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陆师爷，听说您是最受柴大将军信任的军师，想必此次攻打北夷也有陆师爷的汗马功劳。平日陆师爷实在过于低调了，这次朕一定要好好敬您一杯。”

“陛下，陆霖不能喝酒。”柴钦在身旁滴声提醒。

“哈哈。”颜之秋朱唇轻启发出一阵轻笑：“看柴大将军将陆师爷保护的多好，是怕陆师爷锋芒毕露被朕看中调去宫中吗？”

话虽然是对着柴钦说的，但颜之秋目光却一直盯着陆霖的脸。

而陆霖则微微驮着背，垂着眼眸，一脸不卑不亢。

“臣不敢，但陆霖确实不能喝酒。”柴钦说到。

“哦？和朕喝一杯也不肯赏脸吗？”颜之秋稍稍提高了声调，她身边的随从感觉到了气压不对，面色纷纷一紧。

“女王陛下亲自敬酒，臣自当奉陪。”陆霖接过颜之秋的酒杯，微微一仰头喝了下去，然后举起杯子说：“谢陛下。”

颜之秋盯着陆霖神色无常的脸，轻轻咬紧了下唇说：“陆军师，让朕想起了一位故人……”身后的柴钦顿时变了脸色。

但颜之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了陆霖一会，便移开目光，继续和下一位将士敬酒。因为陆霖的位子排在很后面，因此很快所有的酒都敬完。

颜之秋回到座位，目光很自然地扫向陆霖，却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

///////////////////////////

“大将军！”陆霖帐外的卫兵看到柴钦整齐地行了个礼。

“他人在里面吗？”柴钦问道，手里端着一壶茶。

“禀大将军，陆师爷在帐内，但他说要一个人呆着，任何人都不准入帐！”

柴钦皱了下眉，走到帐门口低声说：“陆霖，是我。我进来了。”声音虽低却很有穿透力。

帐内并没人回应。

柴钦抬手一撩帐门走了进去。

陆霖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柴钦进来，表情有些漠然，并未开口说话。

“你怎样？”

“无妨。”陆霖收回视线。

“喝点解酒茶吧。”柴钦将茶壶放在桌子上，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递给陆霖。

陆霖接过，将杯子握在手中，并未马上喝下。他的手套已经摘掉了，一双手白得吓人。

“我已经传朗医生过来了。”柴钦说。

“一杯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能喝酒。”

陆霖轻笑道：“早知道我再多喝点儿了，反正都破戒了。”

“拿它当酒好了，反正你又尝不出味道。”柴钦拿过茶杯递给陆霖冷冰冰地说。

“柴大将军这就有点儿欺负人了吧。”陆霖举起茶杯慢慢喝着，他看着斜前方，目光像是没有焦点一样。

一会儿朗医生进来了。

“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朗医生一边帮陆霖把脉，一边问道。

“不舒服？我倒是挺想体验一下的。”带着面具的陆霖的脸没办法作出很生动的表情，但语气却是在调侃。

朗医生拿出一根黑色的针，抓过陆霖的手腕，刺破，又将沾了血的针放到一杯透明的溶液中搅了搅。

“索性喝得不多。我会开一些药，一定要按时服用。你现在身体无法分解代谢酒精，只能通过药物慢慢调理。以后不要再喝酒了，酒精对你来说和毒药差不多。”朗医生嘱咐到。

柴钦一直站在旁边抱着双臂冷冷看着，一言不发，直到朗医生提着药箱离开。

陆霖之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当时毒素差不多已经将陆霖的身体机能毁了个干净，因此无论医生的医术怎样高超、用的药如何名贵，都无法让他的身体素质回复到以前的10分之一。在脱毒治疗过程中，他的五感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现在不光失去了味觉嗅觉，连痛感也丧失了。

当时柴钦还调侃道：“挺好，你这也算某种形式的刀枪不入了吧。”

当时陆霖浅浅一笑回答道：“呵，这世间所有的痛苦我都经历过，都可以承受，因此是不是有痛感，对我来说并没任何区别。”

此刻，柴钦不知陆霖的心境。他在得知颜之秋对与陆霖有杀父之仇后，开始有点理解陆霖之前没有选择报复而是一心求死的心情。但这些年过去了，陆霖给他的感觉是已经干干净净地放下了这一切，呆在自己身边好歹应该是自在的吧。

易了容、变了声、隐了姓、埋了名，本以为陆霖可以这样低调的过完一生的平静心情，却因为颜之秋一句“陆军师，让朕想起了一位故人”而被颠覆。

就在柴钦不知如何对陆霖开口的时候，门外的小兵报禀说：“女皇陛下要召见柴大将军。请柴大将军即刻前往女王的营帐。”