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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骚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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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抄来一只手。

韩娇娇心里一时颤动。

苏枕把她往怀里轻轻地一带,她的后背便贴着他的胸膛。

“娇娇。”他说。

“嗯。”她简单地回。

隔了很久,才听到他下一句话的声音:“去丹龙市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我替你准备一张卡,你先用那张卡置办点东西。”

他本来是想直接为她在丹龙市购买一套提包就能入住的房子,韩娇娇自己不要,她有时候太固执了,不肯放下自己的小骄傲。

可正是这样的小骄傲,苏枕才会对她产生不一样的看法。他不讨厌她的那些特性,甚至是很喜欢。

韩娇娇说:“谢谢,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他轻吐一口气,把她往怀里抱得更紧:“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开心。”

韩娇娇轻轻“嗯”了一声。

她每次说还的时候,可能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在苏枕看来,这个字眼本身就有一定的距离性,听起来两个人是在做一场有来有往的交易。一旦恩情还清以后,便会两相不欠。

苏枕不太喜欢这个字,也不想要她还。

明明她可以和他索求太多,以他的能力,她哪怕是想要在一天之内买下因特拉肯小镇整条街里的奢侈品,他都能在几分钟之内满足她。

可她偏偏不要。

苏枕终于说:“小时候,我妈很喜欢在睡前和我说故事,我都是在她的怀抱里睡着的。”

“后来,我七岁大,年纪已经不小了,还喜欢她给我说睡前故事,她还是尽量满足我。但是长辈们都会认为,你多大的时候,便应该做多大的事。”

韩娇娇静静听着,这是苏枕第一次给她说小时候尘封已久的故事,可能连他身边跟随最久最值得信任的章安都没有听说过。

她不敢错过一个字。

黑漆漆的夜里,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动听。

苏枕微叹一口气,说:“七岁的时候,在我们家族,就已经是大孩子了。就该学会很多东西,学会成熟,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学会灵活善辩,也要学会不应该哭泣,不应该撒娇。”

“所以我主动要求,让她不要给我说故事了,也不要每晚再抱着我哄我入睡。”

“当时我没注意到,她很寂寞很失落的表情。”

“她只是摸着我的脑袋,和我笑着说,阿枕,你长大了。”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从来不会和我说一些她其实很孤单很寂寞的话。”

“就像别人以为我不需要一样,我也会以为她不需要。”

韩娇娇的心里一颤,七岁大的孩子应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纪,但是在被寄予厚望的家族中,像苏枕这样的孩子自然必须要求更多。

所以他不会轻易的在人前展现出喜怒哀乐,因为从小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你必须天生强大。

苏枕说:“我最后一次见到我妈,是在我获得学校的一次竞赛奖状后,她答应我第二天要带我去玩,让保姆送我去上学的路上,她先去动物园买票。”

“我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没想到她在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没想到日常的早安晚安,还有故事会,那些听起来再日常不过的事,原来有一天,也会离我那么远。”

“最近一直流传一句话,那句话说的很好。”

“就是,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

“我觉得我会和她一起,不断地拥有着每一个明天,她会看着我长大,越长越高,长到不需要她来抱着我,而是我来守护她的一天。”

“但是,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我也没有。”

“那一晚上,我等她等了很久,家里也很着急,始终联系不上她。”

“那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

“我们都觉得大事不妙,想方设法去联系她,寻找她。”

“我在门口等了很久。”

“天晚了。”

“太阳也下山了。”

“我没等回她,大家都让我去睡觉,说也许事实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她可能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困难,也许她觉得豪门生活很糟心,想要在外面度过清闲的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一天。”

“大家想当然的认为,也许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她难得和我们调皮一回,虽然心里都很慌张,但不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有太多的可能性会影响那天的结果。”

“我后来等回她了。”

“等到的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韩娇娇听到这里,不忍心再往下听,她查过这个新闻,绑匪给苏家寄去了苏枕母亲的一根手指。

先后一共寄过三次,都是手指。

这样残忍的事,竟然发生在苏枕的身边。

那时候他还那么小,就要去忍受失去母亲的痛,以及新闻媒体不断对此事件不断的报道与发酵般的夸大其词。

她抓住他的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她却知道,他在自己的伤口拼命撒盐。

所以苏枕今天的表现非常反常,或者说最近的表现都很反常,变得和一开始的他不太一样。

她忽然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

他害怕离别,害怕那些原来是日常的事,慢慢消失,直到影像也在脑海里开始变得模糊。

娇娇很想转过身,好好地给他一个拥抱。

她想告诉他,不要害怕,不要感到孤单,她会陪着他,好好地陪着他。

她身体动了动,却被他用双臂箍得更紧。

他好像是不想让她转过来看到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她很快就能理解他的意思,便放弃之前的那个想法,身体慢慢地恢复原先的状态。

“娇娇。”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鼻尖有点微凉,她的后颈好像有一点湿湿的感觉,他只是把头埋着,叫过她一声名字以后什么都不再说。

韩娇娇就把他的双手紧紧抓在手心里,想要通过此举驱除掉他心里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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