躲在了哪里。趁着现在这里人多，不如我再出去找一下吧，你刚到，先歇会儿。”
山口代子说完找出一把手电筒，叫了个男人跟她一起出去。
213则与剩下的三个人继续留在客厅里，他们三个一张沙发，她独自一张沙发，画面看起来颇有点以多敌少的味道。
山口代子出去后不久，吉田城就主动跟213攀谈。
“渴了吧？喝点水，听说你是代子的同事，叫什么名字啊？”
213看着他们没说话，也没碰水杯。
吉田城说：“你没必要这么警惕，我们都是她的好朋友，不是坏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吉田城，是位摄影师。”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213垂眸看了眼，一缕长发从耳畔滑落，美丽的画面令在场三位男人呼吸一滞。
“我跟代子来自同一个国家，听说你之前已经帮过她的忙是不是？她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啊。”
213收起名片，继续沉默。
公寓面积不大，客厅面积狭窄。三人打量着她，心中蠢蠢欲动。
吉田又跟她聊了许多，见她始终不搭茬，决定实施手段，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同围向她。
“喝口水嘛，不要这么客气……”
吉田一只手拿水杯，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半强迫地往她嘴里灌。
同一时间，另外两个人分别挡住逃跑的方向，几乎把她围困起来。
眼看她就要喝下那杯水时，213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然出手，一拳挥向吉田的脸，打得他惨叫一声，水杯落地，三颗牙齿随着鲜血与口水混合在一起飞出来。
另外两人傻眼了，吉田早听山口代子说过她身手好，强忍剧痛喊道：“还在等什么？快！”
水里有药，只要给她灌下去，哪怕她是一头母狮子也得乖乖就擒。
两人闻言一起冲过去，企图靠蛮力制服她。只见她站起身当胸就是一脚，踹翻了一个人。又弯腰举起茶几，狠狠砸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山口代子没走太远，听到屋里的动静，赶紧跟另一个男人回去看情况。
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三个男人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身上全是血，唯有顾鱼屹立在沙发前，面无表情，笔直的背影宛如一个女战神。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迅速反应过来，装傻充愣。
213走到她面前，冷冷道：“你心里清楚。”
“我怎么会清楚？刚才我出去了呀，你看见了的，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213没兴趣再听她装疯卖傻，径直走了出去，背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里。
山口代子犹在原地震惊，跟她一起出去的男人已经跑过去把受伤的三个人扶起来。
他们被打得很惨，伤势最重的那个险些晕过去，最轻的则是断了三颗牙的吉田城。
“你只说她身手好，没说好成这样！代子，我们被你害惨了，现在怎么办？”
山口代子也在纠结，看顾鱼刚才的表现已经认定这件事是她主谋了，会不会回去告诉总裁，让总裁来处理？那自己的饭碗肯定保不住。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气死了！
看着地上的血迹，她灵机一动，“我们先下手为强好了。”
“什么？”
“你们都是被她打伤的，在被打伤之前对她做了什么吗？”
“我只来得及碰到她的肩膀，他们两个更是头发丝都没摸到。”
“那就行了，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们要对她下药拍照，你们的伤却是现成的，马上做个验伤报告，只要她追究，我们就告她。”
吉田城愣了几秒，连嘴里的疼痛都忘记了，喃喃道：“真可怕，幸好我没惹到过你……”
山口代子没说话，想起她临走时的眼神，即便已经想出应对办法了，却还是心有余悸。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难道她又回来了？众人一惊，齐刷刷地看向门，山口代子深吸几口气，鼓起勇气去开门。
当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后，她差点叫出声。
“总、总裁？”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鸿尼并非一个人，身后还站了好几个保镖，使得屋里的人倍感压力。
他往里瞥了几眼，黑眸冷得像雪山上千年不化的冰潭。
“刚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山口代子惊慌失措，再也没心思想什么计划，抓住他的衣襟几乎给他跪下来。
“总裁，那是一个误会啊，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您听我解释！”
顾鸿尼让保镖拉开她。
“山口，你让我失望透顶，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来公司了，也不许招惹她，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他的话令山口代子彻底坠入深渊，再也看不见希望。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顾鸿尼带着保镖们下楼，来到停车处，拉开黑色豪车的车门坐进去，213在里面等他。
顾鸿尼终于达到自己的目的，让她看清楚那些人良善外表下丑陋的嘴脸，本该开心，可是当看见她脸上失望的表情时，又觉得心痛，情不自禁抱住她，低声安慰。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不要太在意那些讨厌的人。”
人生苦短，他只希望她跟自己尽情享乐，远离那些肮脏恶臭的东西。
反正凭他的实力，做到这点没有任何难度。
213点点头，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城市不说话。
顾鸿尼吩咐司机开车，一路上都在看她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该不会是刺激过了头，让她从此对生活失去兴趣吧？
第二天上午，顾鸿尼与213来到公司，像往常一样上班。
今天财务部出了一件大事，部门的团宠，那个以好人缘出名的山口代子竟然主动辞职了，而且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也没收走，只发来一封辞职的邮件，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在这之前，她可是有过传闻，说极有可能代替顾鱼的位置成为总裁新恋人呢。
莫非就是这件事让她辞职的？是因为顾鱼？
员工们议论纷纷，上班的心情都没有。直到薇妮下来走了一圈，众人才收起好奇心继续工作，生怕被当做典型开除。
薇妮对于自己在员工里的恶名很满意，回到办公室，张安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凑到她耳边悄悄说：
“不得了，总裁好像跟小姐吵架了！”
薇妮斜了他一眼。
“别胡说。”
“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看。”
在张安的推搡下，薇妮背叛来到办公室门外，里面静悄悄一片。
他们把门轻轻地推开一条缝，眼睛贴在缝隙上往里看，只见213坐在沙发上没看书也没喝水，一动不动。顾鸿尼在办公，却总是抬头偷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起来的确像213在生他的气，而他正想讨好她。
怎么可能？213不是总裁专门定制的基因人啊，不是应该对他惟命是从的吗，为什么会吵架？
薇妮心生好奇，趁着进步汇报工作的机会多看了213几眼，她仍然是一副失落颓丧的表情，坐在椅子上发呆。
“总裁……”薇妮说完工作上的事，本想问问他们怎么了。
213突然站起身说去厕所，接着便走出办公室。
顾鸿尼的视线追随她的背影而去，嘴巴张着，分明是想喊她的名字。
薇妮忽然很怀疑，以213的好脾气，估计是总裁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才让她这么难过吧。
思索片刻，她决定亲口问问213，也去了厕所。
卫生间里，213站在洗手池前，静静地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打从出生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基因战士，与普通人不同，更与这个地球上的人类不同。
可他们的外表分明长得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既然山口代子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将来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也变得跟她一样？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哆嗦，突然很讨厌看到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而且迫不及待地想回基地。
在战场上，没有人会用这种低级的勾心斗角的手段，每一次出击都是背水一战，稍不留意就是粉身碎骨。
那才是她应该为之拼搏的事，但她永远回不去了。
213抬手盖住脸，深深吸了口气。
背后响起薇妮的脚步声。
“你跟总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